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端坐锦衣卫诏狱高处,望着底下遭受折磨的众人,眼神凝重。
但他并不是在看诏狱之中那些犯人,而是在看手中的药瓶,里面装着金黄色的药液。
前日,朱元璋命他找人试药,语气极为严重,恨不得当日就能知道结果,更是将此药液,说的神乎其乎。
毛骧不敢多言,但内心也难免觉得皇帝是被什么人忽悠了。
只是这种事情,自古就常见的很。
虽然不知道皇帝还没有疾病,为何就信起了灵丹妙药,但他身为锦衣卫,自然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因为没有相对的病症,而份量虽然不算少,也不能算多。
毛骧只好调动锦衣卫,寻找了一批因为各种不同原因重病不治的人。
而其中外伤感染,风邪入侵之类的重病,锦衣卫诏狱之中,最为不缺。
三天还没有过去,毛骧就收到了手底下人的汇报。
一份份秘折打开,几乎都是药到病除,不然就是大有好转。
从刚开始的不相信,到了有人起死回生时候的将信将疑,随后更多例子被治好的难以置信,到最后,毛骧已经麻木了。
以至于看到其中少数几份无效的例子,毛骧竟生出几分怪念头,原来这神药也有治不好的病啊。
可这样的神药出现,毛骧无法判断,是好是坏。
想到那个偏僻的院落,其实是锦衣卫秘密据点。周围的邻居,都是锦衣卫的家人。
当日那人出现,毛骧是第一个发现的,后来安排住所,毛骧也在现场。
就连那少年醒来之后,询问大明的情况,也多是毛骧代为回答。
这天下,真有奇人异士?
若非亲眼所见,毛骧绝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与人物。
说起来,这事情看似与毛骧无关,但若是皇帝起了性子,觉得有一就有二,让他去找其他的奇人。
这山高水远,毛骧上哪里去找什么奇人异士?
这让毛骧如何能够做到。
想到这里,毛骧对皇帝让他们保护朱钧的命令,更加上心。
仔细思索朱钧半个多月以来的行动轨迹,为人处事,又接连吩咐许多命令,觉得没有疏漏了,方才起身离去。
来到紫禁城,毛骧面无表情,似乎成了一个透明人,等待朱元璋接见的命令,悄然走了进去。
殿中,朱元璋一边喝茶,一边翻阅奏折,朱标坐在一旁,执笔批示着朱元璋已经看过的奏折。
这样的场景,毛骧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如今气氛却显得不同,似乎少了一份严肃,多了一份温和。
朱元璋没有在意底下的人,他拿到秘折之后,便忍不住立刻翻阅起来。
每一份秘折,都如实详细的记载了病人的资料,病症,大夫的诊断,身体的情况,以及用药之后,各个时辰的反应。
朱元璋第一份仔仔细细的看了,疟疾?
当看到结果时候,即难掩惊讶,却也松了口气。
只要能治上一两种绝症,已经是了不得的神药了。
然而第二份,伤寒。
第三份,肿疡、溃疡。
第四份、第五份
各种有名甚至没有名头的重病,都在那份神药之下,几乎都大为好转,直至治愈。
虽然也有好几种病情没有见效,但这丝毫没有降低这份神药的不可思议。
反倒是说,这更加显得它的是一份,可以被制作出来的,而非奇迹的药物。
若真的是包治百病,朱元璋反而不敢认同,恐非凡人所能承受。
“好啊!太好了。标儿,你来看看。”
朱元璋拍案而起,显得格外高兴。
朱标早就期待不已,急忙接过秘折,左右翻阅,确定无误,又忍不住再看一回。
真的。
是真的。
这并不单纯意味着大明多了一份能够治病救人的神药,更为重要的是,意味着大明的未来,也有更多的道路。
而非如前几日那么绝望与黑暗,只能坐视天下衰亡,大明覆灭。
“父皇,果真如此,我大明有救了!”
“恭贺父皇,天佑父皇,天佑大明!”
朱标忍不住起身接连朝着朱元璋行礼,难掩激动之情。
“毛骧,你立刻加派一个千户所,务必要暗中保护好朱钧。去吧!”
朱元璋挥挥手,示意毛骧退下。
“遵旨!”
毛骧低着头忍着不敢露出神色退出大殿,疾步离开,很快眉眼扭曲纠结。
这小小的据点,附近已经蹲了上百号人了。手底下最机灵的心腹之人,一名锦衣卫百户,都日夜守候,装作吴老爷的管事,专门听从朱钧的吩咐。
如今再派一个千户所,上千号人,怎么塞的进去?
更何况还要暗中,皇帝以为锦衣卫也是神仙会隐身吗?
想到这里,毛骧又赶紧绞尽脑汁,去思考这附近还有什么既隐秘又方便的土地。
大殿之内,朱元璋此时神色不定,命人取来一副大明舆图,正在地图边境四方来回扫视。
“标儿,咱这两日想了又想,咱大明,该从哪儿开始开疆拓土。”
“西域贫瘠,北方苦寒,东临大海不过些许岛国,南方瘴气丛生。”
“不管怎么看,这天下有数的好地方,都被咱们占了。”
“为了这些好地方,咱们还得专门占了九边这些垃圾的地方,派大军守着,免得别人惦记。”
“你说,总不能变出什么好地方来吧。”
朱元璋抬起头,向朱标招了招手问道。
朱标上前来到朱元璋身边,上上下下看了舆图。
如今已经是洪武十四年,老二秦王朱樉,老三晋王朱棡,老四燕王朱棣、老五周王朱橚、老六楚王朱桢,他们都在近两年间陆续就藩。
所谓九大塞王,说得就是他们,如今还没有齐全。
朱樉和朱棡前两年就藩,而朱棣他们则是今年刚刚离开南京。
朱标看着地图,想到了弟弟们,本就前往边塞守关,生活不如南京舒适,如今似乎还要有更惨的未来。
“父皇,不如召弟弟们回京,再商量?”
朱标少了些许小心翼翼的谨慎,直接开口问道。
朱元璋听到这话,眯了眯眼,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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