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杰提着灯笼,随意逛着。
看着转角一侧微弱的光芒,他忙摆出太子的威仪,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
转角转身刹那。
看着提着宫灯,披着白色绒毛披风的徐妙云。
朱桓杰瞬间愣住了。
这一年,朱桓杰也想过这个小宫女。
徐妙云更是受尽辛苦,每当独自承担一切,倍感无助委屈时,面前这个男人的音容笑貌就更加清晰。
可此刻四目相对,谁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还好么?”还是徐妙云最先找到话题,毕竟她来这里,就是试着相遇的,多少有些准备。
“就那样,年年如此。”朱桓杰随意说道,笑着打量:“看来你听我的话了,没瞎打听,看样子在宫内还升官了?你怎么样?还好吧?”
本来打定主意要坚强的徐妙云,听到最后‘还好吧’三个字时,霎时间,眼睛、鼻子控制不住发酸。
眼睛变红……
晶莹的珠子,断了线往下滚落。
呜……
最后才发出委屈的哽咽声音。
朱桓杰心都忍不住颤抖一下,小宫女情绪的递进,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委屈。
“你别哭啊,虽然漂亮的女孩,哭着更好看,可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朱桓杰手足无措。笨拙焦急说道。
噗!
徐妙云被逗乐了。
这可是老海王哄女孩的必杀技之一,现代那些妖言尖货都扛不住,别说徐妙云了。
朱桓杰地上手绢,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委屈?”
既然见到了,他决定带着这个小宫女一起走。
虽然困难了点,但也不是不能试一试的。
前提是对方是否愿意。
毕竟她要冒的风险,比他大。
他就是被老头子发现,老头子顶多就是装模作样教训他一顿。
可小宫女就未必了。
他不确定,能不能保住她。
徐妙云稍稍稳定情绪,脸微微泛红,努力让自己更加冷静,无比认真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十个,都是你的。”
“什么!”
空旷的六朝遗址中,瞬间传出一声惊呼。
惊起好几只栖息的飞鸟。
朱桓杰伸手摸了摸小宫女的额头,“小妞,没发烧啊,十个!你以为你是母猪啊!不!母猪都没你能生!”
“还有,你在宫里当宫女,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让自己的孕肚不被人发现,又是怎么抚养十个孩子不被发现?”
“我知道自己长得帅,你被我的帅,迷的一塌糊涂,但你也不能为了粘着我,就胡说啊!不对,你胡说至少也说的合情合理点。”
“嗯……不过笨笨傻傻的,也挺可爱的。”
徐妙云错愕看着面前揉着她秀发,自恋到极致的男人。
感受着一直揉着秀发的手,徐妙云深吸一口气,压下羞涩、无奈的愤怒,冷静道:“我没骗你,而且我也不是宫女。”
朱桓杰的动作僵住,“那你是谁?那家的贵女?”
不是宫里的人。
在年节朝宴能入宫的,只剩下那些封爵的开国权贵家的贵女了。
“你能出宫吗?我带你去看看孩子,到时候一切就明白了。”徐妙云恢复平静,可俏脸还泛着羞红说道:“那晚之后,我就……有了。”
“我这么厉害?百发百中也就算了,还十箭连珠?”到现在,朱桓杰还是难以相信。
实在是消息太爆炸了。
这种几率,太小了!
而且这是在古代,前世他也听过怀十胎的新闻,可那是现代的医学水平!
就现在这个医疗条件,小宫女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
是不是那家权贵知道了他的存在,一年之内,收集了十个孩子,想要利用他的身份搞事情。
不怨他有这种猜忌怀疑。
一个皇权王朝,为了权利,戏词小说不敢写的,都能发生。
“你到底是那家贵女?”朱桓杰收回手,眼神犀利,充满了猜忌阴冷看着。
若是想利用他,在他们老朱家内部做法。
那可打错算盘了。
徐妙云更加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和太子大哥容貌一模一样罢了。
性格完全不同。
太子绝没有这种阴冷猜忌。
这一刻,她清晰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仿佛和身处的这片天地都完全隔离了,他只相信自己,谁都不信。
他经历过什么,让他养成了这种性格?
