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魂：卷土重来 第二十七章 命运邂逅

劳累了一天，爸爸和妈妈刚躺下不久就睡着了。余毅在炕头辗转反侧，他心中有事，怎么也闭不上眼。

“可恶啊，堂哥说的要告诉我那件事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啊！”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事。

忽然，门外传来“咕咕”的声音，像林鸮的叫声，又像风吹过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像是有人故意装出来的。

“不会是堂哥吧？”余毅心里一喜。他悄悄钻出被窝，溜出了门。

“堂哥，是你吗？”余毅小声呼叫道。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院子内的灯光都熄灭了，除了安置爷爷遗体的那间灵房，没有一丝的光亮。

“是错觉啊……”

余毅大失所望，正准备回屋的时候，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叫声，是从灵房传过来的，余毅一惊，向那个方向看去，透过窗口，只能模糊地看见里面昏暗的烛光。那烛光闪了一下，似乎是在向余毅暗示什么，接着，又闪了一下。

“该不会是表哥暗示我去那间房见面吧？”余毅这么想着，偷偷溜了进去。

灵房内很温暖，就像炕头。正中央摆放着爷爷的遗体，用白布盖着，尽头是案台，有爷爷的相片以及供奉，相片上也盖着一张白布，一尘不染。案台燃烧着灯油和蜡烛，顺着墙角，一排灯油一字排开，大约有四十来盏，都是不足指甲盖大小的灯光，合并在一起，将整个房间烘托得诡异而悲壮。

余毅有点害怕，做了个揖，心里想着，怎么选了这么个鬼地方见面。他一边轻声呼唤着表哥的名字，一边四处探寻。这里很小，方方正正的一间房，一览无余，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存在。

忽然，身后传来“啪嗒”一声，是门被带上的声音。余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逃走。

“呵呵，你这就想走了吗？”

余毅忽然觉得脊背发麻，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堂哥，是你吗，别吓我啊。”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你堂哥。”

“那是谁在说话，鬼吗？”余毅吸了一口冷气，他可是全市中考第二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也太吓人了吧。

“鬼？九年义务教育就教了你这么些玩意吗？”

“那你是谁，该不会是爷爷吧？爷爷，你没死啊？”

“呵呵呵，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毕，屋内亮堂起来，一团白色光亮竟然从照片中飞了出来，它绕着爷爷的遗体转了一圈，悬停在空地上，与余毅面对面。

“鬼~鬼火……”余毅脸色发白，退了好几步，直到脊背靠在了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我无意吓你，但我们是时候见面了，我们必须见面，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余毅逐渐镇定下来，好奇地问道。

那团火焰没有说话，而是旋转着，变换出一个头来。那张脸慈祥和蔼，满头白发，正笑眯眯的看着余毅。

“嗷，我记起来了，是你呀，老爷爷。”余毅楞了一下，他想起来了，这就是那个在五中体育馆与德市体育馆中，两次与他相见、但又不辞而别的那个老爷爷。

“哈哈哈，你终于想起来了，真是太好了。”他哈哈一笑，露出一个和蔼但又极其渗人的笑容。

“所以说，你还是一团鬼火，你是我爷爷的灵魂……”余毅疑惑地问道。

“我只是透过你的意识，觉察到这张面孔对你来说比较有亲和力，你比较容易信任罢了。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转换成任何形态，你要看吗？”

“不用了，鬼火先生，就这样就挺好的。”余毅摆摆手，拒绝了它的好意。

“我都说了，我不是鬼火，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之说。”

“那你是什么？发光的UFO，还是意识流？”

“起点小说看多了吧你……时间有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直说了吧，我就是你，余毅。”

“你就是我？你是我的灵魂，我死了？”余毅尖叫一声。

“严格来说，我是你意识的一部分，是有关你篮球记忆的那一部分。”

“你是说，你是我的一部分？这么说来，我是精神分裂了，否则没法解释为什么我和我自己在同一维度对话。又或者说，我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在做梦，那我一定在做一个更大的梦，就像盗梦空间那样……”余毅摇摇头，努力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逻辑混乱了吧？没关系，我一点也不担心，你迟早会理解的，因为我就是你，我知道你会理解的，就这么简单。”鬼火哈哈一笑。

“好吧……既然你是我记忆的一部分，为什么你会分裂出去呢？”

“我不能说……”

“……那我们现在是真实的吗，还是说处于一个什么维度之内？”

“我也不能说……”

