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暖,三月的扬州城人来人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此时的秀怡已经十三岁了,初具少女的温婉与妩媚。
哎?这里是要搬进新人家吗?秀怡指着正在一间大宅门口忙进忙出搬东西的人问。
应该是的。一旁的丫鬟把目光放在这间大宅上,也若有所思起来。当她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小姐!您又跑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笨蛋小芙,别想再跟着我。秀怡满意地自言自语道。
谁要跟着你啦?一个清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墨岚哥哥!秀怡大喊。
此时的墨岚十六岁,他的声音还保持着少年独有的稚嫩与朝气,但外貌上的黑黑壮壮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成年男子。
你怎么一个人在此地,小芙呢?墨岚问。
我把她甩开啦。秀怡得意的说。
哦?你为什么要把她甩开啊?甩开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恩……,秀怡陷入了沉思。
看着思索这些问题的秀怡,墨岚只觉得好笑。
甩开她就没有人管我了,我就自由了。哼,反正我开心。秀怡叉着,蛮横地说。
好好好,我们秀怡小姐开心最重要。墨岚奉承道。
对?(?^o^?)?
街上熙熙攘攘,很是拥挤。墨岚半护着秀怡往前走,免得她被人撞到。墨岚没有碰到秀怡,但秀怡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墨岚的气息。怎么说呢,是一股淡淡的木材味夹着一点说不清的味道,秀怡觉得蛮好闻的。这条路不知道要走多久,周围很吵闹,但秀怡还是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真希望能一直这么走下去……秀怡不自觉地想,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顿时害羞地无地自容,只能默默低着头。
桂花糕……小贩的叫卖从街边传来。秀怡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继而循声张望。
先到前面去,我给你买。墨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没等秀怡开口,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嘿嘿嘿,谢谢墨岚哥哥。
墨岚把秀怡放在一个不那么拥挤的地方,便跑去买桂花糕了。桂花糕这些小吃铺旁边一般会有汤包、糖画等其他小吃,墨岚每样都买了几个。赶集的街上实在是太多人了,墨岚等了许久,终于每样都买到了。等他回到原地,看见秀怡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讲话,男人靠秀怡有点近,貌似有些不客气。
秀怡!墨岚把秀怡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男人。
墨岚哥哥。
哦,原来小姑娘叫秀怡啊,我还有事先不奉陪了,告辞。男人示意墨岚,并对秀怡笑笑,目光最后又多打量了秀怡几秒,然后走了。
没事吧?墨岚问。
我没事墨岚哥哥。刚刚发生了点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恩,那就好。墨岚松了口气。
秀怡看着墨岚关心的目光,明明墨岚看她这么久,而且墨岚平时也会表现得戏谑、随意,但她从来没有对此感到任何不适,可刚刚那个男人,仅仅只是对视了几秒,就让秀怡觉得有些不安。
月亮爬上窗台,秀怡坐在梳妆台上呆呆地盯着月亮。桌上放着墨岚买的碎食,有的已经化了,不好吃了,但秀怡还是舍不得扔。
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老爷叫您出去一会儿。
秀怡起身收拾一会儿便出去了,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她行完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原来姑娘是张兄之女啊,许久未见都这么大了。男人说到。
庄弟已经见过小女了?
我今早帮助秀怡驱逐了一恶徒。
原来庄弟救过小女,张某实在是感激不尽。张老爷见状忙起身作揖。
不敢当不敢当,庄老爷急忙起身扶起张老爷。
庄弟真是狭义心肠,张某没交错你这个朋友。来,秀怡,
这是你庄叔叔啊,快叫庄叔叔。你庄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哈哈。
庄叔叔,秀怡小声说。
秀怡不必客气,说着,庄道源慢慢走进秀怡想拉起秀怡,秀怡自己起来并往后退了几步他才作罢。
说起来,我和张兄有好多年没见面了吧?
嗯,也有将近十年了。
接下来,张琦杉和庄道源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秀怡感到无聊至极。期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秀怡感觉这个庄叔叔明明在和父亲谈话,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秀怡。秀怡被迫听他们讲了一段时间,然后找了个时机就溜走了。
秀怡回到房中,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
张夫人缓缓走过来。
娘,秀怡顺势躺在张夫人腿上。
发生什么事儿啦?张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安慰道。
娘,厅堂里的那个庄老爷是谁啊?
哦,你是说庄道源?
应该是。
他是你爹很早之前结交的好朋友,你小的时候你爹和他还有来往,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他了,也没听你爹说起过他。怎么啦?
我感觉他有点奇怪。他好像总是时不时地观察我……今早一个乞讨的人向我乞讨,我正准备施舍一点钱财,他就把人赶走了,还自诩帮了我,问我姓名……
原来是这么回事。
既然爹和他许久未联系了,那现在又为何开始联系了?
