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刘辩和典韦、许褚刚走到那户人家门口。
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一个穿着布衣的老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看到刘辩、许褚、典韦走过来,老头警惕的扶住门把,随时准备退回家里把门关起来。
刘辩顿住脚步,脸上露出乖巧羞赫的笑容,嗓音稚嫩道:“老丈!晚辈问个路,集市怎么走?”
“那边!”老头见他们只是问路,松了口气,指向集市的方向。
“多谢!你人真好!”
刘辩感激的拱手,仿佛才看到他的瘸腿,惋惜道:“老丈这么心善,上天怎么能让你的腿伤成这样,是摔伤吗?”
老头彻底放下防备,叹了口气道:“哪里是摔伤,我是被官府里的一个衙役打瘸了。”
“为什么?”刘辩讶然道。
老头冷哼道:“年初的时候,官府要让长安的百姓,全都交个饮水税。”
“井是我自己花钱打的,官府屁忙都没帮,就想着收钱。”
“我不乐意,就跟官府说,今后再不用家里的井,我从河渠里打水喝。”
“官府还不同意!”
“官府里的人的说,只要喝的是长安的水,就必须叫饮水税。”
刘辩困惑道:“长安百姓能乐意?”
老头愤愤不平道:“长安的百姓肯定不干啊。”
“我们就联合起来,跑到京兆府衙要个说法。”
“结果,我们还没走到京兆府衙,在半路上,就冲过来几十个拎着棍棒的衙役,照面就打!”
老头拍了拍瘸了右腿,叹息道:“我这腿,就是被那样打瘸的。”
许褚忍不住道:“你确定是官府的人?”
老头愤然道:“能不是吗?他们连身上的衙役服都没换!”
“然后呢?”刘辩追问道。
老头气不打一处来道:“还有什么然后,大家都回去了呗,再去官府要说法,恐怕就得有人死在半路上!”
“唉,从那之后,就没人再敢去招惹官府,官府要我们交钱,我们就交,就当花钱买平安吧。”
说罢,老头哭丧着脸,跟刘辩拱了拱手,一瘸一拐的朝着集市的反方向走去。
典韦咬牙道:“这一定是曹破石干的!”
许褚沉声道:“知道是他,可又有什么用?加上殿下,咱们只有三个人!”
典韦语气激动道:“三个人足够!我当初替人报仇的时候,面对几百个人,我照样把人杀了!要我说,干脆就直接冲进官府,趁其不备,大开杀戒!为长安城百姓出一口恶气!”
许褚大喝道:“典韦,休要当着殿下的面胡说八道!”
“没事。”
刘辩摆了摆小手,道:“典韦是有一颗侠心,看到不平事,就想鸣不平。”
典韦感动道:“殿下知我!”
“但是典韦啊。”
“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刘辩小脸肃然,指了指老头的家,说道:“你为那位老丈,为长安城的百姓出一口恶气,杀入官府,大开杀戒,然后会怎样?”
“你会遭到朝廷的海捕文书,哪里都容你不得!”
“而长安百姓,会再迎来一位京兆尹。”
“到时候,百姓该被剥削,还是要被剥削。”
“当官的换汤不换药,百姓们该受什么样的苦,还会受什么样的苦,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世道如此,岂是你一人能扭转乾坤的?”
典韦破口大骂道:“该死的世道!就没法子解决吗?”
刘辩咧嘴一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许褚,最后指了指自己,嗓音稚嫩道:“怎么没有?你一个人不行,不是还有许褚,不是还有本殿吗?”
“我们三个人,说不定就扭转乾坤了呢。”
真的可以吗?许褚闷声不吭,心里忧心不已。
他们就三个人而已。
而曹破石所在的京兆府,光是衙役就有二百人!
城外还驻扎着两千兵马的越骑营。
从上到下,都是曹破石说了算。
掌握如此多的兵马,曹破石不害怕长安城里有人造反。
更不害怕只身从洛阳来的刘辩!
“咦,那边怎么了?”
忽然,不远处的一户人家,响起哭喊声。
刘辩好奇挥着小手道:“咱们过去看看。”
而此时,周围几家邻居也跑了出来,站在那户人家的门口,探头张望着。
当看到典韦、许褚,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一条道。
刘辩很顺利的走到门口,不由眉头一皱。
民宅院子里,躺着一个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名年轻女子。
一对头发半白的老夫妻,瘫坐在地上。
老妇人趴在女子身上,嚎啕大哭。
老头抿着嘴唇,一声不吭,满是皱纹的苍老手掌,却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许褚神色凝重的上前,侧了侧女子的呼吸,道:“殿下,她死了!”
“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典韦看向四周,大声问道。
那名头发半白的老头抬头看向许褚和典韦,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什么要紧的。”
典韦瞪着他怒声道:“什么叫没什么要紧?你女儿死了!你知不知道她怎么死的?”
就在此时,隔壁邻居一名中年人叹息道:“她女儿这么漂亮,怎么死的,还用说吗?”
看到刘辩、典韦、许褚同时注目而来。
那名中年人继续说道:“城里有个富家子弟,看中了他家女儿。”
“他家女儿昨天从集市回来,被那富家子弟命人掳掠了去。”
“今天把人送回来,恐怕也是因为人死了的缘故。”
典韦气的浑身发抖道:“出了这么大事,赶紧去报官啊!!”
老头摇头道:“算了算了。”
许褚都听不下去了,大喝道:“什么叫算了?死的是你女儿,你怎么当爹的?!”
老头从担架上拿起两小块金子,闷声道:“人家给钱了。”
许褚怒声道:“你女儿的命,还有贞洁,就值这点钱?”
老头反驳道:“那总不能,我什么都没落下吧?”
“你——”许褚气得说不出话。
刘辩目光平静的在旁边看着,偏头望向那个中年人,嗓音稚嫩道:“那个富家子弟,姓什么叫什么?”
“他姓余,叫余亮。”中年人道。
刘辩询问,“官府抓人了没有?”
中年人嗤笑了一声道:“官府……会抓人?”
他指了指躺在担架上已经没有呼吸的年轻女子,沉声道:“你们知不知道,人就是官府送回来的。”
“我住在他隔壁,刚才官府的人来传话,我都听到了。”
“官府说,他家女儿是溺水身亡!什么叫溺水而亡?就是他女儿的死,跟余亮没有关系!”
中年人语气悲痛道:“死的是他女儿,你觉得他心里能不痛?可又有什么办法啊,他一个平头百姓,能做什么?”
“……”
典韦,许褚听的遍体生寒,更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卡着,想咆哮出声,可到了嘴边硬是丁点声音出不来。
“明白了。”刘辩微微颔首,拽了拽典韦和许褚的袖子,让他们跟着离开。
“啊啊啊!”
“殿下,属下受不了了!”
大街上,典韦哭的不能自已,声音哽咽道。
许褚眼眶通红,强撑着不想跟典韦一样,在殿下面前失态。
“才走访了三家,你就受不了?”
刘辩看着二人,反问道:“还有六万多户人家,在等我们,现在放弃,他们的冤苦,向谁诉说?”
典韦嘴唇发颤道:“可是,可是我……”
“我之前对你们说过,没有做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是做不好事的。”
刘辩眼神凌厉了几分,稚嫩的嗓音大喝道:“你们,要放弃了吗?”
“你们,被残酷的事实,粉碎了你们想要立下不世之功的心愿了吗?”
听到这话,典韦、许褚浑身一震,猛地昂首抱拳,声若洪钟般语气坚定道:“没有!”
“好!”
刘辩小手高挥,稚声道:“我们回去吧!”
典韦:“???”
许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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