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残破的小城里,几缕炊烟袅袅,破败不堪的城墙上已经长满了杂草。
几张破损的残弓,横七竖八的破烂盾牌,城墙上的箭孔,刀砍斧凿的痕迹。岁月悠悠,当年那场战争,带走的不仅仅是六百青壮戍士的性命,更带走了这群世代戍边,已经四百余载的远征戍士的最后希望。
落日圣朝,一个早年威震天下的王朝,国力之鼎盛,足以排入八荒大陆的前十之列。如今仿佛印证了国名一般,如日落西山,再无半点朝气蓬勃。
曾经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这才马放南山不到五百年,曾经全民尚武的那个民族,在这五百年的风花雪月里,早被那女人的脂粉味儿熏到提不动刀,跨不上马了。
老掉了牙的老虎和绵羊又有多大区别?
曾经在马背上,用战刀打下的江山,如今已被蚕食殆尽,那个从大漠孤烟里杀出的民族,如今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当年祖先的荣耀了。
落日圣朝,在圣历元年建国,也就是距今五百年前,当时还只是大漠中的一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没谁能想到出了一群天生战神,在圣帝明王的带领下,不过数年时间,就吞并了周围的数十个小国。等到东荒最大的统治者——玄月王朝反应过来时,那时还不叫落日圣朝的弹丸小国,已经有了和它一较高下的能力了。
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一山难容二虎。一向高高在上的玄月王朝,岂是什么省油的灯,三场震动整个东荒的大会战,最后以落日圣朝两胜一负落下帷幕。最后,玄月王朝派遣玄月十大美女与落日圣朝的十大战神和亲,其中不乏包括公主郡主等。方才求得一个划江而治。
都说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又有多少英雄能够过了美色这一关,古往今来,跪倒在石榴裙下的所谓的英雄,比比皆是。
那群在大漠里吹够了风沙的糙汉子,面对玄月王朝那群腰肢如柳,明眸皓齿的绝色佳人,哪里能够不心动。更何况,进献给圣帝明王的那名女子,号称人间绝色,其容貌,不说整个东荒无人能比,就连整个八荒大陆,其美貌也是数一数二,有好事者当年曾做了一个排名,进献给圣帝明王的那名女子,高居榜眼。
圣历元年,圣帝明王大封天下,十大战神册封为开国十大战神,各领亲军,驻扎在落日圣朝的八个方位,剩下两名战神,乃是圣帝明王的同胞兄弟,负责驻扎在落日圣殿周围,守卫圣殿安全。
除了册封的十大战神,还册封了数十上百个诸侯,各掌封地。军功授爵,诸侯就有大有小,当年的一个战神亲卫,受封于流沙城,方圆千里就是他的封地。
按理说,十大战神的亲卫,怎么也沦落不到这种不毛之地,要知道,数十年的连连征战,十大战神的一千亲卫军,活到最后的,仅仅只有十八人。
受封于流沙城,让这个为了帝国奋战了半辈子的男人心灰意冷,带领临时凑出来的六千甲士及家眷,在这里一守就是四百年,当年的六千甲士早以尘归尘,土归土,由于环境恶劣,人口越来越少,加上连年征战,如今城区内,除了妇孺儿童,青壮年仅剩四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几缕炊烟看上去毫无生气。残破的城中,一株枯树下,十多个孩童正在摆弄着几只兽爪,正在商量如何把锋利的兽爪取下来,做成骨刀。
不远处,七八个妇女正在用刀分割一头妖兽。那是一头土黄色的巨蝎,尾上的毒针早被斩落,头颅也被割下,只剩下一身白白的蝎肉。
妇人们熟练的收拾着蝎肉,孩子们正讨论着如何做骨刀,而不远处的军机堂中,四个身披铁甲的男人正坐在一推灵牌前,个个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戍长,开饭了,今天吃土蝎肉哦!”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身着粗布短衣,手扶着军机堂的门框,对着军机堂内的四人喊道。
盘腿坐在军机堂中的一个中年男子对着女孩子挥了挥手,然后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唉叹一声,然后对着其他三人说到:“先吃饭,晚上叫上所有人一起商量”!而后四人先后起身,来到枯树院中吃饭。
今天的伙食要丰富些,除了土蝎肉,妇人们还拿出了一些以前保存的其他兽肉,用几口大锅炖在一起,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孩子们已经围坐在火堆边,大的不过十岁,小的不过三四岁而已,数量,也仅仅只有十数人。
今天是十五,沙漠中的东方,一轮明月已经爬上沙丘,皎洁的月光如水流满地面,在无尽的沙漠之中,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靠近流沙城。距离流沙城,仅有一天的距离了。
沙丘上,队伍的前方,一个黑袍的男子抬头看了看星斗的位置,大概判断了方位后,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手一挥,后方的数百人翻身而下,后方有两人快速跑到前方黑袍人的旁边,然后左手从右胸划到左胸,划的是一轮弯月的形状。弯腰躬身行礼道:
“将军,”
黑袍男子淡淡的说道:
“这里风沙小,适合安营扎寨,先在这里休整一下。”说完用手缓缓摘下头上的黑袍,露出一张看上去恐怖至极的脸庞。
