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七章 半场指导

连续两个回合的蹩脚表现，让全场的球员与观众们都明白了些什么。尤其是那些支持五中的师生们，原本看到余毅的体格，满心以为这会是个体育健将，铆足了劲要为他加油打气，好好的教训二中一番，为本校扬威立功，可没想到……

欧阳教练当真是后悔莫及，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他看到余毅丢球后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时，不由怒从心起，怒骂道：“你在发啥子呆，瓜的嗦，还不给老子回防，你是不是要等到老子用轿子来抬你嘛，硬是神搓搓的，胎神哦！”

欧阳教练毫无风度的一连串川骂入了师生的耳，立刻引起了大家的起哄，在全场的嘘声中，余毅面红耳赤地跑回半场防守。王可早已跑出了空位，但他没有要球，而是等到余毅落位后，这才对石强打了个传球的手势。

这是单挑的意思，还是那种极富侮辱性的单挑挑衅。场上所有人都站定拉开，王可持球，在离余毅三英尺开外的距离悠闲地运着球，他将球完全暴露在余毅面前，看上去只要随意一伸手，便可以轻松断下来，但余毅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王可在打什么主意，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只要他轻易出手了，便会再次被王可狠狠戏耍一番。

“咦~”王可惊奇地轻哼一声。不上当！他改变了策略，开始加快运球的频率，忽然，一个胯下运球，将球转移到左手，启动，沉肩突破。过来了！余毅紧张得四肢都在颤抖，来不及想太多，本能地伸出右手想要去掏球，果不其然，抓了个空。

“笨蛋，是假动作，左边……”身后传来陈勇的叫声。可为时已晚，王可又是一记胯下运球，将球拉回到右手持球状态，如闪电般从余毅的左侧突了进去。余毅慌忙之下，左手也想要去掏球，但只能触碰到王可那如子弹般已经提速的躯体，王可的肩膀略微发力一顶，便将失去平衡的余毅撞倒在地，随后，他高高跃起，将球放入篮筐。

余毅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冰凉而刺痛，头脑嗡嗡作响，没有人去拉他。半晌，他费力地自己站了起来，渴望得到一丝如他在场边曾看到的那种亲密战友之间的相互鼓励与慰藉，但很遗憾，并没有。他所看到的，只有队友失望而冷漠的目光，所听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嘘声与怒骂，那一刻，仿佛他是承担这世间所有错误的可悲罪人，他想躲，却又无处可躲，只能默不作声，忍受着这份煎熬。

“教练，换人吗？”李大祥轻声地问场边。

欧阳教练从盛怒中冷静下来，他看了看表，还有34秒。他摇摇头，说道：“不换，都给我顶住这34秒！”

上半场这最后的34秒，余毅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宛如行尸傀儡，在场上被人肆意践踏，王可又连续打成了他两次，最后一次，还是在他头顶的一记两分压哨球。

“哔~”上半场的结束哨声终于吹响，比分47-31，二中领先16分，这最后的1分30秒，五中一分未得，反而又输了8分，而这8分，王可得到了其中的6分，全是单打余毅得到的。

余毅听到哨响，如获大赦，他低垂着头，灰溜溜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他将毛巾罩在自己头上，仿佛那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隔开，他就再也不必理会那些羞辱与嘲讽，也就不用再受伤害了。一只轻柔而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肩头，是刘萍，她红着眼睛说道：“余毅，对不起，我只是想为你争取一次机会的，我没想到……”杨溪也递过来一瓶水，故作轻松，大大咧咧地说：“咳，余毅，这算啥嘛，你本来也没打过篮球啊，就当友情支援了……喝点水，休息休息，晚上哥带你去网吧玩！”

余毅点点头，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谢谢，我没事，让我休息一下。”

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那个老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小伙子，表现不错哦……”

他的话，如同一道电闪霹雳，惊醒了余毅，将他从他那无尽的自顾自怜中拉回现实。他苦笑一声：“老爷爷，怎么连你也在嘲笑我。”

“嘲笑，我为何要嘲笑你？”老人故作惊奇地反问道。

“你没看比赛吗？你难道没看到我那蹩脚的表现，没听到大家对我的讥讽嘘声？”

“不错，我看到了，也听见了，”老人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但，别人只在意你的缺点与不足，可我却发掘到了你的另一面。”

“我的另一面？”余毅一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上场打球吧。”

“是的。”

