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哪里会不知女孩今夜的反常举动是出于什么?他原想着待女孩长大后就告诉她真相,然后离开。
可哪里想到,时间久了,他就再也说不出口。也从未想过,养了十几年的小女孩,养着养着,就……再也离不开了。
暗夜中,烈温柔拍着怀中女孩的后背,像她儿时每一个哄睡的夏夜一样安静。
慢慢的,烈的眼中凝出一股犀利冷峻的光,让书案前的烛火也黯然失色,不安地跳动着。
他心中暗语,呵。想要查七七的身世?我便如你所愿!
在七七离开之后,王府内另一厅室中,靖王正在听着瞳的汇报。
曈立在身后说道:“回王爷。不出您所料,烈果然潜伙在暗处监视,似是对这个七七十分紧张。甚至在殿下紧逼时,差点要出手,好在殿下分寸掌握得很好,否则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武泽奚满意地轻勾唇角说道:“你不用过分紧张,阿幽有分寸。你别看他平时对着身边的婢女冷言冷语,像是不谙此道的样子,实则美倘若认真起来,怕是没有哪个女人逃得了!”
说到此,武泽奚将目光移向窗外不远处的花树,模糊中仿佛在那花枝摆动间瞥见熟悉的人影。
他恍惚自语说道:“他可是西戎朝华公主的儿子……他真得很像朝华,不止是眉眼,还有………”
武泽奚一顿,也不知后面的话究竟是在说谁说道:“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曈急忙打断主子的痴念说道,“王爷…”
武泽奚收回思绪,轻咳一声说道:“嗯。还有何事!”
瞳刚要回话,门外巧月前来通传。
巧月行礼说道:“王爷,殿下请您过去。”
武泽奚轻嗯一声,摆了摆手,巧月福身先行退下。
而曈目送着巧月离开后说道:“这个巧月是殿下的通房丫头,很是喜欢殿下,可听闻殿下也并未待她更特殊。分享或许王爷可以提点殿下,扶一扶这丫头,将来她感恩戴德,也能为我们所用。”
武泽奚闻言,骤然起身,将身上的长袍甩得哗哗响,虽是背对着,瞳已从这举动听出主子的不悦。
瞳请罪说道:“王爷息怒!”
武泽奚严肃说道:“什么叫为我们所用?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幽,不是为了自己!阿幽不喜欢的,没有人能硬塞给他,本王也不会这么做!何况,一个斗大字不识的黄毛丫头能帮我们什么?”
说完,武泽奚舒了舒气,继续说道:“过几日本王便回京,你留下来,有事传书。记住,本王留你在此不是监视,是提点!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些越俎代庖之事!”
曈跪下说道:“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
武泽奚转过身嗯了一声说道:“走吧。”
此时的武思幽呆坐在榻上,目光一直停留在案上的那张琴,回味着方才令人耳目一新的琴笛合奏。
他垂眸自语道:“明知我是故意为难,也能让你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迎合。还乐师呢?不知道自己吹得很难听吗?就和你的名字一样……七七,俗不可耐!”
他口中念着女孩的不是,却在最后一句的尾音收拢时,嘴角不经意地微微扬起,心底也好似扬起一阵风。
恰时,靖王推门而入,将武思幽这微妙的神情尽收眼底,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这个侄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
武泽奚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阿幽今日的戏做得不错,可千万别入戏太深才好。”
武思幽醒神,忙起身相迎说道:“七叔,您来了,快坐。”
武泽奚点了点头,走到软椅坐下。
武思幽佯作懵懂说道:“什么入戏太深?七叔这话何意?今日之事,不都是您安排的?”
靖王淡笑着刚要开口,巧月从外面捧了茶奉上,之后不见外地在一侧立着。他瞥了一眼巧月,等了片刻,见侄儿未发话,也就不理会,由着她站在一旁听他们谈话。
武泽奚拾起茶碗,吹了吹飘在水面的茶末说道:“嗯,是我示意的,不过是探一探烈的虚实,你配合得不错。”
说完,武泽奚抿一口茶,搁下茶碗,抬眸郑重看武思幽说道:“以后也继续配合着。”
他特意咬重“配合”二字,实为旁敲侧击的提点。
武思幽露出疑惑的神色说道:“继续?七叔的意是?”
