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游封神之纣王转世 第041章 花开花落又一年

悟道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偷偷把睚眦凶魂禁锢藏于袖中，这事现在还不能让徒弟知道。

芷念终于哭的累了，走到悟道身边再次跪下身来叫了声，“师父。”

这一句师父叫得饱含深情，略带嘶哑的颤音。

悟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去识海睡一觉吧。”

出得黄花观悟道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纵火毁了这处，便留给有缘人吧，或许那狌狌日后还会归来，终究是一处好所在。

中午时分，一座茅草屋映入眼帘，家禽牲畜院中闲戏，炊烟袅袅中一个妇人推门而出，一见悟道二人惊得忙退回房中，不一时，一个黝黑的粗壮汉子推门而出，满脸戒备的盯着他们。

悟净尴尬的看了一眼师弟，看来又是自己的长相吓着了别人。

悟道却微微一笑，说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那汉子阴鸷眼中闪过一抹疑虑，不过还是开口邀请道，“进屋坐坐也无妨，刚好我们也要吃饭了。”

如此不同寻常的对话让悟净有点懵，小师弟虽不算是出言不逊，但也不能说是彬彬有礼，可那汉子偏偏却没拒绝，说话也不像个山野中的粗鄙村夫。

小屋被女主人打理的干干净净，朱红的正方形短腿炕桌摆在炕中，悟道、悟净左右围坐，女人很快就端上了一盘凉菜。

悟道也不客气，举筷夹了尝了尝味道，说道，“折耳根味辛，性凉，但清热解毒，是道好菜，做的也甚好。”

男人不置可否，反倒是一直盯着悟道的袖子。

很快，女人又端上一盆桑子饼放在桌上。

悟道拿起饼咬了一口，称赞道，“嫂子好手艺，这桑子虽性寒微酸，但胜在后有甘甜。”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在看悟道，他反而招呼道，“吃呀，你们也一起吃。”

女人的相貌很是普通，但却有双精光四射的眼，她双手按在炕沿边，呼吸渐凝，猛地伸手抓向悟道面门，迅若惊雷。

悟道似是随意举筷将女人的手轻轻按在桌上，寸许长的黑色锋利爪尖狠狠钉进桌面，“嫂子，饭要慢慢吃，急不得，就像这桑子，先酸后甜，一个道理。”

女人的双眼变得赤红，可那双竹筷却似有千钧之力，压的她动弹不得，只能低吼道，“丧子之痛，又企是桑子可比。”

悟道转头看向男人，问道，“你为什么不动手？”

男人十指深陷桌面，显然是在努力克制，“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强，识破了我们还敢进屋，而且一招就能制服青竹，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们，不然，此仇必报，睚眦必报。”

悟道一抖袍袖，睚眦凶魂落在地上，然后起身拉着师兄往屋外走去，忽又回头去了那盆饼子说道，“嫂子手艺真心不错，还是活着的好，莫要失传了。”

二人走出房门，小屋瞬间消失显出一座洞穴，院内家禽牲畜也都化为毒虫野兽四散逃窜，

悟道盘膝坐在树下，膝上横置慧剑，随手拿了块饼子递给师兄。

悟净发觉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小师弟了，于是问道，“不是以德报怨，化解因果吗？”

悟道抬头看看天时，皱眉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若出来，化为慧剑吞口，我便放过他们这次，若不出来，就灭他满门，芷念与这家的因果也就了了，以后便是我和睚眦一族的因果。”

悟净不由得暗叹一声，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舞象之年杀心就如此之重。

只是他确不知，这少年心中有大爱，悲悯世间众生。

半个时辰左右，睚眦凶魂才依依不舍的出了盘丝洞，走到悟道身前跪倒在地，刚要开口就被悟道摆手打断，“这次我不杀他们，日后再想算计我，必以此慧剑斩之。”

睚眦也明白，不杀既是赏，干脆纳头一拜，随后化作一道红光归于慧剑，剑柄处多了一形似龙首的睚眦怒目吞口。

抵达朱紫国时正值除夕，正午时分街面上就没了行人，独见一白发老翁枯坐池边默默垂泪。

悟道于心不忍，也怕他投池自尽，便上前问道，“不知老人家因何难过？”

老翁抬起头来，混浊的眼似看不清来人，“我，我......哎。”

他虽满腹牢骚，但终不愿与外人说自家儿孙不孝，只得转头看向池中。

池水中浊边清，偶有鱼儿顽皮的吐上几个泡泡。

悟道却也猜到了几分，举国欢庆全家团圆时，这老翁不是鳏居便是有儿孙不孝，他一指身后说道，“这是我师兄和徒儿，我们赶路至此，大年夜的，也没个去处，不知可否到人家处借宿一宿。”

老人最怕孤独，尤其是佳节之时，就算这几人真是歹人，自己家徒四壁，又有何可图，索性应了下来，引着几人回到家中。

各处店家早已关门，悟道对芷念挑了挑眉。

她令心神会，故意落后几步穿门而入，取了些食材及应用之物，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些银钱，同时心里暗暗念着，师父教过的，给了钱就不叫偷。

几人都不善烹饪，最后反倒是老人亲自操刀，悟道忙乎着贴春联，打扫房间，悟净洒扫庭院，芷念给老人打下手添柴。

死气沉沉的小屋再次焕发活力，老人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年，不禁又落下泪来。

芷念手疾眼快，剥了一块糖塞进他嘴里，“爷爷，过年喽，一会儿我要吃好吃的呢。”

老人忙抹去泪水说道，“好嘞好嘞，一会儿就好。”

悟道在打扫房间时看到墙上供奉的黄纸上书金光上仙四个字，不由一愣，他所见供奉者非佛即披萨，也有罗汉、尊者，还是第一次见人供奉这位上仙。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圆桌，众人围坐，这是悟道第一次体会到过年的氛围，上一次过年时他还在神农鼎中养伤，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想起了灵儿姐姐，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会不会无聊。

不过这淡淡的思念很快就被桌上热络的气氛冲淡，几人频频举杯，不一时，就都有了几分醉意。

悟道转而又感慨起师兄的一路照拂，拉着悟净连干了几杯才算罢休，男人普遍不善于表达情感，一句话，都在酒里。

自然也不好冷落了主人家，悟道也不知与老人说些什么好，想起那墙上供奉，便随口问道，“不知这金光上仙是哪位菩萨，我怎么从未听过？”

老翁此时倒是清醒，他自知不胜酒力，每次也只是浅抿一点，看着面前几个后生豪饮，“这金光上仙可不得了，来了不到一年光景就在王宫对面见了大殿，初一十五，国王都要前往朝拜，有国事不决时也要前往问询，朱紫国上下，早已只知有仙却不知有王喽。”

悟道虽醉眼惺忪，心中却有不悦，一国之民当尊国君，教法岂可凌驾于国法之上。

随便又寻了些风土人情与老人聊了起来。

不过老人终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又沾了点酒，很快就告罪离席，躺在炕上沉沉睡去。

悟道和悟净喝光了一坛陈酿，还拉着师兄的手絮絮的聊着。

芷念飞快的收拾好碗筷残席，刚要出门就被悟道叫住，“今天过年，修行就免了，你去内房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