“可你依然上场了，你踏出了你的第一步，尤其是在那个大前锋受伤的情况下，你没有逃避，而是选择了迎战。你明知道你一点都不会，可还是决定面对，无论受到多大的羞辱，你坚持到了最后一秒，这便是你的担当与勇气，就凭这一点，没人有资格嘲笑你。”

“老爷爷，谢谢你的鼓励。可是……”余毅苦涩地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篮球毕竟是篮球，终究还是要以实力说话，对吗？”老人哈哈大笑，接过了余毅的话茬，“不错，场上的那些球员，谁没有勤奋苦练、谁没有流汗落泪？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篮球是公平的，从不欺骗人，也没有捷径可走。”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无话可说。”余毅的头垂得更低了。

“任何事都有多面性，篮球也是如此，你只是还不够了解它，”老人微笑着说道，“小伙子，告诉我，你觉得你对位的那个球员，他比你高吗？”

“不，我比他高5厘米左右吧。”

“那……他比你壮吗？”

“不，我觉得他的力量不如我。”

“那么，他是比你跳得高还是跑得快？”

“这些我都有信心赢他，可是……”

“这些就够了，你就不想想，为何你有这么多强于他的地方，却无法战胜他？”

“因为……我没有发挥我的优势？”余毅思考了一阵，试探性地回答道。

“不错，由始至终，你太被动了，你的站位、你所做出的的防守动作，都是对方希望你做出的，换句话说，你被耍了，对方用自己的技术优势牵制住了你，你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你的优势并没有转化成防御对方进攻的盾牌。”

“那我就要更加主动，扰乱对方的意图，不能跟着对方的思路走，对吗？可这究竟该怎么做呢？”余毅点点头，“老爷爷，我还有上场的机会吗？”

“别忘了我之前给你说过什么，只要还穿着这件衣服，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你就得做好准备，全力以赴。年轻人，你有点慧根，我开始喜欢你了。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我就指导你几下，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正确的防守吧。”

欧阳教练召回自己的队员，他怒气冲冲地对着每一个人都喷了一顿。末了，陈勇解释道：“教练，不是我们不够努力，而是那个菜鸟……”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欧阳教练打断了：“闭嘴，别把责任推给一个新人，他没上场的那段时间，也没见你们表现有多好啊！”

“好了好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比赛还有半场，我们未必会输的，都给我精神点，”欧阳教练鼓鼓掌，试图激励大家跌到谷底的士气，“难道你们想输给二中第二次吗？难道你们想以一场大败来结束本赛季的比赛吗？难道你们想带着失败的惨痛回忆升入高中部吗？回答我！！”

“不想！！！”大家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道。

“那就给我拼了，拼到最后一秒，明白了吗？”

“明白了！”

欧阳教练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我来做一下人员调整，李大祥、朱伟明、杨磊，你们三个加强跑位，投篮果断点，有机会就给我出手，陈勇，控制你的犯规次数，你已经三犯了，动作小点，给我把吕鹏翼看好了，决不能让他轻易内线分球，还有熊天奇……”

“教练，大熊已经受伤离场了……”李大祥怯生生地提醒道。

“瞧我这脑子，气坏了都……”欧阳教练拍了拍额头，说道，“那就麻烦了，熊天奇和徐乐都不在，那我们内线谁还能防守王可，难道又要打一大四小？”

“教练，让我上吧，我争取防住他。”方合羽主动请缨。

“你，算了吧，上半场被打得还不够惨啊，我准备让你和杨磊轮换，下半场的进攻就靠你们俩了。”

“可是，教练，除了我，我们队就没人了呀，难道你还要再用那个菜鸟？”

“为什么不呢？”一直沉默的钟鸣忽然开口说道，“他有身高有体重，是个内线的好苗子，我们只要防线收缩，陈勇注意协防，别让他单防，他做个马前卒一点问题也没有，只要顶过这段时间，等到后半段了，伺机再换上你们俩做最后一搏。”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也得看那位同学的意愿，他毕竟不是我们的正式球员，而且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很不好过，我怕他……”欧阳教练沉思了一下，“不行，我还是得问问他本人，同学，你过来一下……”

“他叫余毅。”钟鸣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泛起一丝隐蔽的哂笑。

“余毅同学啊，你下半场还能打吗？”欧阳教练和蔼地问道。

“什么，老师，我……”

“哦，我就问问，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欧阳教练摆摆手，连忙解释。

“不，我想说的是，我表现那么糟糕，给您添麻烦了。可如果您要愿意再给我机会，我非常感激，我很珍惜这次与大家并肩作战的机会，真的，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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