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枚银币 第三章 欧尼森酒吧

城市的烈阳西斜，逐渐下沉，地平线染上赤红色。

马车夫将车子停在了斯克街三号的一条巷子口，杰夫下车之后，抬头向上看去，熟悉的破旧建筑物，就连墙壁都是裂缝，看上去非常危险。

“到了，杰夫先生。”车夫说。

杰夫将手从裤子的口袋伸了进去，一阵摸索，当把手伸出来时，掌心多了一卷钞票，大概四五张，这是他所有的积蓄，其中也包含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其中有两张二苏勒的纸币，也许是来自生活的贫困，杰夫甚至有些怀念起监狱里的生活，虽然狱友并不友好。

杰夫展开钞票，闻了闻钞票上很浅的香味，那是金钱的香味，或许是本身对金钱充满了渴求，甚至还有些不舍。

欣赏了几秒后，杰夫付完车费，只要五便士，然后将剩下的重新塞回了裤子口袋。

斯克街三号充斥着恶臭，和贫民区的饭菜香味混合，有些令人作呕。

很显然，马特·菲尔丁的死亡并没有人在意，当周围的人群恢复原有的喧嚣，杰夫的正前方还有一位流浪小提琴手在演奏，旋律悠扬，在他的身边，围着几名衣衫褴褛，面色蜡黄的孩子，他们跟着音乐节拍歌唱，跳着属于他们的舞蹈，就像这个世界的“天使”。

在杰夫的记忆碎片里，这里的租金在五苏勒左右，也是低收入阶层的居住地。

这里的街道脏水横流，居民的垃圾乱丢，而在斯诺德，这样的场景也是常见。

街道的流动商贩叫卖，招呼路过的行人，有卖水果的，也有卖蔬菜的，也会有人停下来仔细挑选，有的则忙碌了一天，根本不想理会这些商贩。

这里人的眼神木讷而呆滞，只有看到金钱时，才会有些许微光闪过。

目前杰夫所处的位置，只是犯罪现场的周边地区，整座街区被工厂与贫民占据，一座座宏伟的作业机械耸立，就像是机械结构的苍天古树，似乎有着数十年的岁月，那些肮脏的化学成分液体流在下水道，不知道流向何处。

这里的环境险恶，但比起他们曾经的生活，这里能赚到更多的钱，就像是一座遗弃的地区，但仍然有许多人居住。

隐藏在乌云的雨水撒进小巷，和风吹起杰夫的长发，露出那张惨白的面容。

街道的红灯逐渐转为绿灯，欧尼森酒吧的霓虹招牌闪烁，散发着幽幽的灯光，杰夫迈步过了马路，地面模糊的水潭倒映着他的脸。

酒吧的门被推开。

酒吧内的霓虹灯有些黯淡，灯管已经老化，和街面一样发灰的墙壁上贴着老旧的宣传画，具体画的什么，已经模糊不清，也许是类似女人的画像。

这间酒吧占地面积不大，装修简陋。

杰夫走进酒吧，找了个空位坐下。

“喝点什么？”

“威士忌。”

调酒师点头示意，酒红色的长发遮盖住他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许久，调酒师将酒杯递给杰夫，杰夫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摇晃起来，酒液荡漾着，一丝酒香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杰夫轻呡一口香醇的威士忌烈酒，这种烈酒的度数很高，烈性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到胃部，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在我的印象里，你很少喝酒。”调酒师低头擦拭酒杯，并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杰夫笑了：“我只不过有些不习惯喝酒，贝克先生。”

杰夫来到欧尼森酒吧的次数并不多，对于这里的了解，他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距。

马特·菲尔丁是这间酒吧的常客，在这片混乱之地，总能找到一些可靠的线索，但杰夫找起来还是显得十分困难。

“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这是一张相片，相片上的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健硕，脸上戴着一副银白边框眼睛。

“他不像你的亲人。”贝克说。

杰夫看了眼贝克，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又冷着脸，看着酒杯里流淌的威士忌，他犹豫了几秒，点点头说道：“他来过你这。”

“旧相识吗？”

“差不多。”

杰夫回答着。

“那是一个疯狂的家伙。”贝克说。

贝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正专心为杰夫调起酒，没有回应，直到贝克将一杯酒推到杰夫的眼前，然后做出一副“请”的样子。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会用什么来换取这份情报呢？”

欧尼森酒吧的规则，等价交换的规则。

在这片混乱之地，还会有所谓的规则？当然，他们崇尚利益的交换，在他们眼里，金钱才是更具有价值的东西。

杰夫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将两张二苏勒的货币推向了贝克。

贝克生来就会算计，看上去比普通人要聪明些，但实际上却是愚蠢至极，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杰夫那样温和。

“不错的交易。”

杰夫点了点头，看向贝克：“他的死因是什么？”

贝克沉稳听完，展开笑容道：“虽然您的力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但这个世界总会有你不擅长的领域。”

“您听说过来自地狱的银币吗？隐秘的，象征着未知力量的银币，一共有十二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