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历险记 第一章

亚伦在国王街遇到了他的死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出来的。它——他——长得一模一样，走路也一模一样，只是亚伦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因为知道而变得冰冷：这就是他的死神。亚伦绕过屠夫街的拐角，他的死神绕过韦弗街的拐角，他们隔着一个街区面对面地站着，没有撒谎来缓和他们之间的空间。

“哦，”Aaron说，声音从他嘴里发出来。“哦。”

他步伐稳健，让他吃惊，继续往前走。

他们在街区的中点相遇，在铁匠铺前。现在晚上关门了，他从没听说过死神已经来过时刀剑和盾牌的帮助。天色已晚：唯一的光亮来自城墙上的瞭望塔和更远的星星。世界一片寂静，只有他们。

他没有看到要杀死他的是什么。他本来会赌拉弗蒂兄弟的，但一个小时前他就放弃了他们的残酷。

“晚上好。”当他想礼貌时，他可以礼貌。现在似乎是该付出努力的时候了。“那是这个吗？今晚？”

“是的。”他的死神坦率地说，亚伦非常欣赏。没有打扮，没有犹豫，没有怜悯。只是简单，简单，稳定，是的。

“会痛吗？”微风拂动着他的头发，在他的颈后扬起了一道鸡皮疙瘩。

他的死神看了他很久。这不是一个陌生人的上下评价。男人没有停下来看看他那周早些时候仔细缝制的Aaron裤子上的补丁，那条欢快的蓝色可以很好地遮住布上的撕裂。他不再因为那份临别礼物而跛行，但现在这并不是特别重要。他的死神没有评论他没有鞋子和脚上的污垢，也没有评论他的手和脸的相对清洁。亚伦每天早上都小心翼翼地洗漱。并不是每一个废人都这样做。他突然为这个习惯感到高兴：他站在自己的死神面前，他知道自己很体面。

但这个人只是看着亚伦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死神和亚伦一样有着冷酷的灰色眼睛。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亚伦知道他多年前就失去了：某种同情，没有道歉。这与怜悯不同。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方，在完全不同的情况下，他本可以喜欢见到一个有这种眼睛的人。这样的人在图金斯并没有持续多久。

“和我一起，”他的死神说，转过身去。

亚伦想跑。谁不会？但他还是跟了上去。他从没听说过有人真的遇到了他们的死神，但他知道的故事并没有把他们描绘成特别放纵的类型。

他们沿着国王街走，跟亚伦走的路一样。他们转向织布工的住处，他的死神就是从这里来的。

“先生，请问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您可以。”

“大人，如果我还没死，那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这不是有点……不正常吗？”当一个新的想法袭来时，他的喉咙在被问到这个问题后钳住了：如果他已经死了怎么办？难道他的灵魂是在他的身体倒下之后才行走的？他回头看了一眼，但如果他死在街上的某个地方，那它就不在这里了。他不想变成鬼。鬼是坏种类。死比生更糟糕，他在这方面已经够糟糕了。他一直希望死得一干二净。没有困扰：只是去了，去哪里死的东西去被遗忘。

他的死神皱眉。“这非常不正常。出了事故。”

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听到他的死神说话，这些并不是最令人欣慰的话语。死亡是一回事，意外死亡是另一回事。不过，他的死是意外吗？这似乎是不必要的。如果他要死，他也不想把这件事弄得一团糟。他见过足够多的死亡，知道它从来都不是美好的，但它至少总是最终的。那时还活着，现在死了，在过渡过程中没有特别的障碍。即使是浪费死亡、疾病死亡或饥饿死亡，总有那么一扇门关上事物的那一刻：死了。死亡是一个非常决定性的最终安排，根据他的经验，这是极难出错的。

“是我做过的事情吗？”亚伦在他们之间的沉默中问道。

“是的，”他的死神说，“而且没有。来。”

这不能让人放心。亚伦开始感觉到他的死神和他一样，在这方面。他们俩都不擅长空话。

他们走过过去几天晚上他的床铺的一团团毯子。亚伦的脚步在那儿踌躇了片刻，但那个白胡椒的脑袋却一直往前走，亚伦跟在它后面，又向前走了半个街区。他们的目的地非常明确。

胡同的地板上有一具尸体。他的胡同。它看起来很像——

“我。”亚伦咽了咽口水，看着他的死神来确认。“他长得像我。”

“这正是他被杀的原因，是的，”一个新的声音说道。一个让亚伦回避的刀，熟练的轻松滑入他的手掌。

“哦，来吧，真的吗？控制住这小子，不然我亲自带走他。”新来的说话者气急败坏地说。

亚伦之死做了个手势。一种在下城广为人知的手腕轻弹。当前面的人正在瞄准目标时，用甜言蜜语和狐狸的微笑将一只住宅区的小鸟引诱到更深的地方，这轻弹挡住了早期试图跳入陷阱的尝试。当对手打架时，它会将比赛标记为私人比赛，并警告任何干扰的人都会被缝针感谢。亚伦放松了姿势。一点点。

“他是我的，”死神亚伦平静地说，“你把他留给我。”

这些话不应该给他信心。它们既不鼓舞人心，也不充满希望，也不令人安慰。尽管如此，亚伦还是把他的刀藏回了衬衫下面，甚至带着他的死神迈开了步伐。

新的声音也是死神，但不是亚伦的。男人自己的冲锋在他们的脚下，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背后，切开了一个男孩需要生存的东西。它有一种迅速死亡的样子。刀是作为信息留下的；留下完美刀片的唯一理由。它的刀柄被红色皮革包裹着，并被一块白色的布片缠绕。

所以它是拉弗蒂兄弟，然后。

Aaron自己的刀是黑色和金色的，直到他把碎片拿下来扔掉。这些天，那是一对危险的颜色。那种危险的方式，最后是肋骨之间滑过一道冰冷的边缘，锋利得一开始只是难以呼吸，而且要喘息一两声才会追上来。他可以如此清晰地描绘男孩的最后时刻，他还不如经历过它们；很明显，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背部的疼痛不是他自己的。从来都不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