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舞台帘幔渐渐拉开,四周乐声大作,一众舞姬舞袖上场。群舞稍歇时,急管繁弦也都止了声。
少顷,七七于楼头珠帘后缓缓吹响竹笛,一阵轻盈欢快的旋律倏然间漾在大厅中。
雅间内,乌金瞥见珠帘内朦胧的面孔,骤然撂下酒杯自说道:“七七?”
恰时,华歌伴着笛音宽袍缓带飞旋而出,脚环叮当,身上艳香四溢。而座上的异国公子却只盯着帘后那吹笛的女子出了神。
乌金被这笛声吸引,而更吸引他的是那吹笛的女孩,他喃喃自语说道:“这明艳舒闲的笛音好似教人置身于纷扬落花中惬意。七七,我记住你了!”
随着华歌水袖一扬,柳腰轻旋,身上有备而来的异香飘荡于整个舞厅内,像是顷刻间干百朵玫瑰于这室内盛放。
而舞不醉人人自醉。贵客无不拍案叫绝,真如仙韶妙舞,天女临世。众人皆陶醉于这曲曼妙乐舞中时,唯有一人无聊赖,神情悒悒,丝毫未抬眼看一眼那台上。
卓峰见主子一人喝酒,一把夺过主子的酒杯说道:“王爷,您别光顾着喝酒,也看看这台上娇俏的小娘子,人美舞艳,多费心悦目呀!”
武思幽不睬他的“教诲”,兀自又捡了一只酒盏来斟上一杯。
一旁的靖王看此,无奈地叹气说道:“随他去吧。”
说完,武泽奚转头向乌金说道:“乌公子觉得这舞如何?方才本王可是见你一直盯着那舞娘不眨眼哦?”
乌金一怔,也不解释,爽朗一笑说道:“这舞在下看自然是甚好,王爷可知缘由?”
武泽奚饶有兴致说道,“哦?愿闻其详。”
乌金不徐不疾地先饮一杯酒,卖了半天关子说道:“这舞……原是出自我们蜃国,在临邑见到自是分外亲切!”
而旁自顾自饮的武思幽听了乌金的话,他喝着闷酒的手中酒杯一顿。当武思幽再将目光投向舞池时,舞已毕,华歌早已同众舞姬退至帘后。
他只能看到掩于珠帘间的一裘青色背影,武思幽不顾在场之人诧异的目光竟追了出去。
而七七前脚刚退出舞台,半路听见身后好似有人唤她。
武思幽:“姑娘,等一下。”
七七步子一滞,好奇地转过身,而她的身后立着一个年轻陌生的脸孔。
七七觑他这身白衣华服、秀气俊美的相貌,以及眼底掖不下的疏离,而七七已猜出大概此人是谁。
七七客气说道:“公子是在叫我?”
武思幽淡淡说道:“嗯。你可是方才跳舞的姑娘?”
而七七正奇怪他这番话,若是王爷,怎会错认她不是?难道方才他没看华歌的舞?
七七回道:“你是说方才那支蜃国的莲舞?我……”
还没等七七说完,武思幽凝眉打断说道:“果然!以后不许在蜀地跳蜃国之舞!”
七七听言,皱眉不示弱的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跳什么舞也由你决定?况我非舞娘。”
武思幽被七七这么说,心中不悦,激怒的说道:“你……大胆!你可知本王是谁?”
七七一怔说道:“本王?原来你就是被皇上贬来此的梁王幽?就算你是王爷也当入乡随俗才是。此蜀地多西域客商。这蜃国舞可是大受欢迎的,怎能因你一句不准就不准呢?”
武思幽听了七七这般话,冷然隐忍,确实他刚到此地不能太过强制,但他又不服,只能缓缓说道:“强词夺理!这里本王说的算!你叫什么?”
七七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我叫七七。非凌音舞坊的人,王爷若要降罪可莫要冤枉好人!”
七七说完,本就平静地回着,却分明感觉到武思幽似已在爆发的边缘。七七不知这平常的一件事他有何不满,也不想惹怒他,福身退下。
武思幽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忿忿说道:“七七?哼!俗不可耐的名字!”
