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在中州大陆的孤魂 第十一章 胶东郡王的纪念烟花会

这时候这个轿箱一震就停止了轻微的震动。博士打开了箱门。大家依次走出了轿厢。外面是条不长但很宽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平台。栏杆外就是即墨港码头的景色。博士在前面举手致意。“各位郎君请这边走。”我们一转身视野一下开阔起来。这是个面积很大的平台。中间一个硕大的魔鲸王头骨被各种晶石点缀装饰。亮度高但并不刺眼。有些晶石还能变换颜色。很是神奇。

魔鲸王头骨的上下颚被张开到极致。好像门槛门楣一样。下颚则是半埋在地板里面。牙齿也被磨平。避免有绊倒人的危险。头骨里面的空间大概有三百尺见方。旁边还有单独的盥洗房间。接近二十个仆妇在旁边处理食材。十几个妙龄俏婢向我们躬身行礼。整齐的说：“恭请贵客入座。”

有两个年龄稍长面容端庄女婢过来引着夜阑入座。其他年轻的俏婢则两两一个的引导着我们几个入座。帝女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你安心的眼神。走去处理食材的仆妇那里。安排那些需要现场处理的食材。

博士贴心的在我的身侧靠后的位置放了一个绣墩。不出意外是为帝女准备的。到底是一流的酒楼。这待人接物的分寸会掌握的很合适。不会让你感觉太过谦卑也不会太过冷淡。在刚刚好的范围里面让客人很舒服。既没有压力也感觉轻视。安排两位面容端庄的女婢服侍夜阑的举动恰到好处的冲淡了一大群俏婢给女客带来的尴尬。

桌上已经布好了各式冷盘和下酒的小菜。桌上几个颜色淡雅的酒瓶，酒瓶上黄绸丝带上写着酒名。有兰陵、琅琊台、景芝白等莱州当地特产名酒。还有一个漆器的木桶里面插着一柄酒勺。应该是醪糟。“各位大人先喝碗醪糟。我给各位大人筛酒。”博士随即走到刘琪身后轻声问了喝什么酒。然后旁边小厮将筛好的酒递给博士。博士手法老到的给斟上了酒。我没有闻到高度白酒特有的那种有点刺鼻的酒香，再加上博士要筛酒就确定了这些应该是米酒。这种口感舒适，畅饮不醉的低度米酒是市场主流。都为精米酿制。有些甚至在酿造之前还要轧制掉外层。最考究的上品都是用米芯酿制而成。成本之高令人咋舌。而平民喝的酒大多是糙米或粗粮酿造。讲究的是低成本和高出酒率。我喝了口醪糟，这玩意本质就是酒酿。微甜的口感令人愉悦。我一气喝了好几碗。

“看来元芳也是嗜甜的。”武道嗣也是三碗下肚了。“我要琅琊台。”楚天承的嗓门还是那么高。各人都斟满了酒。连和仆妇沟通好坐到我身后的帝女手中都有了一碗醪糟。“来！我敬大兄嫂嫂、二兄、三兄、四兄一杯。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我有幸和各位兄长嫂嫂同乘一舟。还能跟兄长们义结金兰。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元芳家道中落，产业被太常寺托管。连宗正寺的谱牒都差点被毁。实在是困苦不堪。各位兄长却毫不在意。令我不禁唏嘘。在这里借这杯酒，向各位哥哥嫂嫂致以心中之敬意！小弟先干为敬。”遂一仰脖一碗酒便下肚了。我算是知道武松为何喝了十几碗还能打虎了。这过了筛的米酒口感清冽但不烧喉。回味绵长但不上头。和前世的岛国清酒很像。也是这清酒不就是过了筛的米酒嘛。

一口气敬了三杯。夜阑开口道。“我说小叔啊，你可悠着点。听说等下港监还要在码头放烟花。说是纪念胶东郡王封国二百四十年。”“那么久了。。。郡王这一脉传了几代了？”叶延德胜问道。在座的都在掐指算，博士在旁边说了一声：“传至如今已经十一代了。”“元芳，按辈论。当代胶东郡王李复是你的同辈？”刘琪惊道。“按辈论的确如此。私下也不用太当回事。只有在宗正和皇族长辈面前才需论辈吧。”我有点尴尬的说道。“还是不碰上的好，碰上了还真不能不当回事。届时，好事者一张龙票。宗正寺那帮闲人就心潮澎湃了啊。”武道嗣调侃道。引得席间众人一阵大笑。

博士在旁边帮大家斟酒布菜。大菜还在准备，桌上都是些事先可以做准备好的腌制好的贝类、虾蟹、各式烧制的禽类、果脯、坚果、各式糕点等。有专人不时的换各种酥山上桌。稍有融化就被换掉，保持口感。不愧是一流的酒楼上等的伺候手段。皇家也不过如此了。

刚一恍惚，一个硕大的铜盆被两个身着兜裆布，涂满精油，肌肉贲张的精壮力士担着送上了桌。铜盆内以碎冰堆积起即墨的地形，有山有海有城墙。而各式鱼生铺在上面。博士在旁边介绍着，鲷、鲈、鲳、鲂、鲔、鲑各式新鲜海鱼，还都是上好的部位。身旁的俏婢举筷夹起鱼生点了蘸水，白嫩的小手托着就要喂食。眼角飘过几个兄长老神在在的享受着服侍。一旁的帝女用盘子接过鱼生。“这是我的工作。”说完手中掐着一枚银豆不露声色的弹在俏婢那怀中。那两眼分别为绿灰色的俏婢被逗的脸色绯红娇艳欲滴眼神婉转间不忘对帝女递一个嗔怪的眼神。

