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假面 第二章 握在手中的九颗糖

晚修课间，无聊之际赖澄禧在书包内格掏出那张照片。她无精打采脸贴着摆在桌上的书，手里攥着那张相纸。那张照片，是毕业前他和她的最后一张合照，也是唯一一张。

2021年6月

“我带了相机但是忘记找你拍，下次约个时间找你拍照吧！”

“没问题。”“那就考完试我找你！”

考完试那天...

她在镜子面前打扮好自己后，找他的路上看到反光镜都要偷瞄两眼，担心自己伤大雅。她从他们班前门探进头，发现宋维樂在后门坐着，且望见的方向是她们班。赖澄禧抿了抿嘴，暗自窃喜。数秒后，宋维樂看到赖澄禧，两个同时歪了下头。

这是他俩固定的打招呼方式。

其实在这之前，他俩还发生过一些事情，难免的比以前见面尴尬得更尴尬。

“那走吧！？”

“你先过去，我待会来！马上！”

赖澄禧带着她的专属摄影师曾楚凝找到一个采光比较好的地方，曾楚凝还小声嘀咕着：“你说你俩真的不在一起真的好可惜诶。”赖澄禧叹大气，拎起背着的相机给曾楚凝：“他或许不喜欢我吧。”

在她俩畅谈之时，宋维樂小跑向赖澄禧。正当他俩都看清彼此眼睛时，她的班主任正好从他们对面的楼梯口踏出。宋维樂还没来得及停下，赖澄禧便举起手，与宋维樂来个擦肩而过，向远处班主任打招呼。

“你们在干嘛呢！”班主任慈祥般看向赖澄禧。

曾楚凝急忙回应：“呃老师我们，我们在赏太阳。”她在说什么！明明今天是多云！班主任视线早已看见赖澄禧身后的宋维樂，也早知道她的小端倪，既便如此也只是笑而不语便走向她们班。此时的曾楚凝，正为刚刚的回答笑得合不拢嘴。赖澄禧转身第一眼就看见宋维樂双手捧着些什么。

“这是给你的！”赖澄禧一紧张，一只手本来就小只马上就一把攥紧那些东西。只是普通的九颗糖。“谢谢。”

曾楚凝看见后，口罩下其实在狂笑，疯笑。

她看见别人幸福自己真的要高兴的不行！

宋维樂在左边，赖澄禧在右边，她的左手，紧紧攥着他给她的九颗糖。在找好角度后，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前三秒，赖澄禧轻轻的向左移了一小步。她想靠得近一点，再近一点。彼此的手臂紧紧靠着，但彼此都感受不到彼此的紧张。紧接着有几个人悄悄走向他们，其实是宋维樂的朋友们。最后一秒，赖澄禧的头，竟不由自主歪向左边一些。

咔嚓！白光一闪而过，她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定格着“你在左边，我紧靠右”的画面。最后画面透过相机，逐渐浮现在相纸上。

“那我走啦！拜拜！”“谢谢你！拜拜！”

为什么，是拜拜而不是再见呢。或许这就是与他待在一起的最后一秒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既是见的最后一面。

“有缘无份的我，希望你一直好。”她一直望向他，心里念叨着这句话。

暑假前，她还拖朋友送了他礼物。一只和她自己那只配对的娃娃，还有一串钥匙扣。一整个暑假，她没去看他打球，也没去找他看海。暑假即去到后来，也没见上面。

她没敢而已。

......

赖澄禧的泪珠，从眼角流出，划过耳廓，滴落在作业本上，渐渐化开。

压抑很久的情绪终在吵闹的环境里得到释放。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起了身后马上低下头，往班外冲去。她或许想见的是曾楚凝，在这个学校知道他俩的事情只有曾楚凝。幸运的是刚出门刚好撞见她。她紧紧搂住曾楚凝，沾满眼泪的脸贴住她的外套，“我好想宋维樂...”

“哎哟哟哟，别哭别哭宝贝，发生什么事啦。”

赖澄禧哽咽着，嘴里还时不时吃到流下的眼泪，曾楚凝用手背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宋维樂有女朋友了，他跟我说过他不会去谈恋爱的！”

“先别伤心，人家说不定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嘛，情头也不能代表什么是吧！”其实这看似根本起不到安慰作用，都官宣了，再多诸如此类的话也无妨让赖澄禧如此伤心。她拿起手上的那张合照给曾楚凝看，曾楚凝仔细看后“哇，这还是我帮你俩拍的照片来着。哎呀，天下大树千千万，何苦你这只小鸟只停留在他这棵树上呢？停在一棵更好的大树，说不定它旁边还有台空调呢！”

大树，她的那棵大树，又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