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父亲派船来接我们了。”躺着的吉奥坎特率先叫嚷起来。
所有人都情绪高涨起来,除了小家伙和莫雷尔小姐外,几乎所有的法国人都涌向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李东、吴巍两人亦不能免俗,他们硬挤到前面,牢牢霸占住船首炮左右两边的位置,极目远望。其中又以吴巍最为激动。
是的,作为风帆战舰的骨灰级粉丝,能亲眼看到现役的大型战舰,说还能平淡处之的就是装那个了。
克勒曼夫人站在他们身后,美目流盼。两个年轻人那多少有些土气的神态举动让她感到好笑,但历经劫难死里逃生的她,本身也有那种强烈的小鸟归巢的感觉,所以这时也抛下矜持,和大家一起大喊大叫。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艘溯河而上的三桅战舰,桅杆顶上的三色旗猎猎飘扬。
战舰顺风满帆,正在快速靠近。
“看,那是我们的巡航舰!”勒芒炮舰生还的大副雷蒙少尉大声嚷了出来,随即船上的所有法国人都大声欢呼起来。
随着双方的快速靠近,帆桨船上的法国人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几个法国大兵更是把军帽抛向了空中。
克勒曼夫人结结实实的给了李东一个大大的拥抱,也许是控制不住情绪,这位美女最后还在他嘴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长吻。还没等李东反应过来,美丽的夫人又隔着3磅炮给了吴巍一个拥抱。
吴巍看看又在与其他法国人欢呼庆祝的夫人,接着对战友双挑大指。
李东略显尴尬的摸摸嘴唇,顾左右而言他:“阿巍,好大的船啊,这是战列舰吗?”
还不等吴巍回答,已经相距不远的军舰忽然快速打出旗语。
“他们让我们停船。”海军步兵加西亚中士和安东尼斯船长几乎同时说。
李东看看吴巍,点了下头,吴巍随即大声下令:“停船。”
迎面开来的军舰转动前桅上的帆桁,使前桅帆与中桅帆反方向受风,伴随着这个标准的“迎风停航”操帆动作,军舰缓缓制动,最后停止在尼罗河上,与两艘帆桨船一起顺流飘行。欢呼的法国人纷纷挤到侧舷,继续招手叫嚷。
吴巍他们两人也来到侧舷,仰望不远处的战舰,叹为观止。
这艘三桅战舰的长度约为46米多一点,而李东他们抢来的帆桨船不过21米长,论长度两艘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人家,就连桅杆都还少一个。
战舰的侧舷炮门有13个,加上露天甲板上的火炮,整个舷侧备炮足有20门之多。
尽管战舰上的水手和士兵也在向帆桨船上的法国人招手,但在黑洞洞的整排炮口的威压下,帆桨船上的希腊水手等人还是感到压力山大,萨诺斯和突曼等原马穆鲁克更是脸色惨白,一语不发。
吴巍贪婪的注视着对面的战舰,连对方放下了小艇也没注意到。
“阿巍,他们放下小艇了,看来是要派人过来。”李东说。
吴巍的回答却完全歪楼:“东哥你看,之所以说这是巡航舰而不是战列舰,就是因为只有一层炮甲板。”
说是只有一层炮甲板,但密密麻麻的炮口还是让李东感到瘆得慌。他缴获的帆桨船和这艘战舰相比,就好像是野猫撞上了战狼。对方只要一轮齐射打过来,他这两条船怕是会在顷刻间就变成一堆碎木屑。
小艇缓缓靠近,不久,一个带着两角帽,身穿深蓝色海军制服的年轻军官和四个士兵从船尾登上了帆桨船。
作为勒芒炮舰上幸存的最高军衔的大副雷蒙少尉,带着海军步兵加西亚中士率先迎上去,敬礼寒暄。随后这位年轻的军官又来到克勒曼夫人面前摘帽行礼,恭敬的说:“夫人,我代表土伦舰队司令官、东方舰队指挥官,布律埃斯中将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慰问。”
“谢谢您,少尉先生。很高兴见到您。”克勒曼夫人优雅的说。
“让您受惊了夫人,”少尉彬彬有礼的回答,“布律埃斯中将在今天中午,接到了拉曼尼亚派来的快艇通报后,特地委派‘卡雷尔’号来迎接大家,并让我代他转告,请大家暂时在罗塞塔休息。”
克勒曼夫人点头答应,接着侧身介绍:“请让我来介绍,这两位先生来自遥远的东方,是他们英勇奋战,拯救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
少尉重新戴好帽子,上前一步,有些激动的敬了一个手掌心向外的法式军礼,大声说:“布律埃斯中将和‘东方’号舰长卡萨比安卡准将,让我代表他们和舰队全体官兵向你们致敬!并请允许我个人对两位英雄表示崇高的敬意。”
李东、吴巍不约而同的、条件反射般的,以同样的标准法式军礼还礼,这是军人之间的相互问候,来不得半点马虎。
