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梅努将军的副官,他手里拿着一个纸卷,满脸笑容,兴奋的手舞足蹈。
“战报,将军!”他顾不上还缠在身上的纱帘,几步绕过桌子,冲到梅努身后半米处,迫不及待的递出纸卷,上气不接下气的又说,“海军送来的……战报,将军!”
梅努将军回头看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副官,并没有马上接过战报,而是矜持的用餐巾布擦擦嘴,又打个手势。
“打个平手?或者是小胜?难道击沉了一艘英国佬的战列舰?”喜气洋洋的副官,让将军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这个想法。
管家立刻一摆手,旁边马上有仆人递上放着眼镜的托盘。
将军这才不紧不慢的,接过副官手中的纸卷,打开,放在餐桌上。
接着他伸手拿过托盘上的手持式眼镜,握着手柄,动作优雅的朝眼睛前摆去。
梅努其实眼睛还没花到非要用眼镜才能看清信件的地步,但当着这么多客人,还有他觊觎已久的克勒曼大美女在,这个姿势腔调还是要拿的。
说的通俗点,就是:这个B还是要装的。
殊不知,他的这番做作,直把克勒曼夫人气的七窍生烟。
这位美女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脾气暴起来狠着呢。以她平时的性格,如果不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早上去把纸卷抢过来了。
吉奥坎特、德农、乔罗亚等人也都急的抓耳挠腮,就连一向端庄稳重的莫雷尔也有些失态,可偏偏碍于礼仪和面子,还发作不得。
特别是吉奥坎特,几次想把手从莫雷尔的手中抽出来,站起来,却都被莫雷尔制止了。
就在连管家都觉得他的主子太墨迹的时候,梅努终于把眼镜摆在眼睛前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的向纸卷看去。
他没急着去看内容,而是先看了看封蜡印章。
“竟然是舰队司令布律埃斯中将的封蜡印章?”梅努暗吃一惊,但表面上还是贵族风范十足的眯着眼,去看上面的内容。
这一看不要紧,矮胖的梅努之前的装B气势瞬间瓦解!
他竟“霍”的站起,将装B用的手持眼镜直接甩到一边,就连屁股底下的椅子都被带翻了。
一个仆人眼疾手快,一招“海底捞月”,单手把手持眼镜接住。
将军一把抓起桌上的纸卷,微微发抖的,用眼睛直接上上下下扫了不下五遍!
每看一遍,他原本发抖的身体就要抖的更厉害一些,等看完第五遍,他已经全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送信的副官虽然知道自己长官有喜欢装B的毛病,尤其是在美女面前,但之前梅努的那番做作,还是让他恨得牙都痒痒。
另外他还知道将军的习惯,这样的重大捷报,绝不能由下属说出去,一定要将军本人发表才行。如果刚才他敢冒这个大不韪,直接把海军捷报说出来,估计今天下午就要下连队去前线了。
但向大家分享好消息,实在是人之常情,就没一个人不喜欢的。
好吧,你不让我说,那您老人家倒是动作快点看战报啊!特么滴,这么慢条斯理的,就为了装B给美女看?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行,只要这美女看人不是用你手里那副眼镜,就不会瞧上你这么个矮胖的老色鬼!
副官心里直把梅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的笑脸。只不过这笑容越来越僵硬。
“赢啦!”
中将嗷的一嗓子,把景观阳台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哪怕他们前一秒钟还在心里诅咒眼前这个胖老头。
几个女宾客甚至被吓得“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赢啦!哈哈!哈哈!我们赢啦!”梅努双手握拳,仰天大叫,那个纸卷已经被他捏的皱皱巴巴。
中将突然绕过餐桌,来到克勒曼夫人面前,伸手就是一个熊抱,把这位美女牢牢抱在怀里,同时语无伦次的连吼带蹦:“夫人,我们赢啦!海军赢啦!空前大胜啊夫人!”
即便是克勒曼夫人再见多识广,也被眼前胖将军的疯狂举动给造蒙圈了。
“什么赢啦?将军,您放开我,告诉我,谁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被梅努抱着,仰头扭脸,努力让自己的脸远离将军。同时她双臂上举,两手五指尴尬的张开,放在距离梅努后背20厘米处,抱也不是,推也不是。
抱他吧?实在是……违心。
可要是就这么推开、甚至甩开这个胖老头,似乎又有点不妥。
毕竟人家是陆军中将,还是这次通宵宴会的东道主。
一时间,这个曾频繁出没于巴黎各大沙龙舞会的美女,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终于从狂喜中有些清醒过来的梅努将军,突然放开拥抱夫人,但两只魔爪还是牢牢抓住夫人的两个胳膊,双眼放光的说:“夫人,东方舰队击破了英国地中海舰队!”
他忽然松开魔爪,双手握拳举向半空,转头向着所有宾客大喊:“英国战列舰2艘爆炸!8艘投降!”
“还有,”将军及时制止要欢呼的人群,瞪圆眼睛手舞足蹈的又补充说,“英国佬的旗舰‘前卫’号也被俘获,包括他们的舰队司令,蓝旗少将霍雷肖·纳尔逊!”
