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 第四十四章

顾之川携起欧阳谦的身体在隐卫的护送下出了城，城外还有埋伏，但顾之川显然没有那么担心，果然顾之川的兵马在外围包抄，顾之川在隐卫的保护下，开出了一条路，直通段国。

当时顾之川来卧底，回段国的时候，就跟段毅要了这一个保证，就是他后续如果有命回段国，必须保障欧阳谦的命，不管牺牲多少兵马都要做到。

顾之川带他回了段国，欧阳谦就安心的在元帅府养伤，他大概能猜到顾之川为何带自己这个废人来段国，无外乎是想挖墙脚罢了，欧阳谦时时刻刻记着元国死去的人马，只待养好了伤，再看情势而定。

段言彻来看过他几次，也对他有很多歉意，欧阳谦不怎么搭理他，段言彻知道段毅不高明，元国死伤无数，欧阳谦如果还能对自己笑脸相迎，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等欧阳谦伤好之后，顾之川几次三番考验他是不是真的归顺，欧阳谦配合着演了几场戏，他知道暗处肯定也有段毅的人在暗中监视，一刻都马虎不得。

“顾叔，元国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以后，只有顾叔能照拂着我了。元国容不下我，段国处处防着我，如果连你都怀疑我是不是真心投奔，我真是……太难过了。”

“我没有怀疑你，谦儿，你想多了。只是这里不比元国，你要处处小心……”

“是了，要不是顾叔，我也不能沦落到这个地步，连说一句话都要斟酌再三。”

“国家之争，个人荣辱得失都是小事，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的理想抱负，你的伤好利索了，我就去跟皇上举荐，让你参军，当个谋士。”

当谋士，不让自己手握兵权，只让自己出谋划策，欧阳谦不由得在心中冷笑，真是高。

段毅自是信不过他，但也想挫挫他的威风，便传他进了殿：“子逸，朕看你在军事上很有造诣，不如也去军营为朕出谋划策吧。”

“元国人人都传，子逸名叫段书，是上座皇上的亲生儿子，忙活了那么久制作的炸药，炸死了元国数十万兵马，皇上这么说，当真让子逸难堪。”

顾之川看了一眼段毅的脸色，段毅没想到欧阳谦竟然直接这么问了，就坦然的说道：“打仗不看手段，只看输赢，你别怪朕，这些年，元臻也并没有善待你，你来段国，朕能给你更优厚的待遇，只要你真心投奔。”

“真心这种话，是嘴上说说就作数的吗？”

“你看，这些年来，并非只有段国攻打元国，周遭各国都不满元臻的暴政，我们一起推翻暴政，得到的土地各国平分，岂不是一桩美事？元臻这个伪君子，连子逸这样赤胆忠心之人都留不住，可见多么阴险毒辣，早晚有一天朕要亲手砍下他的人头，悬挂在宫门口，让世人看看。”

欧阳谦微微一笑：“皇上有本事自可去做，不必讲与我听。”

段毅轻轻笑了笑：“所以朕要给你这个机会，向朕表表你的忠心。”段毅拍了拍手，“让他们出来。”

秦柯和数百名御前侍卫乌泱泱的一群被推上了大殿，欧阳谦心里一沉，秦柯看欧阳谦正处上座，寒心的道：“你，真的叛变了？”欧阳谦眼睛动了动，没搭话。

段毅扔给欧阳谦一把剑：“你不是说，真心投奔段国吗？杀了他们，朕就信你！”

欧阳谦接过剑，有多少人训练了多少年才成为了御前侍卫，他们是保护皇上的铜墙铁壁，也是家里老父老母的儿子，怎能下得去手，杀了他们？

段毅也不催他，只定定地看着他。

秦柯从他的表情和颤抖着的手看出端倪，知道他于心不忍，开口道：“子逸，兵荒马乱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到老，下手吧，我们都是为了保护元国而死，我们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欧阳谦抬眼，眼底满是血丝，秦柯心中猜到了他或许来段国是卧底来的，神态轻松了不少，欧阳谦咬了咬牙，刀光一闪，染黑了地上的红毯。

“子逸如今身份尴尬，未免闲话，请皇上下旨，就说子逸死在了段国，以身殉国了。”

段毅应承了下来：“好。”

欧阳谦进了军营，段毅自然还是信不过他，身边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欧阳谦本本分分的做事，勤勤恳恳的提建议，每个建议都能让段国大获全胜，段毅对他越来越满意，却也越来越忌惮，但凡有跟他走得近的军官，常有人被贬黜罢职，欧阳谦心里明白，脸上却装的什么都不懂，私下跟顾之川抱怨，做出一副郁郁不得志的凄惨模样。

欧阳谦从军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察觉到段国虽是强国，人马很多，但国君不得人心，经常听到有人在背后这样议论：

“元国就好了，不像我们，每次打仗皇上根本不顾我们死活……”

“就是，每次都只让我们给他卖命，一点好处没有，打了败仗还会杀人……”

“你看整个军营里大部分都对皇上有怨念，一点好处都没捞着，还总是看着身边的兄弟被处死丧命……就因为我们打了败仗，就说我们都是废物。”

“我们谁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欧阳谦知道，自己一个外来之人，要韬光养晦，获取段毅的信任非常难，但却不得不做。他心里庆幸的就是，还好跟小七的婚宴没有大办，所以这些人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娶妻，不然小七一个人在广州就太危险了。

他在心中给自己定了一个时间，他要在五年之内，彻底让段国改朝换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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