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系列小说 通往黑暗的前方（下）2

这是一场混乱的战斗，没有人能够真正地挥下屠刀去伤害对方，吉德文不行、沃斯不行、艾利格也不行，面对曾经的朋友他们都有着太多的牵绊。而在他们对面的夏维尔那空洞的眼眸中此刻留下了两行黑色的泪水，在他被层层封锁的内心中，那孤独的灵魂渴望着救赎，只是那片黑暗太浓，太厚，他无数次尝试却终究还是不能挣脱。

而与这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战争背道而驰的是陈那毅然决然的背影，踏上了克拉索斯之梯的熊猫人全身被金色的光芒包裹。唯一没有丧失理智的熊猫人，要沿着这条道路走到万神殿面对众神也面对他绝对可能击败的虚空大帝。麦迪文的嘱托没有错，这份重任注定要由那个和夏维尔牵绊最少的自己来完成。眼中写满坚定的陈，每迈一步都会感到全身被烈火焚烧般的剧痛。这是通往神之王国的道路，而凡人的染指注定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

而在另外的战场上，那一片灰尘散尽后满地都是战死的尸体。失去了再生能力的恶魔和在不能回家的联军士兵纵横交错布满了整个战场。鲜血将这片本就一无所有的战场重新染上了生命的颜色，那一片殷红和绿色交织的场景，谱写着地狱风暴过后的重生。

而在这片战场上最为瞩目的是那具跪在地上的泰坦身躯阿格玛。曾经的泰坦之神被腐化后成为了这片战场最为强大的存在，也是无人能够阻挡的杀戮机器。但终究有人还是挡住了他的步伐，那个背着恶魔双刃正亦步亦趋走向萨格拉斯之墓最深处的存在。

玛维想跟随他的脚步，可惜胸口上还插着的枪杆让他再次无力地倒在地上，这个要强的女人终于在现实面前无奈地低头了。失去了双臂的图拉扬再也举不起自己的剑，他安静地躺在这片被鲜血洗刷过的战场，此刻他感到的是来自心灵的安宁，哪怕没有奥蕾莉亚在身边。

精灵姐妹双双倒在血泊中，只是他们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那轻微的呼吸像是睡着了一样。而同样的吉安娜和卡德加却各自分开了，作为在战场后方的法师团体，他们没有正面接触那血腥的厮杀，但强烈的魔力枯竭带来的反噬，让他们连调整一下衣服的位置都做不到，浑身烹煮般的炽烈感让他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忍受着折磨。

而这片战场中唯一开满了鲜花的地方，安静地躺着艾泽拉斯最伟大的德鲁伊，玛法里奥沉沉地睡去了，就如同他的老师塞纳留斯一样。也许知道多少年后他会再次醒来，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爱人泰兰德会等下去。这位衣衫褴褛的月神女祭司，望着自己的爱人眼神中充满了平静，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他已经留不下哪怕一滴眼泪，为了自己的爱人。

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下已经破败的德莱尼人战舰的维纶，看着一旁坠落在地的达拉然魔法城市，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唏嘘。他是这场战斗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人，在自己的家乡，看着勇士们为了艾泽拉斯的明天奉献生命的时候他没有落泪，在他最忠实的部下克罗赞恩战死的时候他没有落泪，但如今面对这片一地狼藉的战场两行晶莹的泪水划过了他的脸颊。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都还没有结束，在那艾泽拉斯的坟墓中将迎来最后的终结，而一切的希望都将留给曾经伟大守护者的伙伴们去完成最后的救赎。这是所有为这次战斗奉献力量乃至生命的人的嘱托，却不包括伊利丹。从不相信命运的他始终为自己而战，当初为了得到力量刺瞎了自己的双眼的时候一样，如今也依然没有改变。

而此刻在太空中两个浑身燃烧着圣洁光芒的神正注视着这一切，他们始终都在关注着，但也只是关注着。圣光之神提尔那圣洁的形象预示着他正义化身的身份。但在这场决定艾泽拉斯生死的战争中，他注定只是个旁观者。而在他身边那个永远遵循着机械逻辑的圣光纳鲁，同样在柔和的白色光芒中闪闪发光。他们此刻的目光已经从远处那连接万神殿的索拉克斯之梯转移到了孤独走在战场上的伊利丹。

“不屈的叛逆者，也只有这样的光明之子才能够拯救这个即将崩塌的世界吧。”提尔自己言自语着，那个只有机械逻辑的纳鲁，在伊利丹拒绝了自己的圣光赐予后就成了一个沉默着，似乎这个遵循自己逻辑的纳鲁此刻对于赋予者的拒绝不知道用何种方式来接受。

“他既然不接受圣光的灌注，那就让圣光成为他能够踏足通往众神道路的屏障吧。”提尔说着一伸手，一团光从自己身上飘了出来，而同样的另外一团光也从那个自始至终不在言语的纳鲁身上飘了出来。两团汇聚在一起穿过了阻隔他们的层层空间落向了那个举步维艰的伊利丹身边。

那个经历了无数厮杀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依然倔强前行的恶魔猎手在感受到这团光的时候，他还一如在纳鲁飞船上要强行拒绝圣光的赐福。但这次满身疲惫和伤口的他已经再无力拒绝这些恩赐，那瞪裂的双眼满是对命运的不屈。而这次显然和纳鲁飞船上那种强制的灌输不同，温和的圣光治愈了他的伤口，恢复了他的体力，却不去触碰他身上重新燃起的邪能火焰。一团明亮的光环围绕着绿色的火焰，这样的形态就连一直抗拒圣光的伊利丹本人都不由得为之惊诧。

“众神的恩赐吗，但千万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遵从你们的安排。”伊利丹的冷漠一如既往，他绝不会因为众神的恩赐就延缓他前进的脚步，即使前往的路注定是无法逾越的黑暗，他也绝不会选择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