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身殿里,
老太监戴权离开不久之后,朱元璋就冷静的坐了下来。
他担忧!
他害怕!
若是锦衣卫查出来了,朱雄不是他的皇太孙....那他得多么失望?
期望越大,
失望越大。
洪武老爷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他耐着性子,开始批阅手里的奏折,暂时将朱雄的事情放到一边。
他是一国之君,
先有国,
先有天下,
先是皇帝,亲君,百姓父母,然后才是皇太孙的爷爷。
奏折一张张批阅,
半白夹杂着一些灰色的头发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那么扎眼,
但这丝毫掩盖不住这位帝王的气质。
时间渐渐来到酉时,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急速前来谨身殿。
毛骧恭敬道:“皇爷,查清楚了。”
“快给咱说!”
朱元璋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死死的盯着毛骧,宛若护犊的雄狮。
毛骧连忙禀告:“回禀皇爷,洪武十五年,贾雄出现在养生堂,单名雄娃,洪武十六年,被胡氏领养,更名为贾雄。”
“继续说。”
洪武老爷子看不出喜怒。
“洪武十七年,胡氏带贾雄进入贾府,宣称贾雄是贾赦的儿子,借此进入贾府,成为妾室。”
毛骧禀告道:“进入贾府后,贾雄痴傻应对,洪武十九年,胡氏被二房王氏毒死,贾雄被关入柴房,装疯卖傻。”
啪——
洪武老爷子拿起砚台猛的砸在桌子上,面前的桌案一下子就裂开一道大缝,
毛骧浑身一震。
“继续说。”
洪武老爷子说道。
“装疯卖傻一年后,洪武二十一年,贾雄帮助王熙凤完成一笔交易,为贾府赚取银子一千两,大出风头,之后被王夫人和贾母赶出贾府,对外宣称贾雄身死,注销户籍。”
毛骧继续禀告着:“王熙凤偷偷给予贾雄四十两白银过活,被贾赦抢走,之后贾雄于应天府上元县,粟阳,江宁乞讨为生,直到昨天皇爷您在钟山脚下遇到他。”
朱元璋沉默了良久,然后才放声大笑,
笑声宛若雷震一般,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咱的孙儿啊!咱的孙儿还活着!”
朱元璋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狂喜。
雄英还在,
雄英还活着!
咱的孙儿没死!
咱就知道,死了的人,尸体怎么可能不翼而飞呢!
咱就说,钟山那么多锦衣卫看守,尸体怎么可能不知不觉的飞出去呢!
咱的孙儿,还活着啊!
“怪不得和咱孙子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就是咱的雄英。”
洪武老爷子基本上已经确信,朱雄就是当年的皇太孙朱雄英,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朱雄记不起来八岁之前的事情了。
也许是因为在贾府之中遭受的待遇,
也许是因为在民间的流浪乞讨生活。
像是昨日那种饿晕,
咱的雄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啊!
乞讨!
他娘的乞讨哪有那么容易!
咱就是乞讨过来的啊!
咱知道乞讨有多么难,多么没尊严,多么没脸面!
咱的雄英吃苦了!
“玉呢,一起丢的那块玉呢!”
洪武老爷子冷静了下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只有一半,边上有着明显的裂痕,上面刻着一个英字,
这是当年大败蒙元之后,从蒙元皇室里面抢出来的国宝,蓝玉将其献上,洪武老爷子就命令工匠将其打造成为一块无价玉佩,上面刻上了雄英二字。
朱雄英薨的那天,
玉佩的一半葬在皇太孙雄英的棺椁之中,另一半朱元璋日日夜夜带在身上,就算是洗澡都不愿意拿出去。
若是找到那块玉,就可以断定,朱雄就是皇太孙,也可以排除一些闲杂人等别有用心的可能。
“回禀皇爷。”
毛骧躬身道:“那块玉,一直带在他身上,他进入贾府之后,那块玉被王夫人和贾母夺走,赠予贾府孙辈贾宝玉,对外宣称贾宝玉天生衔玉而生。”
“臣已经将那块玉带回来了。”
朱元璋猛的站了起来:“快给咱看看!”
毛骧连忙拿出一块宝玉。
只见这块宝玉,边缘打磨的光滑无比,但也能看出来是玉佩的一半,上面的英字已经被抹去,重新镌刻了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大字。
朱元璋颤抖着拿过这块玉,
和自己的那块雄字宝玉一对..
这块宝玉经过了重新的打磨润色,边缘光滑,和雄字宝玉对的并不是很严丝合缝,但也能看出来是脱胎于一块玉佩。
“哈哈哈!”
“咱的孙儿,咱的孙儿啊...”
朱元璋哈哈大笑。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咱不是很喜欢乱说话的。”
朱元璋冷静下来,对着毛骧说道。
“皇爷,属下不敢多言,参与调查的锦衣卫已尽皆处死。”
毛骧躬身道。
不得不说,
毛骧办事,圆滑无比,滴水不漏,也正是因此他才能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若不是他提前处死了那些参与调查的锦衣卫,或许现在皇爷就会处死他!
大明国朝,
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对皇爷来说,
听话的狗也多的是!
无数人抢破头都想要爬到他这个位置,皇爷处死了他一个毛骧,还有千千万万个办事利落的毛骧给皇爷办事!
“嗯,咱开心,去叫标儿过来一趟。”
朱元璋心情非常好,没有处理毛骧,只是挥了挥手让毛骧去叫朱标。
现在是洪武二十一年开春,
朱标是洪武二十五年才去秦中,回来暴病身亡的,现在还活着。
“是!”
毛骧躬身,然后快步退出谨身殿。
离开谨身殿之后,
毛骧听着洪武老爷子的笑声,长舒了一口气。
一阵冷风吹过,
凉意从尾椎骨直冲毛骧的后脑,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沾湿了。
伴君如伴虎,
这话是一点都不假啊!
“指挥使,皇爷这是什么喜事?”
侍奉在外面的老太监戴权低声问道。
平日里戴权不会对外说皇爷的事情,但皇爷的喜怒哀乐他都会找进谨身殿的臣子们问一问,
毕竟....他是伺候皇爷的太监,在皇爷眼里狗都不如,若不能及时知晓皇爷的喜怒哀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以前毛骧都多少会透露一点。
这次却不一样。
毛骧低声警告道:“咱不敢说,掉脑袋。”
戴权一个哆嗦,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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