徐妙云没来由有些心疼。
她不是那种没有学识,无才便是德的女子。
很清楚,这种性格养成,必然是有过一段极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经历造成的。
徐妙云猜得没错。
带着成熟的意识出生,就沦为隐形人,十岁前,朱桓杰每天都处于战战兢兢中。
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日日夜夜怀疑大哥朱标会对他动手,怀疑父母终有一天会嫌麻烦,会担心他暴露,被人拿来做文章,忍痛对他下手。
十年如履薄冰,某些东西早深入骨髓了。
只是后来发现父母的确没有他担心的那种想法,大哥对他充满了愧疚和爱护,这种深入骨髓的东西就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怀疑有人想利用他,在老朱家内做法。
他那种沉睡的猜忌人格第一时间受刺激苏醒。
徐妙云清楚这种性格养成的原因,也清楚,想要消除猜忌,说什么都没用,一定要让这个男人自己去判断。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别人说越多,他只会越猜忌。
她重复询问:“你能出宫吗?我带你去看看孩子。”
朱桓杰审视着面前的漂亮女子,‘是有必要亲自去确定’。
“等等,我换身锦衣卫的衣服。”
……
宫门处。
朱桓杰身穿黑色斗篷衣,遮得严严是是的,在面对皇城禁军时,直接拿出一块北镇抚司衙门最高级别的腰牌。
吓得皇城千户连头都不敢抬,就放行二人的马车离开。
“你和太子大哥是孪生兄弟对吗?我应该称呼你二哥对吗?”马车驶出皇城,徐妙云询问道:“我还不知道二哥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朱桓杰。”
朱桓杰说完后,询问:“你呢?”
“我说了,你不就知道我是那家贵女了?”徐妙云眨了眨眼,脸上难掩羞红却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小骄傲。
她是故意的。
她很担心,这个谁都不相信的男人,在知道她是徐家女,或许会去也不去看孩子,就做出自己的判断。
“二哥这些年都在哪里?”徐妙云对朱桓杰充满了好奇。
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猜忌心很重,可其实是善良的。
这种判断来自于去年初一那天早晨,千叮咛万嘱咐她的那些话。
她当时在他眼中就是个宫女。
现在知晓他的身份,她就能判断,以他为皇权做出的牺牲,这点荒唐错误,陛下、皇后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责罚他。
最多是把她这个小宫女处死罢了。
他那么紧张,就是不想让那个小宫女因为他葬送性命。
一个有着有恃无恐资本的皇子,对一个小宫女能如此,除了用善良解释,再没有其他原因了。
这也是她这一年来,遭受了那么多苦,甚至差点没了性命。
却并没有恨他的原因。
只是在怀孕时、产子时、无助时,生气他竟然连个面都不露一下。
她在他眼中,就那么无足轻重?
所以她旁敲侧击想知道,他这一年在哪儿。
朱桓杰到没猜出‘小宫女’这么多心眼儿,他随意说道:“早些年就在父母附近,西平侯镇守云南开始,就一直在云南了,每年年节当天回金陵,和父母、大哥团聚,天不亮就由毛骧护送我离开。”
这番话让徐妙云更加心疼朱桓杰了。
她隐约也明白,那种强烈不信任的猜忌是怎么形成的了。
“陛下和娘娘应该最亲近二哥,桓杰,名字中两个木字偏旁的字,所有皇子中独一份,桓和杰,都有着享后福的寓意。”也不知为何,她就是忍不住想宽慰他。
‘我不能这么心软,我找他,就是想要孩子们知道,他们的父亲!’
徐妙云很气恼自己立场不坚定。
在入宫前,她都做好了打算,如果真的遇到了,绝不给对方好脸色的。
可不知不觉,她就忘记了立场。
吁!
车夫停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听车夫说:“小姐到了。”
朱桓杰看了眼徐妙云,“倒要看看你是哪家贵女。”
徐妙云故意故作得意笑笑,都到家门口了,就算知道她是徐家女,他肯定也会去看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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