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逆 第十五章

烟尘慢慢散去，一道身影轮廓慢慢显现出来，破天明拄剑单膝跪在地上，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此时他的衣物已经被炸的褴褛破旧，身上布满了伤口血迹斑斑，气息也变得有些萎靡下来。

破天明在身上摸索了好一会，只摸出了一瓶尚未被刚才符篆炸毁的最低阶的回灵丹。不容思量，一把全部抛入口中。全力恢复丹田内已近干涸的灵气。

这一刻，周围的所有人都沉寂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狼狈的破天明。不一会儿，破天明像是恢复了一些气力，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所剩无几的灵气，默默地看着他垂死挣扎。

破天明狼狈的模样看得大长老心中悲痛——几年前，他无力救下他的好友，也就是破天明的师尊。今天，他又不能够保下他唯一的弟子。想着如此气急攻心，“噗—”地喷出一口浓血，昏迷倒地。“大长老——”，众人急忙围上上前搀扶昏迷的大长老。

此时，就在众人都去关心大长老而转移了注意力的时候。破天明拔出了长剑暗暗调息，充满杀气的眼神盯上了白眉掌门。

一剎之间，破天明突然爆起跃到了半空中，双手持剑指天，玄妙的心剑神念气息朝着方圆十里的空间扩散。气息所到之处，地上的剑片，剑柄，残剑还是弟子手中的灵剑全部都剧烈的震荡起来，像是受到牵引似的，快速地飞向了破天明。

“剑来——”万千剑器都聚集到破天明手中高举的长剑上空，凝聚成了一柄参天巨剑，剑身光华越发凝实，气息也愈发恐怖。就连那只有入圣境才有资格触碰的虚空，都因为剑势强横的毁灭气息而寸寸破碎。

此刻，持剑的破天明仿佛一位执掌剑道的战神，抬手之间都引得虚空震颤。破天明声如洪钟“殷厉你身为天宗掌门，却是非不分，害死了我的师尊。而今还想杀我，今天以我手中之剑，请你前来赴死——”说着，控制着此时的意心之剑一剑劈下。

白眉掌门殷厉看到空中向着自己飞来如此强大的杀招，心中满是惊惧慌不择忙大喊“老祖救我！”突然空中涟漪泛起，一只虚空大手握住了劈下的巨剑，平静地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就如凡人握住木剑一样，显得平凡普通。

巨剑与大手在僵持着，仿佛像是定格一般。所有人都在怔怔地看着，有些羡慕和吃惊，但却无人发声。

渐渐地一丝细弱的崩裂声打碎了这一时的宁静，众人都吃惊的发现那无比强大的禁锢大手出现了裂痕，并且迅速崩坏。只是一刹，禁锢大手便彻底消散，化作灵气飘散。

巨剑以迅疾耳目的速度，压向了下方来不及反应的天宗高层。

仓促之间，众人四散奔逃。

嘭——，一声巨响！方圆数里的建筑宫殿也都已被震塌，滚滚烟尘冲天而起。

烟尘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一众天宗高层。而白眉掌门殷厉离得最近，扛住了巨剑最凌厉的攻击。此时的他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生机全无。

受到大长老护罩保护的弟子们见状，不由得悲声痛哭“掌门——，二长老.......”

此时，天外九幽传来一阵神音“贼子好胆！竟敢大闹我山门还杀了我宗掌门，今日可留你不得！”话音一毕，高空之上平白出现了一位双眉齐飘，仙风道骨的紫衣老者，不过神色隐隐阴鸷，一看就是难相与之辈。

老者周身空灵仙气环绕，飘飘出尘静立于虚空之中。

“是栗祖！栗祖不是闭死关了吗？这一次居然会惊动了栗祖。”一位弟子惊叹道。

“你是不是傻，这都已经被弃徒打上山门。况更何况掌门被杀宗门损失惨重，栗祖还不得要出来主持大局吗！”一时之间，众多弟子议论纷纷，就连空气也都变得喧嚣起来。

紫衣老者居高临下，有些轻蔑地看着下方的破天明：“天宗弃徒，现在本老祖给你一个重回天宗机会————只要你交出你的一切功法。当然，也包括你可以心意同修的法门！然后自废修为，就饶你一命！”