数百人的队伍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然后就点起了一堆堆篝火。
一名腰悬长刀的黑袍人取来了地图,借助篝火的火光,黑袍将军用手在地图上点了点,然后把手中叉肉的匕首狠狠的刺在了地图上,而匕首刺中的地方,正是流沙城。
“将军,这里距离流沙城只有一百里了,要不要我们一鼓作气,杀破流沙城。”一名手持长枪的黑袍人说道。
面容恐怖的将军用手擦了擦嘴角,才淡淡的说道:
“不急,先让我的小宝贝陪他们玩玩”。说完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流沙城中,已经吃完饭的所有人全部来到了军机堂,所有人都安静的站着,前方,有序的摆放着上千个灵位。在正中间的最高处,摆放着的是当年的那名受封亲卫的灵牌,上书就是简简单单的刘封将军之灵位几字。其他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刻了个名字而已。
“咳咳,”军机堂前,中年男人欲言又止,看了看站着的众人,又看了看众多灵位“唉”!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道:
“终究是要说的,早说晚说都是说,不如就今天晚上说了吧”!说完中年男人从军机堂摆放灵位的木桌下取出了一个木盒,用手拭去厚厚的灰尘,然后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块金印,和一张兽皮布。
上一次见到这张兽皮布和这个金印,还是这名中年男子刚成年之时,他的父亲带着他们一群青壮来到军机堂,给他们看了金印和兽皮布,紧接着,他的父亲和一群老人,就战死在一群沙漠流寇的攻城战中了。
缓缓的摊开兽皮布,男人看了看所有人,然后又把它折了起来。
而后才说道:
“我准备带所有人离开这个地方!”男人的口吻很坚定,仿佛不容有一丝丝的质疑一般。仅剩的八九个妇人,十多个孩子,各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没有说话。在这个城中,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就是王法。
“今晚各自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然后挥了挥手,说散了吧。
“凡儿,你留下,与父亲一起整理灵牌”,中年男子对着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说到。那个男孩与中年男人十分相像,面容坚毅,脸上棱角分明,给人一种精神饱满的感觉。
众人走后,中年男子率先取下正中间最高的那块灵牌,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的一个木箱里,而后一块块的收下所有的灵位放入一口大木箱。
收拾完木箱,中年男子端坐在木椅上,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少年。父子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少年眼睛的那股光,最是让他这个做父亲觉得骄傲的,因为儿子眼里的那股光,就是一股不屈的光,就是一股永远向上的光,就是一股强者才有的光。
“凡儿,你可知你的曾祖父当年是干什么的吗?”把少年拉坐在怀里的中年男子似乎有点想缅怀过去了,所以谈起了这个话题。
少年摇了摇头,没说话。
中年男子指着小木箱里的那块灵位。说,这就是你的曾祖父,当年无双战神的亲卫队长,伴随我们落日圣朝第一战神无双王,征战沙场数十载,杀敌无数,立下汗马功劳,最后受封为流沙城主。统管这方圆千里的领土,后来老死在这流沙城中。
孩子看了看一脸沧桑的父亲,而后问道:
“父亲,既然曾祖父那么厉害,怎么会分封来这里呢,这里除了沙漠就是沙漠,根本就一点都不好。娘亲给我看的小人书里说,在帝都落日圣殿附近,有一条贯穿帝国南北的大江,叫做洛水,书上说,洛水边,沃野千里,天府之国,人杰地灵,哦对了,父亲,什么是天府之国啊?”少年仰起头,看着一脸沧桑的父亲问道。
看着怀里的孩子,中年男人用粗糙的手摩挲着儿子刘凡的脸,说道:
“儿啊,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大,更比你母亲给你看的小人书上说的更大,更加千奇百怪,你想知道吗?”说完低头看着儿子刘凡。
孩子两眼放光,斩钉截铁的说道:“想知道!”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儿子,那你就要好好努力,争取成为一个足够强大的强者。”
“父亲,多强才算强者啊,”孩子一脸天真的问道!
他笑了笑说:“最起码也要成为你曾祖父那样的人,才能勉强算是强者吧!”
说完用手揉了揉孩子的头。
少年刘凡挣脱他父亲的手,一只手高高的举起,然后高声说道:“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强者!”
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为了成为他口中的强者,这一路上还有多少的艰难险阻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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