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给老曹算命，大锅你要完呀 第三十二章，兵过如梳，匪过如篦

初平元年七月十日，洛阳，皇城内宫。

“……跑了？”

“嗯，先前王将军遣人来报，称前去捉拿卞氏的数十飞熊虎贲皆横死长平街外，据其麾下令史（法医最古老的古称，仵作一词出现于隋唐，汉代叫令史或隶臣）检验，皆由一种腕粗的长条形利器贯穿内腑而死，且一击毙命，另据王将军所言，从现场遗留的痕迹看，出手者与前去捉拿卞氏的飞熊虎贲人数等同，几近于分毫不差。”

“人数等同？”

“可能确定？”

“王方将军说的极其笃定，想来为真。”

看着眼前这张皱巴巴的鞋拔子脸，正举着火把烧皇宫玩的胖胖陷入了沉思。

没看出来，那又黑又丑的矮矬子手里居然还有这等悍卒，有点意思。

“京都现在何人留守？”

“徐荣徐中郎。”

“？”

“他还没走？”

“正在筹兵。”

“去，告诉他先别筹了，带人在四周摸一摸，看看城里还有没有其它鼠辈潜藏。

另外，再顺便看看那个小娘皮跑哪儿去了，天天窝在城里有个什么劲儿。

咋滴，学乃公在这里养膘吗？”

“……”

“唯！”

目送眼前人离开，胖胖将目光重新落在了眼前烧了一半的长秋殿。

只是这一次，他手里扬着的火把却定在了半空，直至漆黑的油脂顺着火丝掉在他的手上，他才嗷的一嗓子反应过来，一边龇牙咧嘴的抱手上下乱蹦，一边用西凉土话叽里咕噜的大声咒骂，把四周随护的飞熊死士看的哭笑不得。

“囊球子的，一群不省心的玩意，敢背着乃公暗地里玩花花，都给乃公等着，等去了西京，有你们好受的，凑……烫死乃公了！”

…

上辈子窝家里当文明人时，杨伟光在网上经常见这么一句话，兵过如梳，匪过如篦。

说实话，当时他并不能深刻理解这句话的背景意义，不过没关系，现在明白也不迟。

“……我说，你吐够了吗？”

“再，再让俺吐一会儿……呕！”

看着脚边这个抱着自己大腿稀里哗啦的新兵蛋子，奉命来这里放秋的辎重营甲部子曲鼠屯土队队率王大锤（据传：汉代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五什（50人）为队，设队率；百人一屯，设伯长或都伯；两屯（200人）一曲，设曲军侯；两曲（400人）一部，设军司马；五部（2000人)一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设将军或校尉，数据不知准不准，仅供参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有那么恶心么，咋吐起来还没完了呢，赶紧起来去搜一搜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以这种情况，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人畜禁绝的死地，不想被瘟神勾魂就赶紧闭嘴起来干活！”

“呕……”

用力甩开脚下这个扶不起的软蛋，王大锤摇着头走向了一旁。

原地，捂着喉咙稀里哗啦的杨伟光感觉到了他的离去，挥手抓了片刻，没抓到，只能捂着眼抽抽搭搭从满是残肢断臂的地面爬了起来。

大概是三天前吧，负责统帅他们这个队的伯长突然对他们下达了个作战指令。

说什么东边有盟军打了进来，顶头上司震怒，决定出击给那些山东土鳖一点颜色瞧瞧。

说实话，当时正琢磨怎么找人的他听到这个命令时其实是懵皮的，因为来自后世的他对战争的概念极其模糊与遥远，根本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身临其境，更想不到自己会以一个连大头兵都算不上的炮灰身份参与其中。

所以，在听到军令的那一刻，他萎了。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哆嗦，他身边的这群战友们就开始敲锣打鼓的欢呼了起来。

开始他还以为这群瓜怂天生好战，结果等他弄清楚那个作战指令的具体意义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这群虎出这么兴奋根本不是因为要上战场干架，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抢劫了。

因为在这群西凉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大军出征，粮秣自筹，生死自负。

啥意思？

可以理解为黄军出征，寸草不生。

然后，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他们一共来了两个队，百余人，由一个伯长率领，人是另外那个队杀的，具体过程不知，只知道等他这个大队赶来时，这个数百人的小村子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原本乱糟糟的四周就剩下了他跟他身边这个一脸无奈的队率王大锤。

说实话，他整个人到现在都是懵的，就算闭着眼捂着脸，脑子里也全是四周那死不瞑目的脸皮。

太残暴了。

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其它军队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他只知道他今天看到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长久以来对军队的认知，前世今生两辈子，特么还是头一次遇到名正言顺当土匪的军队。

活久见，真是活久见。

这特么还是军队吗？

闻着四周刺鼻的血腥味，喉咙一滚，一个没忍住，弯腰又吐了出来。

然后，站在一旁看他扒瞎的王大锤就满脸无语的走了过来，提溜着他的后脖颈将他甩到自己背上后，背着他开始抬脚前行。

“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唔——！”

“说实话，你看着不像一个要饭的。”

“怎，怎么这么说……呕……”

看着脚下一颗死不瞑目的球状物，王大锤眼底闪过一抹漠然，“因为你不像是一个曾经走投无路过的人。”

骨碌碌……

砰！

一脚踹开对方，王大锤咧嘴一笑，抬脚继续前行。

他背上，杨伟光左手捂嘴右手掐喉咙，闭着眼一声不吭。

天边夕阳流落，将他们残留的背影拉长，最终在时间的推移下变成一个弯腰驼背的怪物消融在地面坑坑洼洼的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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