说着傲然的抬头仰望天穹，像是在对着路边摇尾乞怜的小狗施舍一般。

在他看来，就算破天明已是化神巅峰且掌握了心，意两种剑道同修的法门也只不过是一只大一点强一点的蝼蚁罢了。

萤火岂敢与皓月争辉，化神与入圣两者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以化神之境可战入圣境的妖孽已经近十万年未出现过，哪怕是在人族浩淼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中也寥寥无几。

“我师尊是你下令杀的吗？”

“当然，当初——”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我便替我师尊手刃仇人——”破天明怒发冲冠，浑身聚起了精纯的剑元。

天空之上，那把金光巨剑又重新凝聚出了剑形，虚空剑罡肆虐，剑光也也已经把空间割开一道道裂缝，充满毁灭力量的虚空乱流从裂缝中渗出。

房源数十里的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阵阵，似是世界末日一般。

破天明脸色苍白如纸，死死咬牙地继续催动功法，消磨着胸膛中的剑心化作了澎湃汹涌的剑元溢散而出。

“这，这——这是在兵解剑心。他——他不要命了吗！”一旁有见识的天宗之人在惊恐地大叫起来，引起了人群中的阵阵骚动，惶恐不安的情绪弥漫在所有人的心中。

此时，破天明手执的金光巨剑蓄势已达顶峰。

可相对应的，他的生命力像是被抽掉了一样。他的头发已渐渐变得斑白乃至苍白起来，脸上也出现肉眼可见的皱纹，整个人都在急剧的衰老。

虚空中，剑气仍在循环周天。而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破天明本来强盛的生机活力已经变得靡靡不堪，像是那随风摇曳的灯烛一样仿佛随时会熄灭似的。

破天明吃力的高举起金光巨剑。刹那间，剑气剑意直冲云霄，方圆数十里的灵气变得狂躁起来。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光闪耀像是末日来临一般，充满了压抑沉重的气息。

“破天式——”破天明大吼，借着以身为剑径直飞向栗祖。一时之间，巨剑拖着被压碎的虚空带着毁灭的气息迅刺过去。

此刻，远处的栗祖已经收起了眼中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凝重，连忙驭出乾坤袋中的气息强大十四把地阶上品的灵剑。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神念波动自栗祖的身上鼓出，吹气身上的长袍猎声阵阵。

“无极剑阵，起——”栗祖大喊。十四柄灵剑飞上了栗祖的头顶，在急剧地飞窜盘旋中列出了八卦、四象、两仪的阵形撑开了一座攻防兼备的高超法阵，剑阵中有些玄妙深邃，道韵在若隐若现的流转在每一柄灵剑的剑锋之上。“剑心——湮”，自栗祖身上透散出的磅礴无垠的神识凝聚出可视不可触碰的神剑识海领域。

在两者的融合之下，悬在栗祖头顶上的剑阵渐渐衍生出了一丝玄奥的的道韵，透露出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味。

转瞬之间，巨剑与剑阵相接触“撕拉——”细微的破裂声响起，自巨剑与剑阵接触的地方虚空寸寸破碎，宛若天罚，一阵阵虚空罡风倾泄而出。

如此状况，在方圆几公里内观战的弟子可就受到了池鱼之殃。虚空罡风虽然不是虚空乱流，但也不是诸如锻骨，引魂境这样境界低的弟子可以承受的。

罡风所经之处，无数的弟子身体碎裂最终爆成一团血雾。霎那间，众多弟子所站的下方广场宛若修罗地狱般被血雾覆盖。

已从刚才的攻击中缓过来宗门高层见状，目眦欲裂，心中怒气横生。不过，还是迅速地尽可能多的护住宗门弟子。减少弟子们的伤亡情况，“这可都是天宗的未来啊，破天明——你不得好死！”一位宗门长老痛心地看着伤亡惨重的门下弟子嘶吼道。

空中，破天明的破天在与栗祖的无极剑阵僵持着。破碎的虚空也没有再往外蔓延，而是控制了在一定的范围内。

两者的威压冲天，直接覆盖了方圆数百里。数百里内的稍稍弱小妖兽都已经被气势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强大一些的妖兽都在不住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