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凤之鸣 第十一节花府内鬼

“花府出大事了！”南星一脸神秘兮兮的拉着我躲到书阁一角。

“你这个花府小灵通又得了什么内幕消息？”

“我昨天听说，咱们花府闹鬼了！”

“这么离谱吗？我看你存心逗我，今日累了，没心情和你打趣。”花府最近出的大事都被我赶上了，还能有什么鬼，我边说边要离开，却被南星拦住。

“这个鬼可非一般的鬼，是——内鬼！”南星一脸认真的说。

“内鬼？”难道花自知查到我的底细？心中一紧，有些紧张。

“对，前几日府中同时来了两个贵客，就是你被捉去奉茶的那天。听说内鬼就是与这两个贵客其中一个有关。”南星将昨日在老爷房门前听到的对话细细讲来。

“那日我奉命去老爷府上取新编撰的医书，刚走到门院就被张嬷嬷拦下了，说老爷正在处理重要的事让给我等一会再去。突然老爷房中传出一声怒斥，张嬷嬷赶紧跑了过去。本来我是要走的，结果屋内又传来打碎碟碗的声音，张嬷嬷忙出来命我进屋收拾。一进屋我就看见老爷正气得说了句没想到我花府待你不薄，含辛茹苦的竟栽培出一个叛徒！这句话着实吓了我一跳，因为地上跪着的可是她啊！”

“谁？”我好奇地问。

“你——猜。”关键时候，南星竟和我卖起关子。

“能在老爷和宫中之间传递信息，此人定不是一般丫鬟小厮，又让老爷如此动怒，视为含辛茹苦栽培的定是年轻一辈佼佼者，这些人中能有本事在花府暗度陈仓……恐唯有一人——菘蓝。”

“你竟然猜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南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接着说到：“的确是菘蓝。我进去的时候她正跪在地上，身边散落了一地书信，恐怕就是她与宫中主子通信的罪证。老爷气得不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发落，又让张嬷嬷给她关了起来。”

“看来，两个贵人同时到花府求亲不是巧合，而是人为。那日九千岁的人说是提前一日送的拜帖，而淳妃娘娘的人是第二日才至，看来，菘蓝姐姐八成是淳妃娘娘的人了。”我自言自语到。

“淳妃？”南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知道她？”我问。

“我在家中时听我爹说过，淳妃原是先皇后宫中的一个宫女，名叫辛娘，一次偶然机会被天皇宠幸，生了三皇子李松棵，被封为贵人，但一直也不算受宠。直到新皇后上位，这个辛娘因攀附继后而不断高升，晋封为淳妃。”

“继后？菘蓝是淳妃的人，淳妃是继后的人，那这么说，菘蓝很可能是继后安插在花府的眼线。”

“继后为何要监视花府呢？花府虽在天佑国颇负盛名，但从不涉及政事，花府也有古训，花家后人绝不入仕途，花府再如何有名望，也不过是一个医学世家，有什么值得继后如此关注呢？”南星也跟着我的思路慢慢地分析。

“如果不是政事，那就是有旁的事让继后觊觎或者忌惮。天下百家医术汇集花府，这其中可能就有继后想要的东西。”抽丝剥茧，我觉得此时或许还和李樆梧有关。

“会是什么呢？”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提过的一个毒吗？”我突然想起牵机蛊。

“牵机蛊？”南星一下子想起来，拍了拍脑门说到：“哎呀，我将此事忘了个彻底！”

“什么事？可是和牵机蛊有关？”

“对，你那时和我说这个蛊毒，我就隐隐觉得哪里听到过。后来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日我偷听花老爷和李素飞对话时，李素飞提到过！”

“毒王李素飞？”怪不得他这赫赫有名的大家要隐居在此，每日神出鬼没，在书阁中盘桓，或许他要寻的也是这个牵机蛊。

“是的，我隐约听见李素飞和老爷说起牵机蛊，向他索要解蛊之方，但是老爷矢口否认，李素飞就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果然如我所料，我立刻激动地问：“李素飞现下在哪里，我想见他。”

“不是，菘蓝的事你不管了，怎么找上李素飞了？”南星一脸狐疑。

“老爷既然将她关起来，定是还有没问清楚的地方，那她眼下也就没有性命之忧，你就不用担心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弄明白菘蓝和淳妃、继后的关系，这个答案或许李素飞能告诉我。”终于有些眉目，我高兴地拉着南星，让他带我去找李素飞，这个道然堂估计也就他这个小灵通才能找到这个人。