据说庄家打算在这边做生意,可能还会在这生活。
啊,秀怡有些不开心。
恩。张夫人体谅着女儿。
那怎么办?我看到他就烦。秀怡撅撅嘴。
怡儿啊,娘亲觉得是时候该告诉你世界的另一面了。秀怡有些懵懂。张夫人继续说: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像我们希望或者说我们认为的那样,更不像书上所倡导的那样。世界上不只有好人和坏人,更多的是为利益驱动的人。表面上看来他们可能有时候好有时候坏,但本质上他们一直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做好事能带来利益他们就佯装好人,做坏事能带来利益他们就坏事做尽。而这类人也是最为危险的,因为光从表面看来你不知道他们是好是坏,一不小心,你可能就成为了他利益路上的绊脚石,他对你笑,可能也是为了解决你这块绊脚石。
秀怡一脸震撼,内心似乎有海浪翻涌。她在书上读到过很多人,其中就有母亲所说的那种人,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些人,因而也没有什么感触。现在听母亲讲起,她感觉书上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且他们就潜伏在他们身边。
怡儿不用担心,只要娘亲还在一天,娘亲就一定会保护你的。娘亲和你说这些是想你多留一点心眼,在娘亲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恩,娘亲,我知道的。我以后尽量躲着庄老头,他要恶心我我又无能为力,我躲着他就好了。
哈哈哈,呀,怡儿想到了这个办法啊,娘亲都没有想到呢。
嘿嘿嘿
两母女一起嘻嘻哈哈地谈论着。
娘亲,你说除了你还会有人这么无私地保护我吗?
怎么会没有呢?张夫人反问,眼含笑意地看着女儿。
唔……少女害羞地用手挡住脸,但还是挡不住上扬的嘴角。
第二天一大早,张夫人被张老爷叫到了书房。这几年来,张夫人和张老爷都是分房睡的,张夫人对此并不以为意。面对苏夫人的挑衅,她也不再理应。
老爷叫妾身来有何事?张夫人问。
夫人请坐。待张夫人坐下,张琦杉才继续说:一转眼,咱们的女儿怡儿都已经十三岁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张夫人应和道。
恩,十三岁也不小了。张琦杉顿了顿,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在等张夫人续说。
所以老爷的意思是?张夫人语气依然淡淡的。
我打算给怡儿找一户好人家。
那老爷找到了吗?
我听说庄家的三儿子十四五岁,和怡儿年龄相仿。张琦杉试探道。
是新近搬来的庄家吗?
恩,而且庄家老爷庄道源还是我以前结交的朋友。张琦杉点头。
老爷和庄老爷近来可有联系?
已经将近十年未联系了。
老爷是如何想与庄家结为亲家的?
本来我也没想,但今天庄道源来拜访我们家了,他对怡儿一见如故,主动提出他家的三儿与怡儿年纪相仿,并有意结为亲家,而且我听说他今早还帮过怡儿。
他如何帮助怡儿?
有人想轻薄怡儿,庄道源帮怡儿把人赶跑了。
原来如此。那么老爷是否答应了庄家?
还没有,所以我现在想问问夫人你的意见,毕竟你是怡儿的亲娘。
妾身认为此事不可。张夫人缓缓站起身,然后继续说。妾身昨晚与怡儿谈话,期间就包括庄道源所讲之事,与老爷方才讲述的颇有不同。
怡儿怎么说?
怡儿说庄道源赶跑的并非歹人,而是行乞的乞人,且并未
对怡儿无礼。
啊,看来是庄老爷误会了。张琦杉显得有些悻悻。
不止如此,老爷可知庄道源是如何赶跑那个乞人的?
如何?
他对乞儿拳脚相向,嘴里尽是侮辱之词,而那个乞儿看着还是个孩子。
竟有这事!张琦杉也显得有些吃惊。
老爷如何能将怡儿托付给这样的人?
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在我看来,庄老爷不可能如此刻薄。
古人说三日不见即当刮目相看,况老爷与庄老爷已经十年未见了,有怎知现在的庄老爷是否还是从前那个庄老爷?
嗯……..夫人说的是。
老爷可曾见过庄家三少爷?
不曾见过。
若没有怡儿的话,妾身与老爷都会认为庄道源确实帮了怡儿。老爷好歹与庄老爷有过交集,且不能保证其人品,那老爷如何知道庄家三少的为人如何?
恩恩,张琦杉犹豫着。
怡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老爷您的亲闺女,老爷就忍心将她的一辈子托付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吗?一边说着,张夫人一边落下来泪水。
夫人教训的是,是我老糊涂了。张琦杉见状赶忙起身安慰张夫人。
就此,怡儿的婚事暂此到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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