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瘤 第167章 人头落地

信使激动异常，见了惠帝急忙磕头，道：“凉州八万将士并没有全军覆没，胡英将军带了3万人马，派了先遣部队，虽然中了埋伏，但胡英将军藏在暗处，直接把人全都给杀了，没有什么损伤。后又派人做了个局，让人假扮敌军，回蛮萨报信，说我们中了埋伏让蛮萨以为我们全军覆没，蛮萨中计集中各处兵马全军出动，直接攻打凉州。胡英将军三万大军兵分两路，派了副将带领两万兵马一路回凉州支援，自己则带着另外一队人马，挑了蛮萨的老窝，取了蛮萨可汗的项上人头，快马加鞭赶回凉州，把可汗的项上人头挂在城门口，攻打凉州的蛮萨军队得了消息，一时乱了阵脚，被我们的十万大军一举击破，逃的逃，死的死，击退了前来攻打的第一批蛮萨人，现在胡英将军等人还在凉州与李大将军一起共同杀敌。大将军让我先来报告此事，让皇上安心！”

惠帝听了使者的回复，又惊又喜又慌，惊的是这消息与先前的不一样，凉州还在。喜的是竟然能打败蛮萨，虽然不知具体情况了，但至少守住了凉州。慌的是他把胡英将军的妻族斩首示众，现在不知如何收场。

恰在此时，刑部尚书收到了下级的请示，上前屈膝道：“皇上，因天降大雨，琉家兄弟斩首了一半，只杀了2人，现下该如何？法场上的人说，犯妇琉十一生了个男婴。”

惠帝听了这话，又联想到刚才钦天监的话，一时之间五味杂陈，这消息终究来得太迟了，得罪了胡英将军，但事情还留有余地，他大手一挥，道：“现下琉家通敌叛国的罪名还有待确认，先把人押回地牢，等消息确认了再说。”

刑部尚书确认后，忙派人去了法场，把罪犯押回地牢。

法场上，监斩官听闻斩首之事暂时搁置。待凉州捷报确认后再议。

久旱不雨的大梁都城终于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庄稼得到了灌溉，干枯的树木得到了雨露，也展露了生机，一切生机勃勃。

瓢泼大雨把法场上的鲜血冲刷得干干净净，空气中还微微带着泥土的湿气，仔细嗅着，还能捕捉到一丝血腥味，周围的观众早在大雨之时逃去避雨了，现在法场上已经没有其他闲杂人等。

在一片泥泞中，监斩官带着狱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法场，走到沾着一身泥水披头散发的三人身边，在风雨的摧残下，已经看不出他们原本的面貌，监斩官道：“宫里来了消息，胡英将军还活着，通敌叛国一事，还有待确认，先回监狱，过几日接到圣旨，应该就能出去了。尸体就先收敛起来。”

旁边的狱卒过来，准备收拾断头尸体。

十一胸口微微地喘着，她觉得很冷，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的冰凉寒气让她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她刚生产完，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头发粘成一团团的，囚服上也被泥水滚过，全身上下又脏又臭，像个疯婆子似的，琉三看她不住地发抖，把孩子交给琉五，跪在地上半托着半举着把她抱在怀里，她看到有人过来了，朝着大哥的头伸去，她伸出手，拽住了来人的衣脚，蠕动着嘴唇，艰难地一句话：“不准……不准……动我大哥的尸体……”收敛的狱卒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十一的手死死地抓着就是不放手，狱卒看着监斩官，监斩官问道：“她说什么？”

琉三把耳朵凑到十一的嘴唇边上，才听清她说什么，琉三难过道：“十一，大哥死了，活不过来了……”她挣扎着推开琉三的手，琉三却拽得更紧了，声嘶力竭地喊道：“十一，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活不过来了。”

十一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地从琉三的怀抱中抽离开，重新跌落在泥地里。她想站起来，却两腿酸软使不上力来，只好拖着沉重的脚镣手镣伸出两手在泥地里一步步地往琉大的头爬去。琉大的脑袋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双目紧闭，在泥地里安稳地立着，十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眼见着就快要碰到琉大的脑袋，已经解开枷锁的琉三快步蹲下身，握住了她使劲往前身的手，吩咐后面的狱卒道：“麻烦大人帮忙把大哥的尸体收敛好。”

说着，使劲全身力气把十一抱起来，他泰然自若地对监斩官道：“麻烦大人先帮忙找个地方，给我妹子换身衣服，请个大夫，在下若能逃出生天，必当奉上厚礼谢大人今日之恩；在下若难逃一死，来世必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大人救我妹子和外甥救命之恩。”

琉三怀抱着十一，双腿稳稳地站着，身姿挺拔，脸上毫无怨怼之情，况胡英将军还活着，卷宗上写着，她是胡英的妻子。监斩官点点头：“那是自然，往前就有一家小院子，我们先过去喝口热茶。”

十一听完此话，充血的眼睛抬头看着琉三，咬牙切齿愤恨地看着琉三，她现在像一匹维护幼崽的母狼，紧紧地护着怀里的东西，若对方稍有差错，她就撕咬上去。

琉五有些畏惧地看着状若疯癫的小妹，他还不想死，他还想活着。

十一双拳捶打着琉三，在琉三的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监斩官上前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怀里还有个孩子，兄长也还活着。你不爱惜你自己，你也要给你孩子、你的夫君、你的兄长一条生路啊。”

十一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回应，她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满脸心疼的琉三，心里一抽一抽地。琉三见她终于有了反应，红着眼圈，道：“十一妹，你听到了吗？湖影还活着，还在前线呢，二哥如花他们应该也还活着，你得好好的，让她别担心，若你状况不好，她心里记挂着，刀枪无眼，难免容易受伤。”

琉五上前哆哆嗦嗦地说道：“十一妹，你的孩子……身上滚烫得很……我看不大好，我们还是赶紧先请个大夫……”

十一看到孩子，想到了琉老爷身前的愿望，就怕琉家绝后，胡英还在战场上，她不能这般不懂事，思及至此，她终于还是安静下来。

得到消息的肖琦之一路赶来法场，看到监斩官压着三人往回走，赶紧下了马车，亮出身份。

肖琦之见到十一还活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劝慰道：“十一妹，你先跟着回去，你大哥和五哥的尸体，我给他们收敛着。你放心，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我在牢里已经安排了人，你放心好了。”

琉三代十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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