百科全书闯大明 第三章：败家老爹的演技

李先明蹑手蹑手的走到一座大宅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儿啊，老爹不会忽悠人。”

“爹，祖宅顶多就值两三百两银子，如果你能换来一千两，祖宗也会很欣慰的。”李兆欣慰的点点头

李先明虽然败家，好歹还是留下了祖宅，不过似乎自己的儿子更加无耻，居然想把祖宅拿去换钱。奈何时势比人强，眼下李先明也是没有方向的无头苍蝇，自然是儿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李先明不解道：“儿，你说这老家伙怎么会愿意出高价买我李家的祖宅。”

“父亲勿忧，你就按照我的说辞。”李兆十分有信心的拍拍李先明的肩膀：“再加上爹你的演技，绝对没问题。”

看李先明还是有点踌躇不前，李兆只得再加一句：“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儿子就只能考虑把爹卖到秦淮河去了，听说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老一点男人，唉，只是爹你的晚节可能不保了。”

“兆儿，相信爹，论演技，你爹我比画船上的戏子还厉害！”

李先明揣着地契昂首阔步的走进刘府的大门。

刘一峰此时正在喝茶，收了李家的房子和田地，这两天他心情大好，向来都是李家压他一头，如今看到李家落魄，刘一峰比自己赚了钱还畅快。

“老爷，李老爷来了。”下人走进来通报

刘一峰摆摆手：“什么李老爷，不见...嗯？哪个李老爷？”

“破产的李先明老爷。”

刘一峰当即来了精神头，咳嗽两声，满脸笑容的道：“快快请进来。”

本来今天想羞辱一下李兆，没想到李兆不仅没被羞辱，还变相拿了他二十两银子，俗话说落井下石，他还没把石头丢下去呢，李先明找上门来，自己正好拿他出出气。

“这不是李兄吗，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了？”刘一峰笑道：“不知道李兄现在有什么发财的买卖吗，记得带上我啊，我可是想跟着李兄发财呢。”

两句话就说的李先明无地自容，不过李先明却没有服软，反而是语气高傲。

“我李家就算再落魄那也是书香门第，等来日我儿子再考上举人，那也不是你一个土地主能比的。”

刘一峰冷笑道：“举人，我看你家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吧。”

这是刘家的硬伤，这么多年来硬是没有人一个刘家后辈考上功名，连个秀才没有。反观李家，李兆不仅是秀才，还是院试的第一名，况且如今的李兆也不到二十岁，确实有极大的可能考上举人。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李家祖宅的地吗？”

李先明从怀里掏出地契放在桌子上，刘一峰这是没想到，李先明居然愿意把祖宅拿出来卖，这可比败光家产还要过分，若不是李家人丁稀薄三代单穿，只怕是家族里早就炸开锅了。

“你当真要卖？”

“不是卖，是抵押，换点钱。”

刘一峰想都没想就回道：“我最多出四百两银子。”

“一千两。”李先明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一千两就像是十两银子

“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你们家地理种黄金了？”刘一峰差点骂人，一千两银子买套老房子，他是土地主，又不是土傻子

李先明说道：“买不买，你就一句话。”

“六百两，再多我就不买了。”

刘一峰犹豫了，他确实想买下来，他就想看到李家翻不了身的样子，把祖宅都卖了还能拿什么翻身，就算李兆以后考上举人，那这件事也足矣他用来嘲笑李先明一辈子。

但是刘一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李家父子的不要脸程度，祖宅？什么东西？就是个三进的老房子嘛，还是在偏僻的山区，谁要买谁买，反正我不要。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李先明松了一口：“唉，刘兄，你我两家争了这么多年，我卖粮你就卖粮，我卖布你就卖布，你是步步紧跟，一步不落，除了这次出海你没跟我，也是我命中当有此劫。”

说到动情处，刘先明甚至是流出了一滴眼泪。这一刻刘一峰居然有点心心相惜的感觉，自己和李先明斗了这么多年，似乎真的有点感情了？

李先明接着道：“罢了，银子不要了，这样吧，我用房子给你抵押，你换给我一千两的粮食，不知可行？”

“嗯？”

作为一个地主，刘一峰的手里的现银是不少，但粮食更多，而且粮食这个东西不像银子，还是有保质期，刘一峰算了笔帐，心里有了计较。

“那你日后若是要把宅子买回去，就得拿同等的粮食给我，不管粮价如何。”

