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者门票 第五十一章 律动

眼前混乱的一切配合不知名的耳语，让钟翎感觉脑中无比混沌，根本没有什么注意力集中思考，如同被一双无名的大手拉拽着他的思维，想将他拉近无底洞的深渊之中。

“这是什么？”

翎钟此时也注意到了眼前的一切，古怪，诡异，难以言述，甚至是抽象。

然而对于翎钟的疑问，钟翎已经无法给予答复，只是无比痛苦，生理上没有任何的伤痕，仅仅只是精神上的疼痛，就让他苦不堪言。

“......”

再次传来一声奇怪音调的声音，翎钟思索着，这声音，似乎是上天在实验室那遇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就是那个被绑在轮椅上，代号为“耳语者”。

或许正是通过她的能力，进而从精神上影响到钟翎。

或许是因为翎钟没有实体的缘故，即使稍有些不适感，但并无大碍。

“啪啪啪。”

某处原本是墙面，而现在变成肉瘤温床的地方，陡然张开了一个口子，就好像是无牙的蠕虫生物张开了它的口器一般，出现了一个通向位置地方的洞口。

而从洞口之中，传来鼓掌的声音，短暂，连续，强有力。

“不亏是钟博，没想到你能在‘祭祀’之下，坚持如此之久。”

钟翎抬起沉重无比的眼皮，模糊不清地看到了他大概的样貌。

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当然，这里也只是指钟翎没有见过。

而“钟翎”可是见过，不仅是见过，二人甚至曾经还有过一定的合作，某种意义上来讲二人也是同事。

“林珅，你到底要干什么？”

钟翎艰难地挤出这一句话，其实这句话并非他本意，而是来自于这具身体下意识的回答。

“干什么？钟翎啊钟翎，你还是那么天真，你居然会问我要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地哈哈大笑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为了向更高物种进化。”

似乎在传述什么真理一般，眼神中流露出真诚而狂热的目光。

“我知道你肯定无法理解，认为我无法理喻，我也不需要你理解，我只要我行我心贯彻到底就好。”

收敛了笑容，林珅面容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口中喃喃道一些不可言状的语言，周围的肉壁因此逐渐活跃起来，甚至原本有些沉寂下来的触手都开始四处侵略。

“这也是作为同事最后能和你说的了，至于以后，也不会有以后，很快你将作为迎接‘它’的第一份大礼。”

说罢，林珅看着在地上抱作一团不堪的钟翎，随即转身再次回到那个肉瘤所成的洞口，洞口缓缓闭合，似乎从来没有打开过。

实际上，钟翎上并不全是因为痛苦难受而抱成一团，在林珅难以发现的位置，钟翎的右肩，那个黑色的血滴状纹身，正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难不成，‘律动败血症’可以稍微压制一番？”

随着红光的闪烁，精神上的扭曲感似乎有些许的削弱，终于可以挤出一些注意来思考，灵魂的拉扯感在不断被抵消，有一种温和而疯狂的情愫开始填满被拉扯而出现的空隙。

钟翎双目微微泛起红光，内心情不自禁地念出属于那抹疯狂的五个字。

闪烁的红光顿时大盛，难以言喻的强大能量与气血从右肩奔涌至全身，全身充斥着令人陶醉的力量，似乎那个羸弱不堪的身体变成了过去式，而大脑中拉扯扭曲之感如潮水般退却，清醒与疯狂，冷静与暴躁，沉着与疯狂似乎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就是力量吗？”

钟翎眼睛微眯，看着充实而不过分突出的肌肉，强有力的手掌慢慢握拳，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住如钳子一般的手指。

“感觉如何？”

翎钟出现在他的身旁，受主体的影响，此时的他脸上也挂上了一种似有似无的疯狂微笑，哪怕他并没有掀起他的嘴角，但他脸上的肌肉依旧让他开口说话之时情不自禁地微笑。

“这就是‘律动败血症’吗，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清醒地感受一次。”

钟翎稍微舒展了一下腰身，浑然看不见先前那个痛苦不堪的影子，逐渐适应了当下诡异的环境。

也许是因为情况特殊，换作以前，此时的钟翎恐怕已经开始沉浸于力量之中，根本无心仔细感受，至于翎钟，他也没有多问过，估计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自己还在，恐怕翎钟已经失控成为一名狂热分子了。

而这时，耳边那些有些模糊难以言述的耳语声，也逐渐可以听清，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能抓住其中的几个关键字。

语句之中浑然透露着一种狂热，似乎是以庞大的生命基数，从某种钟翎并不知名的领域之中换取力量，以此为信仰设立此祭坛。

至于更详细的，钟翎无法推断，但是大概可以理解为，那个林珅，原基金会科研的首席，浑然为了他的追求变成“舔狗”。

当然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他在以极其庞大的基数的代价，去换取并不是等价的“赐福”。

而周围中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其“赐福”而对周围环境的影响。

就如同低位面想高位面祈求力量，希望某种存在可以“赐福”与低位面一般。

首先便是对低位面进行改造，创造出适合高位面存在降临的空间。

而这些难以言述的诡异肉壁，恐怕便是“赐福”带来的环境同化。

“林珅到底在祈求些什么？”

钟翎不解，确实正如林珅所说的那般，不管是现在的钟翎，还是以前的“钟翎”，都不理解他所做所为及所求。

在先前共事之时，钟翎就发现他有一种很强烈的目的性，甚至是为了某种未知的追求，而来进行科研。

在“钟翎”开来，只有逐渐趋于完善的科研，才可以投入到临床试验阶段，而在林珅看来，只要可以推进进度，皆可以直接投入试验，用基数换取结果。

所以二人才分道扬镳，钟翎继续自己的“暴君”，而林珅则被基金会支取进行其他的科研。

或许，“耳语者”“窥视者”“模仿者”这些项目的前期，恐怕就有部分出自于林珅之手。

要不然为何这些二代甚至三代的科研进度比作为一代的“暴君”要快得多。

甚至是“模仿者”的科研成果比前二代的产品要完善很多，以至于出现了可供交流有思考能力的意识。

而在钟翎思考之时，周围的带有眼球与不可言状口器的触手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令它们感到兴奋的气息，犹如菌类一般，从四面八方像他靠来。

“看来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啊...”

钟翎重新拾起掉落在一旁的匕首，直接划开其中一条触手的表层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