席间一阵哄笑，“啊呀呀，元芳啊元芳。你这个婢女真真是个妙人啊。哈哈哈哈”楚天承洪亮的声音压过了大家的笑声。“帝女五岁前是养在母亲膝前的。五岁后就随我一起长大。从小在府中我爬树她把风我射鸟她装弹。一直当她兄弟。她也没当自己是女人。府中以武技论，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我按照来福提供的剧本介绍帝女。帝女则很配合的显露出飒爽的性格大方的给几位哥哥行了个叉手礼。夜阑则面露嗔怪道：“帝女这般标致穿男装也是那么的飒爽。小娘们都会被你帅的五迷三道。”

这时候，魔鲸王头骨外烤架边烤肉的健妇唱起了异域风情的的小调。旋律倒是百转千回挺好听，就是口音晦涩难懂听不清个所以然。博士在一边解说道：“这是南海诸岛上土著的民歌。内容是妻子在家中做饭等着丈夫从海中捕猎回来。丈夫带着丰富的鱼获回到家中，拿出鱼获给妻子晚上添菜的内容。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胜在旋律优美婉转动听。”

“南方的曲调和北方的大相径庭。倒也是新鲜，好听的紧。”叶延德胜本就是异域外族。听到这个颇有感触。不一会儿，小调歌声渐息。外面传来另一种高亢的曲调。紧接着四个健妇一面踏着节奏一面摇晃这肩上架着的一个硕大砗磲贝壳。其中装满了烤制好的各种肉类。有走兽飞禽，中间放置的银盘中乘着满满的海兽肉。佐以各色蔬菜水果点缀其中。颜色颇为好看。瞬时食指大动。健妇身着海兽皮所制亵裤。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光着脚丫。脚踝上套着银铃。随着脚步踏动银铃发出规律悦耳的声响。上身仅用贝壳堪堪遮住要害。要是血气方刚的看着她们走不了几步就怕扛不住了。幸好桌上各位都是经过大风浪的。我也是两世为人。年轻的身体里面是一个老灵魂。场面诡异的很。健妇们卖力的在摇晃身体踏着节奏扛着装满烤肉的贝壳接近桌子。而桌上的男人都面露玩味的表情看着这场面。博士一看立马向领头的健妇使了个眼神。四个丰腴健硕的健妇就不再用身体诱惑。在桌上放下那巨大的砗磲，低头背身走了出去。

这是太白楼特有的么？还是即墨地区的风格？”刘琪明显松了一口气问道。“回大人的话，这是胶东郡王关照给初次到即墨并上顶楼消费的贵客准备的助兴。”博士有点悻悻然。第一次碰到客人对这个场面反应如此冷淡。“你这博士，好不晓事。有女眷在。这个表演多少有点浪费了。”楚天承露牙笑道。

“叔叔的意思，我在的不是时候么？”夜阑剑眉一翘，眼神如匕般扫向楚天承。看得出平时积威已久。刘琪顿时转头看向海面好像要在远处幽暗的海面里看出点啥花。“嫂嫂嫂嫂，这是本地特色而已。二兄哪里是这个意思。调侃而已调侃而已。”武道嗣立马出声解释。“是啊是啊。”我和楚天承也连连称是。

结果帝女扑哧一笑：“姐姐是在说笑而已，你们紧张个啥。来啊，赶紧的给贵客布菜斟酒。博士，可有当地歌舞助兴。要正经歌舞。”

“哈哈哈哈”夜阑绷不住笑出声来。我们几个男人都松了口气。虽然夜阑平时话不多，但毕竟是九姓世家出来的嫡长女。气场甚是强大。一般人还真扛不住。嘘吁。。。刘琪暗自抹了一把汗。心虚的看了我们一眼。“来来来，喝酒喝酒！”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帝女借机出去给那些健妇都发了赏钱。本来那些健妇以为今天拿不到赏钱了。都披着汗巾坐在烤架边的马扎上暗自神伤。没想到还有收获。都殷勤的给帝女行礼道谢。

博士过来躬身告知：“再过一刻，码头上每年此时的纪念胶东郡王受封莱州的纪念烟火就要开始了。会在酒楼东面的码头方向。”

话音未落，轿箱处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跟博士耳语几句。博士的脸色骤然变青。无奈、悲愤各种表情如跑马灯般在脸上交替出现。“请各位大人稍坐，小人去去就来。”

来福在我耳边说到：“那是现胶东公庶子李臻。即墨出了名的净街虎。虽没有仗着父兄辈在即墨横行霸道，不过他为人正邪难辨。母亲是即墨当地大户郑家的嫡长女。郑家势力遍布即墨港。基本上所有的海产店、鱼获行、船场、码头都是在郑氏家族的护翼下。基本上除了海巡司和港监的人。其他的人大多都是郑家一手把持的山海会的会众。可谓一手遮天。不入会的力工在码头很难找得到活儿。除了码头上三百个操作晶石滑轮吊车的力工不是山海会的势力外，整个码头都是郑家的势力范围。”

“那就是说要正式面对本地土豪势力郑家咯。这厮的父兄会不会支持他。”我一面盯着轿厢的方向一面问来福。“你是郡王嫡子。前任郡王已死。只不过没有去宗正府更新谱牒信息。说你现在就是郡王也没人会反对。品级就高过因传位而降格一级的胶东公。况且先祖是二等王爵。比郡王显贵的多。出身太重要了。所以，来福认为这厮的父兄不会因为一个庶子得罪一个年轻的郡王。”来福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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