果然在我的央求下，南星带着我从书阁一脚的密道中，歪七扭八的走了几个回廊，找见了正躺在书柜子上呼呼睡觉的李素飞。

“就是这里了，这里是老爷的一处私人书房，里面藏着些机密药方，从不示人。这个老头来了以后倒将这里当作自己的老窝，整日睡在这里。要不是我偶然间见到他在密道口出没，也不会知道，道然堂还有这么个地方。”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个小书房，屋子不大，仅摆放了一张木塌，一个书桌和四个书柜，书柜上放满了书籍，应该是南星所说的机密药方，此外，屋内还挂着一幅神农尝百草的画像，画中神农闭着双眼，手拿一味草药，身后是离离草原。此画画风简朴，画境也不算上乘，除了意境符合花府求医问道的风骨，其他的根本不能匹配花府一向奢华的风格。

“为什么选择这幅画挂在这个隐秘的地方呢？”我小声说。南星也符合着：“对啊，这个画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家所作，画得也十分潦草，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你还懂画？”我好奇地问。

“略懂，略懂，小时候家中总是逼我学画，跟着一个有些名望的老师学过几日，但是我实在觉得无趣，就放弃了。”南星笑着说。

“你在家见过一赫道长，又听过淳妃之事，现在又说和有名的画师学画，还能在花府求学，南星，你家可不是一般家境呀”我笑嘻嘻地贴近他：“大腿哥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去！”南星被我突然靠近的样子吓了一跳，脸“腾”的一下涨红了，慌张地推开我，结果自己没站稳，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砚台。

“你俩上我这来打情骂俏的做什么？”李素飞一早就察觉我俩的到来，懒得理睬，砚台坠地吵得他烦躁，也再无睡意。

“老前辈，我是有事才求他带我见您，多有打扰，您别生气。”我一改往日拒绝他的样子，笑嘻嘻地和他套近乎。

“你是我的徒弟，可随时找我，只是这两日我没见到你，还以为是花老头给你藏起来了。这个时候找我，可是想好了要拜师？”李素飞见我态度大转变，也来了精神。

“我有一事想求教老前辈，若前辈能将此蛊的解蛊之方告知，我就立刻拜您为师傅，一辈子跟随您、伺候您。”

“好哇，你说，天下奇毒没有我李素飞不知的！”李素飞高兴地一跃而起，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要问的问题就是今年花都盛会，千万医界豪杰都未回答出来的题目——牵机蛊。”

牵机蛊三个字一说出口，李素飞就变了脸色，他缓缓地坐回榻上，摸着自己的胡子不再说话。

“刚刚不还说自己天下奇毒无所不晓吗，怎么一个问题就难道您了呢？”南星见李素飞沉默不语，耐不住性子急着问到。

“你懂个屁。”李素飞被南星调侃，烦躁地骂道：“天下奇毒没有我李素飞不知道的，可唯这牵机蛊……”

“牵机蛊怎么了？”我追问。

“此蛊……此蛊是我五年前为一故人研制的蛊毒。”

“什么？牵机蛊是前辈所制？”我惊讶地看着他。

“是的……牵机蛊是我穷尽一生所学，研制多年而成。”

“这到底是什么毒，既然是您研制的，那么解毒之方自然您是知道的。”

“此蛊确实是我研制而成，但如今，我的解蛊之方已经没有用了……”李素飞像是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忆，脸上浮现痛苦、懊恼的神情。

见他如此，我有些不忍，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一时间不知怎么再问下去。

“丫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徒弟，既然你开口说只有我告诉你解蛊之方才同意拜我为师，那牵机蛊的秘密我定会告诉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这个小儿不能在此。”

我点了点头，看向南星，南星对上次李素飞给我下毒之事还颇有介怀，有些担心我的安危，李素飞看出他的心思不耐烦地说：“她马上就是我的宝贝徒弟了，我能害她？快出去，别在这碍事。”

南星听他如此说，也知这个老头的性格，对我说了句：“那我出去在门口守着，有什么事叫我。”后离开书房。

见他离去，李素飞向我说出一个惊天秘密，那是一个即凄美又悲凉的故事，让我在这个无眠的夜晚仿佛坠入爱的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