“什么都不能说，那未免太过分了吧。若真如你所说，你是我记忆的一部分，为什么这些你还要瞒着我？还是说，我自己在瞒着我自己？”

“道理很简单，不能就是不能，我只是你篮球的记忆，不是知识的那部分，更不是逻辑的那部分，我说不清，也不能说。”

“那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找我有事吗？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别烦我。”余毅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睡觉？你怎么确定你现在不是正在睡觉呢？”鬼火邪魅一笑，开始颤动起来，“这些事我不能说，但你可以自己去找到答案，而且你必须找到答案，否则你将永远陷在这里，无法自拔，直到所有的这一切被湮没的那一刻降临。”

“这里？这里指的是哪里，是这个世界吗？果然，我还是在盗梦空间的梦境中……”

“这超出我理解的范畴了，也许你的知识记忆能解释这一切，可惜它并没有觉醒……我的本能告诉我，我必须要与你的记忆重新合二为一，这样的你才是完整的你，你明白吗？”

“明白，就好像一年有365天，一天有24个小时，一分钟有60秒一样，缺一天、缺一小时、缺一秒，都不是完整的。”

“不错的比喻，差不多就那样吧……我从你的记忆分离出来之后，逐渐有了自我意识。我尝试过很多次，想尽办法想要融入到你的记忆中，但不行，因为你不再热爱篮球，你不再需要我。我一直在等待，直到半年前的那场球赛……”

“那场球赛，是你安排的？”

“准确的说，是你自己……在你记忆的深处，还残留有一丝对篮球的渴望，我们之间的桥梁，很微弱，但我感受到了，我才能和你联系上，这是个好的开始，不是么？不管怎么说，你越接近篮球，我们之间的联系越强烈，直到今天，我才能以这种形态与你面对面的交谈……余毅，你知道就在刚才，我又悟到了什么吗？就在刚才，我才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融合，关键不在于我，因为不管我怎么努力，那都是没用的，就像地球永远无法吞噬太阳一样，这一切只能靠你，你才是自己的主宰，时间到了，改变我们命运的契机永远会出现，把握住它，我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就在不久以后。”

鬼火说完这一番话后，颤动得更厉害了，它嘀咕着：“不行了，我得离开了，否则他们会把你送到医院洗脑的……那就这样吧，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期待我们的下次再见。”

说罢，鬼火开始膨胀起来，幽蓝的光一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犹如新星爆炸一般明亮，让余毅无法直视。与此同时，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身躯不听使唤地瘫软下去。他的理智慢慢丧失，就在昏迷的那一瞬间，耳边清晰地响起了鬼火的最后一句嘱咐：跟随着心走，永远不要放弃对篮球的热爱。

随后，他便昏了过去。

“球娃子……球娃子……”

余毅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妈妈的怀中。妈妈抱着他，眼睛彤红，跪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

“球娃子，你可终于醒了啊，你要急死妈妈哦……”妈妈哭了出来。

“小毅，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没有？”爸爸也急切地问道。

“头有点晕，其它的还好。”余毅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咋回事，我还要问你咋个回事呢，”妈妈嗔怪道，“半夜我发现你不在了，就起来找，结果发现你躺在这里，你说咋个回事嘛……球娃子，你莫不是又昏迷了哦，说嘛，是不是又去打篮球去了嘛？”

“没有没有……”

余毅连忙摆手否认，心想今天下午的事可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否则以她的个性，又要把气发到堂哥头上了，那妈妈与余家的恩怨就更要说不清了，可得想个理由应付过去才行。

“妈，我没事，我就是睡不着觉，想来看看爷爷，陪他说说话，”余毅说道，“我3岁多就没见到爷爷了，我知道有这么个长辈，对我很好，可我没什么印象，现在他不在了，我想陪陪他，陪他过最后一晚。”

“哦，这样哦，那你为啥子昏迷了嘛？”妈妈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仍旧不依不饶。

“这个……可能屋里太闷了吧，你看，这里蜡烛油灯这么多，氧气少啊，我呆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闷，然后就……”余毅努力想了个科学的理由，解释道。

门打开了，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刺骨凉风呼啸刮入，盘旋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案台上的白布动了动，被卷起一角，随即随风飘去，露出爷爷的真容。

余毅抬头，不经意的一瞥，呆住了，那张慈祥的面容，不正是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张吗？

“原来、原来……他真的是我的爷爷啊，那不是个梦啊……”余毅呢喃着，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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