武泽奚不拐弯抹角说道:“七七并未和她师父提过今日之事,烈却不请自来,一直在暗处看着。既然功名利禄请不动他,那便试试别的方法,找准死穴,还怕他不就范?”
武思幽犹豫,不太情愿的说道:“死穴?七七?七叔为何一定要请烈出面?他一介江湖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武泽奚轻哼说道:“他可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与他做过生意的从贩夫走卒到高门贵户,不看身份,只凭心情。酬劳也很随意,可以是天价,也可以分文不取。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在少数,你若能得他相助,自是无往不利!”
武泽奚抬眸,忽而意味深长地一叹说道:“听闻,他与蜃国也有来往。”
武思幽彼眉说道:“七叔是否太高看此人了?他既蛰伙于此十几年,那当年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就有这样的本事?”
武泽奚瞪大双眼看着他,一副“好大口气”的架势说道:“所谓人不可貌相,谁说年轻人就不能有此本事?你可还记得你大皇兄是怎么死的?”
这话题一转,武思幽有些应接不暇,努力回忆着往事,那时他还是个稚子,记忆模糊。
武思幽疑惑说道:“大皇兄?不是急病暴毙的吗?至于是什么病,我不知道,没人同我说过,父皇也不许提。”
武泽奚得意地勾唇说道“不是病死,是被人杀害!”
武思幽震惊说道:“什么?是被杀?凶手是谁?”
武思幽见武泽奚不言,恍然,瞠目说道:“难道是烈?”
武泽奚会意点头说道:“经他手必是一招毙命。先不论他能往来宫毫无障碍,死者的身上就连御医也察觉不出他杀的痕迹,实属了得!正是死的蹊跷,皇上才对外称急病暴毙,不许他人提起,实则是桩疑案。”
武思幽纳闷,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是疑案,七叔如何得知?是他告诉你的?”
武泽奚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非也。我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因我是此案的雇主!”
武思幽大骇!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骤然发白,压低声音说道:“七叔您?您找人杀了大皇兄?为何?他与您无冤无仇!”
武泽奚见武思幽这般,敛笑说道:“怎么?觉得我残忍无情?阿幽,为了你,再狠的事七叔也做得出来!”
武思幽倏然间陷入沉默,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瘫坐在软塌上。
他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到大待他如亲子的叔叔竟有些陌生。他对自己百般好,可从未想过他会为了自己杀人,还是自己的哥哥!武思幽忽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敬重、依赖,甚至是言听计从是不是错了?
武思幽半晌,幽幽地挤出一句:“可那人是我的亲哥哥,也是您的亲侄子,您如何下得了手!”
武泽奚坚定的说道:“因为他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他活着,你永远没有机会,他死了,大家都是庶子,机会均等,谁也不会被高看!”
说完,武泽奚走到榻前,握着武思幽冰凉发抖的手说道:“侄子?我武泽奚只有你阿幽一个好侄子!别人与我无关!”
武思幽垂眸睨向别处,抽出手,躲开他的好意说道:“可我从来没想过要皇位,还是说,七叔想利用我为自己筹谋?”
靖王顿时被这寒意逼人的话激怒,腾的一下起身离榻,站在武思幽对面恨铁不成钢地凝视他。
武泽奚冷冷说道:“你……你就是这样看本王的?本王若想要这个皇位,还需利用你这个毛头小子?你也太小瞧本王!你不在意皇位?你以为你的那些兄弟若是登基,会融得下你?若非本王在皇上面前还有些脸面,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说完,武泽奚见武思幽这般,恨恨一喟继续说道:“不识好人心!”
武思幽破罐子破摔说道:“有劳七叔费心了,您还是由得我在此自生自天吧。”
“啪”的一声!
靖王急火攻心,忽然上前猛扇了好侄子一个耳光!吓得一旁的巧月不顾身份屈膝上前劝阻。
巧月跪在身边扯着靖王的袖子,含泪劝道:“王爷息怒!殿下他一时糊涂才顶撞您,如今殿下只有王爷您疼他了,还请王爷息怒啊!”
武泽奚清醒过来,才觉得心疼的可看着榻上的人仍是一副“不识好歹”的嘴脸,气也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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