“轰!”宾客们彻底沸腾了,他们欢呼雀跃,甚至撞翻了餐桌也没有察觉……
莫雷尔和吉奥坎特紧紧拥抱在一起。
克勒曼夫人却想办法把那个纸卷从将军手里抠了出来,她几步走到阳台边上,激动的打开细看。
确认无误后,她连连伸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抬头看天空,泪水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回过神来的莫雷尔匆匆赶到,一把夺过夫人手里的纸卷,草草看了一遍,就回头去找进来报喜的副官。
她还要问清楚一些细节。
……
上午8时,东方舰队旗舰“东方”号艉楼甲板。
激动人心的受降仪式刚刚结束。
就在刚才不久,蓝旗少将霍雷肖·纳尔逊,正式向受降的图鲁耶少将交出了佩剑。
布律埃斯、冈多姆、卡萨比安卡、图鲁耶等人将星闪烁,聚集在一起。
对与英国作战向来输多胜少的法国海军来说,这一刻是那样的享受和惬意。
布律埃斯和几个舰长已经在盘算,随行来埃及的科学家里有没有画师了。
冈多姆甚至打算找人画一幅巨型油画。
当然,依然没找到将军服丢在哪里了的、老仲马将军,和“兰芳共和国”的两个“下士”,也在人群里面。
达斯坦等前马穆鲁克还有西蒙表兄弟等人,都在艉楼甲板下面的后甲板上,仰头看着上面的西洋景。
其中巴蒂斯通站着咧嘴傻笑,他表哥西蒙和加西亚中士却在偷偷的擦眼泪。
布律埃斯脖子上缠着绷带,绷带上隐隐有鲜血渗出。
在与后上来的两艘英舰的战斗中,他的脖子被一块铁片划伤,血流如注。伤口离主动脉只有不到2厘米,差一点人就没了。
不理会船员等人的欢呼,布律埃斯、冈多姆和纳尔逊、特鲁布里四人一起走到艉楼甲板右舷,凝望着地中海。
“我不得不承认,阁下,法兰西海军这次赢得漂亮。”纳尔逊淡淡的说。
“是我们运气好,将军。”布律埃斯尽量掩饰住得意,用法语不温不火的回答。他的英语听力还可以,但表达能力一般,所以这时候用法语来回答。
“卡洛登”号舰长特鲁布里低声为纳尔逊做翻译,他的法语能力比不上纳尔逊的秘书坎贝尔,不能同声翻译,但这种逐句翻译还勉强可以应付。
“恐怕不只是运气,”纳尔逊摇头,又毋庸置疑的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一直在等我们到来,没错吧?”
布律埃斯不置可否,微笑不答,却回头有意无意的看了吴巍一眼。
纳尔逊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是那两个兰芳下士。
“嗯?他们?这两个亚洲人居然和这次海战的策划有关?”纳尔逊心如电转,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嘶!”皱眉头的动作,牵动了他额头伤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让这位蓝旗少将痛苦的咧嘴。
……
整整一天,东方舰队都在忙碌中度过。
接收英军战舰,安置战俘,打扫战场,救护伤员,维修战舰等等,无一不是巨大工程,绝不是几天能做得完的。
布律埃斯不敢懈怠,将手里的巡航舰、炮舰等撒出去。
其中的一大半负责执行哨戒任务,提防英国人卷土重来。
下午,另一部分巡航舰开始将英军战俘分送罗塞塔和亚历山大港。
在和纳尔逊、特鲁布里等英军舰长们一起共进午餐后,几个伤势不重和根本没受伤的舰长,在布律埃斯的司令大舱开战后总结会。
会上,冈多姆参谋长公布了汇总的伤亡人数和战舰损失情况。
其中,1号舰“格里尔”号损害最重,今天中午时,舰体已经大部分浸水,只有后部甲板的一部分还漂在海面上。
实际上该舰已报废,没可能再修复。
舰员损失比例,也是“格里尔”号最大。
350名官兵中,活着离舰的只有58人,其中还包括图鲁耶舰长和重伤员。
阿布基尔岛预备队中,有320人来自“格里尔”号,在两场残酷的接舷战中,又伤亡196人,其中84人阵亡,39人重伤。
其次伤亡惨重的,是2号舰“蒂莫莱翁”号。该舰长时间处于两艘英舰的左右夹击之下,又经历惨烈的接舷战,不但舰体损毁严重,舰员损失更是达到了78%。
军官、士官中,舰长和第一副官等多人阵亡。
指挥战斗至最后的是二副吉勒中尉,轻伤。
也幸亏把原来的2号舰,老旧的“征服者”号换成了“蒂莫莱翁”号,才能坚持到最后。
否则,只怕这里要最先崩盘,而整个舰队也将随之陷入无底的深渊。
3号舰“斯巴达”号也是长时间处于两面夹击之下,舰体损毁程度稍好于2号舰,但也不过是稍好一点而已。舰员伤亡高达55%。
幸运的是,舰长朱利安只是轻伤。
但副官战死3人,1人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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