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 14.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这是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嘴巴里还叼着一根烟的男子。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风衣。

“好久不见了张首长。”男子对着中年男人打招呼。

张首长身后的军人见他走进，立刻整齐划一的对他行军礼。

“方俊让，你是上面派来的科学家？”张首长疑惑的问道。

方俊让哈哈一笑道：“我哪里是科学家呀，我只是一个对生活不抱希望的废人而已。”

张首长皱了皱眉头：“那你来这干嘛？”

方俊让道：“我虽然是个废人，但是上面觉得我还是有点用的，于是就把我派来了，带我去看看那两位新人吧。”

张首长心里纵使有疑惑，但他也只能照做。

这并不是他比方俊让身份低，而是方俊让是个身份特殊的人。

他们这些军人面对这些身份特殊的人，尤其神秘的方俊让时，必须自降身份，至少得是同等级别对待。

此时的军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多余的守卫和医生已经全部离开，去了别的楼层守卫和治疗跟申姜一起幸存下来的12人去了。

这里，现在只有张首长和他的贴身军官，方俊让看着申姜和安瑶的情况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张首长，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点考验意志力，还请您移步到办公室坐会儿，喝喝茶。”

张首长点了点头，然后和贴身军官一起离开了监护室。

两人走后，方俊让来到申姜的身边，仔细的观察着申姜的状况。

看了半天后，又来到安瑶那边看了看她的情况。

他抬手伸向水池，想试试水，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水池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动作，然后又收回了手。

方俊让叹了口气，然后再次折回到了申姜的身边。

就见他举起右手呈手刀状，然后快速的从申姜的身体下面划过。

申姜身下的十几根树枝全部被斩断，鲜血崩流。

申姜的口中立刻发出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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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四季不断交替的世界里，申姜作为一棵树，越来越安逸，越来越习惯。

这种每天只需要从地底吸收养分，加上光合作用就能不断壮大的感觉，早已经让他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人。

这大概就是树这种植物的美妙之处。

就在这时，申姜突然感觉到了疼痛。

他向下看去，发现树底下有个人正在拿斧头砍他。

“喂，你谁啊，为什么要砍我！”

申姜对着那个人大喊道，他也没期望那人能听见他的叫喊。

谁知，那人突然停住了动作，抬头看向他道：“你不属于这里，我是救你离开这里的人。”

申姜先是一懵，随即他赶紧问道：“你能听见我说话？”

男子点上一根烟，吸一口，然后哈哈一笑道：“我当然能听见你说话。”

申姜忘了身上的疼痛，兴奋的对他说道：“大哥，你是从哪来的呀，这里这么多树，为什么你偏偏要砍我？哎对了，你刚才说我不属于这里是什么意思啊？这里是森林，我就是无数棵树中的一棵……”

方俊让摆了摆手，打断道：“你从来就不是树，你是人，一个活生生的和我一样的人。”

申姜听说自己是人，顿时感觉有被冒犯到，他大叫道：“胡说，我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从之前的百米长到现在的百丈有余，每一天这世界是什么样的，我全都记得，我怎么可能是人！”

方俊让放下斧头，靠坐在树边吐着烟圈道：“你叫申姜，3岁时，母亲去世，然后你被你父亲拉扯大，他在长南县城的旧街上做着小买卖……”

方俊让足足说了十分钟关于申姜的事情，他专挑那些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说。

果然，申姜听完方俊让的话后，思绪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痛。

那刺痛他意识的东西，突然变成旋涡将他的意识卷了进去。

半个月后，远华市，军医院。

“我叫申姜，23岁，从懂事起母亲就没了，由父亲拉扯大，家境一般。”

“在我21岁时网恋了一个女朋友，她是远华市人，为了和她在一起我来到了远华市。”

“我是偷偷来的，等我到了之后叫她出来见面，她突然变的支支吾吾不肯出来。”

“几经周折，我终于找到了她家。”

“开门的是一个男的，他问我找谁，我说我找赵灵灵，他几乎脱口而出了我的名字。”

“我懵了，原来，和我网恋的是一个男的，我被他骗了。”

“我跟他打了一架，结果，我输得很惨，后来我借酒浇愁，然后烂醉在了路边。”

“当时救我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但我记得她身上的香味。”

“那晚，如果她不救我，我肯定已经死了，醒来后，颓废了三天我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因为我决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躺在病床上的申姜迷糊间，一直说着自己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就是方俊让说给他听的。

这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说道：“能不能请你安静些，吵到我看书了！”

申姜猛地睁开眼睛，这句话让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刚进入‘圈地’时，听见的那句。

当寻着刚才的声音的方向看去时，看着那边床上坐着的安瑶正在看书时，他的心里涌现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安瑶，我们这是在梦幻世界里吗？”申姜躺回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段时间他就感觉遇到的事情全都不怎么真实，他以为那都是死前的混乱征兆，他已经认不清什么是真实了。

安瑶道：“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过些，那这就是梦幻的世界里。”

申姜苦笑一声道：“在那种情况下，我已经跟那棵树同归于尽了，在这里醒来之前，我一直以一棵树的状态生活了几十年，然后突然有一个人来跟我说我是人...哈哈哈，那虚幻的跟梦一样的场景，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好笑啊。”

旁边的安瑶没有答话，只有翻书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