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刺 第01章 硬汉心软

1900年。A市。

他把背包放上沙发椅。没有关严的门缝传来了男房东叫骂声。接着传来了婴儿哭声和女人哭声。随后是男房东跺地板叫声：“你交不上房租去做洗头妹赚钱。”

婴儿哭声搞得牛五心烦意乱。他关严门听到了一个响亮耳光。又听到女人憋住哭声哄婴儿不哭。

男房东叫道：“把孩子押下。”

女房东赶来对花淑贞叫道：“我怕你出去跑了。你只能去我指定的地方做工。”

花淑贞一边奶孩子。一边小声说：“大姐。我的孩子发烧了。借我点钱。”

“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女房东的巴掌猛打花淑贞的脸。打脸响声塞满了一条走廊。

牛五能听出花淑贞是跪在地上抱着孩子忍受屈辱。他从裤兜掏出钱包从一叠钱里抽出二十块钱。他打开门，眼前是一条走廊。走廊两边六扇门全开着，门口都站着人注视着走廊尽头的房门。这些人是租客，都是年轻人，同情花淑贞。

他赶来问一个男人发生什么事了？男人看他留着过肩发以为他是个混仔。他看见男人眼睛警惕他。他说自己是刚搬来的租客名叫牛五。

男人说：“淑贞生下孩子没几天她男人卷走了她的钱。她这一年靠典当东西度日子。我看她今天保不住孩子了。”

“报警呀。”

“黄大根是女房东的亲弟弟。”

“我去帮她会不会有事？”

“他们夫妻只认钱。”

牛五赶来房门外看见淑贞跪在地上抱孩子喂奶。淑贞的脸被打肿了。流下了鼻血染红了孩子的白肚兜。女房东抓住淑贞头发又扯又摇。淑贞只顾给孩子喂奶，就像她的头不是她的。

“我有二十块钱先帮她垫上。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对她够意思。”牛五说话时把钱递给了女房东。

“你说的是实话。大姐再缓她几天。”女房东临走时对淑贞叫道：“我缓你到月底到时你交不上房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两位房东走后。淑贞站起身没来及道谢。门外冲进来一个中年大汉，手里拿着账本叫她还钱。

牛五在淑贞下跪前扶住了淑贞。牛五问大汉淑贞欠他什么钱。

“她在我的小卖铺赊了些东西有十七块钱。人们都说她偷跑呀什么的话。我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牛五递给大汉二十元。说不用找钱了。大汉开心地说了声谢谢。大汉临走时对淑贞小声说：“你别傻等了。那个仆街不会回来了。你赶紧换个地方。西郊十个男人八个流氓你扛不住。”

淑贞低下头哭了。心想你就是个流氓。

“哭解决不了问题。你有没有工作？”

淑贞不了解牛五是个什么人。她憋住了哭声摇了头说：“我只会理发。你把门关了。”

牛五提醒她不许脱衣服。牛五走来关了门。转过身看见淑贞抱着孩子跪下身。他赶来扶不起淑贞。他无奈跪下来吓得淑贞站起身。他站起身看着淑贞把孩子放在床上。

“大哥。我走投无路了。”

“活着就有路。”

淑贞听后不哭了。看着牛五严肃的脸。感觉牛五是个实在人。淑贞笑了：“大哥。我可以豁出去。我求求你帮帮我的孩子。”

“我没多少钱。我刚来这里。”

“你帮我的孩子看看病。我去洗头房赚钱还你。”

牛五发现门外有人偷听。淑贞对他摇了头。他摸见孩子额头发烧了。

他们打开房门看见走廊两边房门全关了。牛五赶回房间带走了背包。

他们走出楼门看见男房东躺在摇椅上盯住了淑贞。男房东叫淑贞留下来。叫牛五带孩子去诊所。

淑贞哭了，把孩子递给牛五。她目送牛五抱住孩子跑去了胡同口。牛五回过头看见她站在原地双手合十拜拜他。他心想这对母子太可怜了。他抱住孩子跑出胡同口问了一个路人。路人告诉他诊所的位置。他在这片棚户区跑了十几分钟跑进了一家诊所。

元医生一瞧是淑贞的孩子。他叫牛五去别的诊所。他不想惹麻烦。

“我有钱。我是她哥。”

“你没一句实话。”

“我带孩子来看病跟你讲什么实话。”