在刘一峰看来，这笔买卖不亏，毕竟是粮食，不是银子，而且现在的粮价一直不高，自己正好有点犯愁，如果低价抵押，等日后粮食价高再让李先明还自己同等的粮食，自己还能再赚不少。

李先明摇摇头，又是硬生生的挤出两滴眼泪。

“儿孙不孝啊，如今靠卖祖宅维生，祖宗勿怪啊，等来日先明赚到钱，一定把祖宅买回去。”

看到李先明这幅模样，刘一峰终于是舒服了，太舒服了！让你猖狂，现在还不是在我家里哭，还不是得求我。

刘一峰派人拿出一张纸写下契约，两人按上手印，按契约李先明用祖宅抵押一千两的粮食，如果李先明要赎回宅子，就必须还现在同等数量的粮食。

“唉。”

李先明表现出一副后悔的模样不断摇头，如果李兆看到这一幕都会竖起大拇指，我爹真乃最佳男猪脚，看这演技，某晗看了都要落泪。

目送李先明离开，刘一峰还在身后不断鼓励：“李兄你要振作啊，要振作啊！”

李先明离开刘府马上转进一个巷子里，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悲伤，身体不住的颤抖。

大笑道：“哈哈哈哈，一千两的粮食，这都能换到，赚了一倍啊。”

赎回祖宅？谁去赎？我李家三代单传，我和儿子吃饱，全家都吃饱，要什么劳什子祖宅。就当老子送给你了，以后我再买套更大的房子！

“爹，如何啊？”李兆鬼鬼祟祟的从身后窜出来

李先明笑道：“你爹出手，那是肯定没问题，只是没想到这刘一峰会这么果断就买了。”

“商人忌讳三条，贪得无厌！急功近利！感情用事！刘一峰三条都犯了，多花几百两买个教训，算是便宜他了。”

李兆让李先明进门先硬，让刘一峰失去常态，再报出高价扰乱心态，最后煽情的退一步，让对方以为占到了便宜，结果只是为了达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这只是后世谈判的一种简单技巧，而李兆一开始就没把刘一峰放在眼里。

拿着契约，李先明带着李兆从刘家的粮仓里顺利拉出来一千两的粮食。

到这个是会后李先明才想起，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李兆想要做什么生意，于是问道：“兆儿，你要做什么生意，要这么多粮食干嘛？”

“去换盐啊。”李兆看着两车的粮食眼睛发光，总算是有点资本了

李先明还是不解，要粮食干嘛，现银才是做买卖的本钱啊。

“你不会想开个粮店吧，儿啊，现在粮价低，根本赚不了钱。”

李兆拍拍李先明的肩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玩意儿？你要做私盐生意？”

李先明差点没吓得尿裤子，他作海运虽然也违法，但那时暗地里的生意，私盐就不一样了，这是要被砍脑壳的行当，李家没有背景，哪里敢做这种生意。

雇了两个汉字拉车，李兆让李先明先回赵家园子，自己则是带着粮食前往码头，他从卖面的小贩那里打听到了私盐的进货渠道，想要制盐肯定需要原料，用同等价位的粮食去换取制盐的原卤，然后制作出比官盐更上乘的私盐，其中的利润可不止一倍。

李兆在码头待了一会，并不着急去找接头的人，不多时一个壮汉跑过来，正是铁匠铺的赵石头，这家伙穿着一身武夫的行头，腰间还别了一把菜刀，这卖相要是去要债，那绝对一要一个准。

“秀才老爷找我何事。”赵石头问道

李兆笑着道：“我要做点生意，怕别人坑我，想请赵大哥保护一下我的安全，放心，我给你付钱的。”

“这事简单，秀才老爷放心，我赵石头一个打二十个没有问题！”

李兆点点头，心里有了点底气，他知道码头的漕帮向来都是古代的黑色势力，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去谈判很有可能被丢到河里去喂鱼，有了赵石头这个金牌打手，至少人身安全有点保障。

李兆来到码头上的一个草棚里，看不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这人应该就是小贩说的接头人。

“咳咳，红货换白货。”

刀疤脸抬头看了一眼李兆，嗯？书生？接着又看了看赵石头，嗯？土匪？这是什么神仙组合？

“不要老瓜，只收马牙。”刀疤脸将信将疑的回道

李兆指了指草棚外的粮食：“马牙管够。”

刀疤脸看到外面的粮食，知道是来了大买家，当即客气了不少。

“公子，跟我去仓房吧。”

（漕帮黑话：红货：银子、白货：盐、老瓜：银子、马牙：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