李东率先回答:“您太客气了,少尉。”
吴巍跟着说:“英勇善战的法国海军一直是我们兄弟俩所钦佩和仰慕的,请对布律埃斯中将、卡萨比安卡准将和东方舰队全体官兵,转达我们诚挚的谢意。”
两人标准的军姿和敬礼都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尽管他们依然还穿着阿拉伯长袍。
克勒曼夫人的美目间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是在纳闷眼前的两个东方人怎么会懂法国军礼,而且还动作完美、无可挑剔。
“布律埃斯中将恳请两位将船只停靠在罗塞塔,并暂时在那里休息,法兰西海陆军将保护你们的安全。”少尉接着说。
“好的少尉,非常感谢。”吴巍一口答应。
这时少尉放松下来,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吉奥坎特那小家伙还好吧?伤的怎么样?快让我见他。”
……
重新调整了前桅帆桁角度的卡雷尔号起航转弯,伴随着两条帆桨船一起顺流而下,驶向已经距离不远的罗塞塔。
上尉本想让帆桨船上的法国人都转移到巡航舰上去,但被克勒曼夫人以吉奥坎特不易移动为理由拒绝了。既然夫人和小家伙不走,其他法国人也只好老老实实继续待在帆桨船上。
“你刚才说这是巡航舰?”李东盯着不远处的战舰问。
转弯时的战舰和那排成一排的黑洞洞的炮口,让他感到和游戏中的风帆战舰造型比起来的确非常相似,不过在他的记忆中,游戏中的战舰都是有两到三层炮甲板的,而眼前这条活生生的木船却只有一层炮甲板。
“按照这时代的军舰等级划分,这种只有一层炮甲板的船是不能称为战列舰的。”吴巍回答。
“炮门很宽啊,足有几十厘米吧?”李东若有所思的歪楼。
吴巍看看战友,回答:“如果我没记错,战列舰的最底层炮甲板的炮门应该有一米左右宽,因为那个位置的火炮起码是32磅的。”
“那么战列舰又是怎样划分的等级的?和游戏里一样的?”李东把跑偏的话题又拉了回来。
……
经过吴巍简单的科普,李东总算对于风帆战舰有了较为系统的了解。
“战列舰”这个词汇,本身就是从风帆时代固定下来的。战舰排成单纵队这样的一条线,就是所谓的战列线,用海军加农炮与对方同样排成单纵队线列的战舰阵线对轰。
组成这样海上战列线的战舰就叫战列舰。
能加入到战列线的战舰,即所谓的战列舰,无一不是用昂贵的上等厚方木制成,搭载吨位级别的大炮几十到上百门,堪称国之重器。
而没有足够的火力和防御力的战舰,即使加入到这种战列线也于事无补。一旦被对方几炮就轰个粉碎,不但会影响己方士气,更会被打乱阵型,让对方趁虚而入,从而给整个舰队带来灭顶之灾。
要知道,一艘战列舰,需要消耗大量自然资源来建造。风帆时代的战舰完全是木头造的,只是用铁钉子、铁条、铁拐加固。
在18世纪,建造一艘74炮战列舰需要采伐2000多棵一百年前种下的橡木,而且还不是长在深山老林里那种长荒废了的、甚至心材腐烂的木头。必须是之前特别栽种在私人庄园、河沿、行道旁的优质木材。
橡木栽种不能过密,每棵树都自由接受光热雨露才不会像山林中的树一样为了争夺阳光而一味拔高。这样平心静气生长百年的20多米高的橡树,才能在树干部分产生一段可以用来建造战舰肋骨的木料。
由此可见,组建这样一支战列舰队,需要多么众多的粗壮木料,需要多么漫长的生长周期,需要多么高昂的采购价格。
所以,海军是国家实力的体现和象征,这话是绝对真理,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要想识别这个时代的战舰,其实并不难,数一数火炮甲板有几层,炮门有多少个,就可以分出大小不等的型号,即“等级”。
例如吉奥坎特的父亲卡萨比安卡准将的座舰“东方”号,就拥有三层炮甲板,载炮126门,是正宗的一级舰,至少在18世纪末,能在纸面性能与她掰手腕的,只有西班牙的两艘巨舰“圣三位一体”号和“圣母无原罪”号。
在英国海军中,装备数量最多、最普及的还是拥有双层炮甲板、载炮74门的三级舰。
与一级舰相比,这种战舰虽然火力一般,防御稍弱,但胜在造价低廉,便于大量建造,损失了也能快速补充,而且用少得多的人员就能操纵。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74炮战列舰的下层炮甲板,都配备了和1805年纳尔逊的座舰,即一级舰“胜利”号相同的32磅海军加农重炮,舷侧炮的数量也只比“胜利”号少一门,即14门。
所以这种战舰的弹丸投射量丝毫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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