元医生注视着牛五那双平静的眼睛吃定他了。他开玩笑说：“你是个长毛怪呀。我害怕呀。你好像是个混血儿。”元医生说话时抱过孩子放在床上检查过后说：“感冒发烧输液见效快。一瓶液体两块钱输两天会好。”

牛五递给元医生五块钱说不用找钱了。元医生接过钱去给孩子输液了。牛五给元医生递烟点烟。元医生笑道：“我不能白抽你的烟。我能看出你重视淑贞和孩子。那我就多句嘴。你想她以后好过赶紧接走她。”

“她怎么成这样了？”

“她被一个小白脸骗财骗色。她在美发店做了七年工赚了点钱。我看你是大陆人才告诉你实话。你信我的话你带她赶紧走。她走晚了想走都走不了。”元医生看见牛五惊讶的笑了。元医生说：“人们为了赚钱都能变成禽兽。A市在鹰国人的掌控中是个无间地狱。我看你本地话说的好，你不像是刚来这里。”

“你是第一个看出我是大陆人。我有点佩服你的眼光。我来前学过三年这里的方言。我那时听说这里遍地是黄金。”

“西郊只有流氓。黄金在闹市。不过比大陆强多了，我看报纸上说大陆人和八国联军抗战。”

“她的亲人呢？”

“淑贞是个孤儿寄养在大伯家。她大伯一家人早搬走了扔了她。她今年十九岁。很单纯很傻的。你们从南街穿过树林见到了湖水。湖面上有渔船。你们到了湖对岸上了出租车就安全了。你必须让房东知道你爱吃包子。只有南街卖包子。你们只能抛下孩子。”

“我不娶她。我是遇上了这事能帮就帮。”

“我劝你远离是非地。你不听我劝你也走不了。”

“为什么！？”

“硬汉心软。”

牛五又惊讶的笑了。“你又佩服我一点对不对。”元医生看见牛五点了头。元医生笑道：“你混好了回来找我当军师。我也是混过来的人。你别看我没混好，但我稳如泰山。”牛五听后开心地点了头，虽然只是个玩笑。

元医生去接待问诊病人。

牛五坐在孩子身边想起了冯世雄枪杀妈妈前说过的那些话：“我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你，我无恶不作只对你唯命是从。我和你生活了二十七年你的心还是属于他说明我从没有得到过你。我愿意放走你的儿子是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冯世雄对他叫道：“趁你妈妈活着你赶紧逃命。你妈妈死了我就不是你爸爸了。”

他对冯世雄咆哮尽管开枪，他和妈妈一起死。妈妈跪下求他快走。他抱住了妈妈坚决不走。“杨铁忠在后院门外接应你。”妈妈对他耳语：“你的生父一直在等我们回家。”对他笑道：“你也是江家唯一的后人你必须把江家拳传给子孙。”

他临走时看见妈妈打起了江家拳是为了给他争取逃命时间。他跑出后院门听到背后传来七声枪响。接着听到冯世雄一声大喊：“谁杀了他赏金一万大洋。”

杨铁忠骑马赶来接应他。他跳上马背接过杨铁忠递来的一把连发枪。他对着追来的士兵疯狂开枪。杨铁忠告诉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迟早会杀回来为你妈妈报仇雪恨。

牛五抱着孩子回来时观察了这里的街道。

男房东躺在摇椅上喝茶。牛五走来问房东公共澡堂在哪里。

“我这里有澡堂。给你便宜点啦。一块钱。我看你很累了。”

“哪里卖包子。”

“南街有六家包子铺很好找。”

牛五走进楼门看见走廊尽头的房门开着。淑贞站在门边开心地笑了。走廊两边的房门全关了。牛五走来把孩子递给了淑贞。告诉淑贞孩子的病不重。他递给淑贞一支药膏消肿。

“你想不想逃走。”他看见淑贞猛点头。他说：“元医生靠谱吗？”

“他不惹是非。”

“天快黑了你去南街买包子。房东问你你说是帮我去买包子。孩子暂时留下来。”

“我扔下孩子我做不到。”

“你现在不走以后走不了。你只有十九岁你考虑清楚。晚饭时候你去敲我的门。”

牛五看见她不表态。牛五走出房门看见房东站在楼门口。他头不回叫道：“孩子明天还去输液。我明天去找工没时间去。”

“谢谢大叔。”淑贞关了房门。

牛五听后心想自己有那么老吗。而他的长相看上去有三十几岁了。中等身高，国字脸，浓眉大眼透露着凶狠，身体匀称结识，双臂比一般男人长一点，麦色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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