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第十章 玉面观音

“过关了，怎么不去招军处？”

陈窗雪回过神来，看见笼外站着的文梦箫。

“你怎么不去进行考核？”他心情不错，主动向少女提问。

文梦箫露出惊诧的神色，仿佛他问了一个最白痴不过的问题。

“我通过了呀。”

这回轮到陈窗雪惊诧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

“这里的兽好杀的很，随便逮一只都行。”

陈窗雪愣了愣，盯着眼前略带笑意的精致的面庞，那笑意里藏着一分讥诮。

他对眼前少女说的话毫无怀疑。

“那下一层的考核是什么？”他想起1221之前的话，杀兽，仅是考核的一部分。

“还不知道，等你们都通过，再去招军处报告，我可不想领先你们太多。”少女忽然想起了什么，走近笼中探身道：“你之前不是个冰块么？怎么，现在话不少了？”笑意愈发浓烈。

陈窗雪默然。

再不爱说话的人，遇见一些过于超出常理的事时，也忍不住想张嘴。

“我们切磋一下。”文梦箫突兀地说道。

少年的脸稍微震颤了一下，又急速回复平静。像无风的湖被蜻蜓轻点了一下。

“放心，伤不了你的命，你刚和那条大蛇激斗，体力损耗不小，我只出五成的力气与你切磋，不占你便宜。”

“用不着，”陈窗雪向后退了半步，“你使出全力。”

没有问为什么切磋，也不必问。

高手想寻人切磋，需要理由么？

文梦窗浅笑，纤细如藕的手掌轻飘飘地向前拍去。

“仔细了，我这神功唤作‘玉面观音’。”她笑得有些张扬。“音”字一落，她浑身骤然散出晶莹的乳白光华，手掌开始似琥珀样玲珑剔透。

极度地危险，陈窗雪心想。

不知为何，这轻飘飘的一掌竟让他觉得无法躲避，仿佛身体被什么牵绊住了。

容不得多想，右脚踏上半步，右掌跟着送出，孤玉真气裹挟。

“波”的一声，两掌碰在一处。

陈窗雪心头不解，他掌心寒劲不断迸发，却仿佛泥牛入海，被文梦箫掌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劲力化去。文梦箫同样不解，“玉面观音”是家传神技，算是一等一的神功，眼前这少年修的是什么寒气，居然让使出了“玉面观音”的她有些经受不住。

她眼神一凛，将掌力猛然撤去。陈窗雪收力不及，将手掌稍斜，寒劲击在笼栏上，登时覆上一片白色。

“你很厉害。”文梦箫盯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她再无半分轻视，或许刚刚与碧寒蛇一战，远非他的全力。自她出生以来，五湖四海的少年高手她也会过一些，但眼前这个黑黝黝的少年显然独标一格。神秘、沉默、艺高，身上出现了她感兴趣的东西。

“你也很厉害。”依然地面无表情，“你是......”他想问下少女的出身，但不知从何问起。

“我叫文梦箫，我的来历，你别问，也不该问。”猜到了他的心思，语气转冷。

陈窗雪叹了口气，他看见眼前少女黑袍下披着华丽的衣物，心知她必然出身富贵之家。不仅是她，便是陆子蟾和郑平安，也比鹑衣百结的他看来要豪奢得多。没料到这样的人家居然也要隐藏身世，那么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正大光明地行走在天地之间？

见少年叹气，文梦箫只道他着了恼。

“你，你不必如此。你若想知道我怎么与郑大哥和陆子蟾相识，我悉数奉告。”

见陈窗雪默不作声，若有所思，文梦箫又道：“去看看他们那边如何吧？”言语中似已将陈窗雪当作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