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者门票 第一章 病者

“你有什么愿望？”

少年努力地看向眼前不可直视之人的面容，即使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看透其真实面孔。

“我...我有两个愿望。”

少年似乎深思熟虑后，开口说道。

“两个？说吧。”

少年感觉到似乎有道灼热的视线在上下审视着他，似乎自己的内心都被其看穿了一般。

“我...我想要父母健在，我想要身体健康！”

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少年大声说道，生怕眼前之人听不清楚。

在少年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之后，双方陷入了一阵沉默。

“做不到。”

片刻之后，少年等来的只有那人冰冷的话语。

“那...那我只要我父母健在...”

“只有这点我做不到，你，有点贪心了。”那人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太...贪心了吗...”那人的一句贪心将少年的心情拉直低估。

也是，自己的父母早就为自己奔波搞垮了身体，他们已经一前一后离自己而去了，逝者已逝，即使那人再有能耐，也无法让人死者复生。

“第一个愿望我无能为力，但第二个...倒是可以答应你，但是，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少年原本黯淡的目光霎时又多了一点高光，但也转瞬即逝，自己身体健康，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连许这个愿的意义都不复存在了。

“什么代价我都能承受。”少年还是答应了下来，在父母临走之前，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自己不能辜负他们，也算是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好。”那人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少年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却感觉到他似乎满意地笑了。

还没等少年再多问几句，眼前之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张漆黑的纸张，少年虽然不懂这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需要触碰这张纸。

就在指尖触及纸张的一瞬间，原本固态的纸张变成类似液态存在的，犹如跗骨之蛆一搬从指尖缠绕至自己的右肩位置。

少年只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传来了阵痛，再等其恢复意识之时。

映入眼前的却是雪白的天花板。

少年挣扎着想起身，但身体的羸弱似乎并不让他如愿。

挣扎少许，终于面前将自己的身子倚在床头的靠背上。

“病号0937，钟翎，你醒了？”

“嗯。”少年名叫钟翎，面容不算差，甚至还算上乘，却有着病态的苍白色，犹如长时间未进食的血族一般，但这份苍白反而更给他增添了一股阴邪的气质。

“正好，还怕你今天醒不来呢，马上医院没有床位了，你家人存放的存款也不足你再在这里住下去了。”床边负责记录的护士长一边用笔不知在书写什么，一边开口冷淡地说道。

换句话来说，现在的钟翎，已经没有钱继续住院了，以他现在的情况，相当于已经下达了死亡通知。

“...好。”钟翎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答应道。

“同意了就把这个签了。”护士长递来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出院许可”四个大字。

钟翎拿起笔，在纸张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久，钟翎便带着仅剩的家当，走出了医院。

高空的烈阳照射在钟翎的身上，钟翎抬起头，仔细地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温暖。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脚程，钟翎终于来到了家楼下，其实家和医院并不算远，但是钟翎以为久卧在床的原因，没法想正常人一样走路带风。

看见家门口张贴的广告“是否想要超人的能力？是否想要突破常人的桎梏？来选择xx吧，不要9999不要8888只要998，就能让您体验超人的快感！”

“啧，又是这种垃圾广告。我就不信还真有人会上这个当。”钟翎不屑地瞥道。

虽然在这里，只要有钱，能体验超人的能力不假，但是能力皆有代价，就例如广告上所说的这种，在这里用专用的名词来讲，其为异变，接受了异变手术的普通人被称作异变者。

能使用这种能力，并不代表你可以完全掌握它。

万事皆有因，力量的赠予往往代表其背后高昂的代价。

有人在获得力量的一瞬间，便迷失发狂，最后透支了自己的全部寿命，在短短十分钟从一个青壮年变成一名垂死的白发老人。

而这一现象，称作“侵蚀”。

“如果真的这么有用，那为什么大街上还有这么多普通人呢，正常人只要用脑子想想就能知道其中的缘由。”

钟翎将粘贴的广告撕下，用力将其揉成一个纸团，扔到附近的垃圾桶旁。

刚想上楼回家，肚子传来了一阵阵抗议声。

“唉。”就在钟翎不知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时候，突然飘来一阵阵熟悉的香味，将其勾向了不远的摊子。

“哟！这不是小钟嘛！回来了？来正好，叔这里有多做的一份煎饼果子，你拿去吃了。”那个小摊的大树看见钟翎向他看去，友好爽朗地一笑，便让其身旁的少女将刚新鲜出炉的煎饼送到钟翎的手上，完全不顾其一旁客户的不满。

“这...谢了，可我现在...”

“行了行了，你刚从医院回来吧？拿去赊着，等你有钱再给我们也不迟。”少女打断了钟翎说的话，掩藏眼底的担忧，转身回到小摊旁打下手去了。

“好。”钟翎也不多墨迹，答应了下来。

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钟翎心中充满了感激，一口下去，还是以前熟悉的味道。

还记得以前，父母总是不喜欢自己老是吃这个，说着什么虽然味道不错，饱腹感也强，但是没什么营养，而摊子的大叔总是会给自己做一份小份的煎饼解解馋。

而如今，唠叨自己的人也不在了，自己为了果腹什么都能吃，还在乎它是否有营养？

“唉。”钟翎咽下口中的煎饼，叹了一口气。

慢慢地爬上楼。

打开家门，还是熟悉的家，还是熟悉的味道，但熟悉的人却都不在了。

看着客厅一旁摆放的全家福，和另一旁的两张黑白照片，眼角的泪水再也收不住，可即便如此，自己还要撑下去，是活给自己看，更是活给自己的父母看。

只不过屋子因为好久没人住过，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但钟翎并不在意，而是将自己身边的东西放下，走到镜子前，脱下上身的衣服，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

在其右肩处，有着几个明显的黑斑，在其只见似乎还有几根黑色的细线相互链接。

“这就是代价？”钟翎自言自语道。

“不，这是属于你的门票。”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钟翎猛地向后看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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