武思幽心中不悦,一个破舞坊的舞姬也敢无视本王?岂有此理!想到此,武思幽拂袖讪讪地走开。
武思幽回到雅间,身旁几人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乌金一手擎着酒杯,一手悠哉地扣着桌沿,脸上浮着奇怪的笑意说道:“我还当梁王殿下是吃素的,眼都不抬,没想到竟是比谁都猴急!竟然跑去追着人家姑娘,这是去了闺房?不如我们先走一步,省得妨碍了王爷的好事啊。”
武思幽懒得废话于乌金说道:“请便!”
乌金皱眉,他说了那么多,对方竞浑不在意,两个字就打发了,倒是把自己喳了个色彩斑斓。
卓峰见主子发话,为主子出头说道:“王爷发话了,乌公子还不请?难不成还要我送你?”
乌金见此冷笑一声,一个不留情面,一个狐假虎威!他就算是个不入流的,那也是齐冲带来的人,这是不把齐冲放在眼里!想到此。
乌金只见齐冲握着酒杯的手顷刻间绷出丝丝缕缕的青筋,正要发作时,又被一旁的和事佬截住。
武泽奚严肃说道:“卓峰!乌公子是贵客,不许无礼。”
卓峰听言,立刻偃了气势,垂眸退于梁王身后。随即,武泽奚转了一副笑脸,一边为乌金和齐冲满上酒,一边和蔼说道:“二位有所不知。三殿下素好音律,昔日在宫饮宴时,若闻得好曲好乐,也时常追着乐师讨教一二。或许是方才又听到心头好,追着哪个乐师切磋去了。”
乐师?
乌金听言,突然想起七七方才立于乐师之列吹笛,面露不悦,他抬眼一觑冷脸的梁王,托腮哂笑道:“听闻西戎人善舞好音,瞅着王爷这轮廓,尤其是这双与众不同的眸子,倒是颇似西戎人。”
乌全说完,忽作恍然大悟,撇了一眼武思幽,继续说道:“据说早年贵国帝曾迎娶过一名西戎公主为妃,难道………”
而言至此处,面前原是浑不在意的武泽奚二人骤然齐刷刷向乌金抛去眼刀!冷眉凝目,像是草原上两头饿狼围捕猎物般伺机而动。
乌金见这叔侄俩难得的行动一致,身旁的齐冲见状急忙扯了扯乌金的衣角。
乌金哪里知道,这在宫都是禁忌,倒成了外族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可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已经似在作答,况他原也不是为了探究什么隐情,不过是想噎一噎对方罢了。
乌金素性见好就收。一边殷勤地给梁王倒酒,一边转移话题说道:“不知王爷方才是寻哪位乐师,可有收获?”
武思幽本要发怒的心,在收到靖王递过来的眼色,息了气焰,饮下乌金斟的酒说道,“随意聊两句而已,乌公子这般好奇?”
武泽奚笑着打圆场说道:“说来阿幽你也到了婚配之龄,这王妃需要慢慢物色,但若是有看中的姑娘,也可先接到府上作侍妾。”
这话刚说完,被恰巧赶来查看各位贵客的芸娘听见,当以为是王爷真相中了谁,这可是不能得罪的主,忙上前搭腔。芸娘端着笑说道:“各位王爷、贵人用得可好?这舞费得可好?若是有何不足或是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才是。”
武泽奚微笑看着芸娘说道:“老板娘言重了。本王没想到这边陲小城里的舞姬竞是比宫中教坊司的还中看。”
芸娘听言,谦和中又有几分傲骨说道:“王爷真是抬举小店了。不过我们的姑娘虽未见过什么世面,但这舞艺绝不输你们京城!”
芸娘说完,瞧了瞧梁王继续说道:“方才领舞的华歌姑娘是我们这的头牌,在临邑城没有不知晓的。若是王爷喜欢,也可去府上…………”
芸娘未说完话,只听乌金调侃说道:“呦!这里不是舞坊吗?难道还有其他门道?陪客也成?”
芸娘听乌金这般说,认真绷起脸来说道:“奴家这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乌公子曲解成什么了?虽然我们姑娘身份虽不及各位爷贵重,但也不是凭白被人取乐的,若想找人陪,出门往前走不远就是花月楼!这方才说的去府上,是说可以去府上表演献艺,王爷在自己府上也自在些。”
这话好似说到梁王心坎上了,一直冷着脸的武思幽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忽然面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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