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不生不爱 第十三章 为她吮指

七七紧张地不敢看烈，却不知他像是并无意外，甚至有几分意料之中的释然。

烈话似是不满，却是玩笑的语气说道：“你这哪里是问我的想法，明明就是先斩后奏。”

七七见师父似乎不满，激动的抬头想说些什么。

却见烈又悠然的补了一句说道：“既然都答应了，我若不许，你就不去了？师父怎么教你的？”

七七见师父这般说，好似看见希望，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回道：“做人要言而有信嘛！”

烈轻轻一哂说道：“这句你倒是记得清楚，还会学以致用了，别的话可有记得？”

七七一慌，援着头皮仔细回忆说道：“别的话？师父指的是什么？和此事有关的吗？”

烈看着七七冥思苦想的装腔作势，无奈说道：“舞坊的客人非富则贵，你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事，闲事莫理。

七七听言恍然，调皮一笑说道：“师父放心，小七一定不会惹事的！”

七七见师父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准备回房。七七抬眸望着面前盛放的蔷薇，一时感触。

朦胧间，七七仿佛从那娇媚的花朵间瞥见师父清冷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探向花间。

烈侧头正好看见七七的动作，一瞬奔上前说道：“小心！”

七七听到师父的声音时，手已碰到蔷薇的刺，她吃疼的尖叫一声：“哎呀！”

只见七七手指间流出了血，而烈紧张的看着她指尖渗出血滴，他二话未说抓起七七的手指吮着为她止血。

七七看着这一切，见烈俯身低头，细细的额发耷在眼前，在将他不经意流露出的紧张神情遮在帘后。可这样的师父在七七的记忆里却并不陌生。

幼年的时候，曾有一次她在半夜生了急病，是师父不顾一切地背着她，疯了一样的冲到街上去医庐找大夫。

那时医馆早已经上锁，而师父不停地喊叫着砸门，哀求着，直到大夫出来。她那时虚弱地趴在师父的后背，从他刚毅的侧脸瞥见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还有，那焦急与担忧的神情。

而此时此刻，七七再看见这样的神色时，心里却像是窜进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噗噗乱跳。

她的指尖也仿佛没入在沸水中滚烫灼热，一直涌上心头。

烈看着七七眼睛发直地盯着他，面色也微红，还当七七是闯了祸而心虚，故作严肃说道：“不知道蔷薇花茎上带刺吗？”

七七一楞，摇了摇头说道：“本来就是，我可是今日头一回见到蔷薇，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哪里知道这么多？”

见烈忽然一喟，又提起方才的事说道：“我不是担心你会惹事，是怕你这性子……伤了自己。”

七七听言未解其深意的问道：“只是做名乐师，哪里会伤到自己？”

烈不理会七七的疑惑说道：“我回房了，你也早些休息。”

七七抬眼见师父已走到房间门口，只听师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道：“好看的花朵都带刺，费心悦目的也许暗藏危险。”

七七呆呆地看着师父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门后，咀嚼着师父这话的含义。

七七心中暗想，是说案上这束花，还是他自己？

七七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想到师父为她吮指的样子，脸颊又微微泛红起来，心也是久久滚烫着。

七月底的一日，七七如常来到凌音舞坊，刚一进门便被芸姨拦下。只见芸娘一把抓着七七的手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脸上尽是如释重负的笑意。

芸娘说道：“七七，见你来真是太好了！我这有件要紧的事想你帮手。”

七七见芸娘这般，她迅速环顾四周，今儿个不知是何日子，这一大早坊里就忙得不可开交，实在少见。那些见过大场面、向来临危不乱的仆从、跑堂的收拾个桌椅也能弄得哐当直响，各种声音在大厅里嘈杂着，似有大事发生。

七七问道：“今儿是不是有何大事？芸姨您说，我也算是舞坊的一份子，尽管吩咐便是。”

芸娘见七七答应，放心一笑说道：“那就太好了！可不是要有大事呢？今儿个午后的场子已被梁王包下，这上上下下都在打点，切不能怠慢了王爷。”

话说完，芸娘又继续补说道：“你说可巧不巧，我前些日给姑娘们定做的几副头面首饰昨儿个出了，本也不急于一时去取，这不王爷来，也不能让姑娘们太失礼。你瞧瞧我这上上下下的，竟一时没有人抽得出手来。”

芸娘说完后，随即从袖里掏出一张单据说道：“七七，劳烦你帮我跑一趟，去街上的万宝斋将首饰取回来。”

七七笑着接过单子，收好说道：“没问题呀，小事一桩，我这就去！”

七七刚好转身要走，木楼梯上一阵清脆的脚步声，霆时间整个大厅都被浸润在薄薄的玫瑰香气中。这独特的脂粉香气若是暖风一拂，能从街头飘至街尾，听闻是督抚大人的二公子从蜃国商贩那淘来的舶来货。

只听华歌在身后扬声叫七七说道：“七七，等一下。”

七七转回身，华歌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来抓着七七的手臂，又讨好似的回身向芸姨姨撒起娇来说道：“坊主，让我和七七一道去吧！”

芸娘板起脸说道：“你的舞练好了吗？一会儿两位王爷驾临，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华歌眼眉一挑，胸有成竹的得意的说道：“坊主，我华歌您还不放心？那莲舞早已练得烂熟，定然不会出差错！我跟七七去万宝斋不过一、二刻钟的事，很快就回了。”

华歌见芸娘仍犹豫不决，拽着七七的手拉扯着示意。

七七无奈帮腔说道：“是啊，华歌的舞艺全临邑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芸姨您别担心。况且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着梁王殿下，您就是想让她出错，怕是也不能够呀！”

华歌听着七七的后半句调侃她，不出所料地睨了七七一眼，刚巧经过身旁捧着一堆茶具的小厮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差点摔了手中的物什。

芸娘见此无奈同意，急切地将她们往门外推着打发说道“那就快去快回吧！”

来到大街上，华歌身上的香气引得路过的男男女女无不侧目驻足。

七七忽然想起什么，笑着打趣华歌说道：“你那玫瑰香脂平日里宝贝似的舍不得用，我说今儿怎么涂着周身遍是，原是为了王爷！”

华歌是个故亮人，从不藏着掖着，听七七说起来，更是得意。她挽着七七的胳膊，悄声道：“可不就是？你当我为何出来与你走这趟？就是想试试这香脂的妙处。卢公子诚不欺我！今日可就指着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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