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平和兰香实在相互抢着要退学时候,孙玉厚佝偻着的腰站了起来,
“两娃别争,就按你二哥说的办!”
今天这样臊的事情,自己都没寻短见,那就是老天爷不绝他家,既然这样与其勒紧裤腰带让全家饿着上学,
还不如让二小子跟着回家一起帮扶着,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些年来全靠着少安,
一个人忙里忙外,自己和老伴已经是老胳膊老腿,根本就帮不了多少忙,
现在少康回来家里多了一个劳动力,至少能让少安缓口气,
可这个场景和多年前,少安哭着说他要把升学试给考了,考完他就回家干活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活了52年,就从来没有过过几天快活日子,而他的儿女们也跟着他一起受罪,
这是让他非常不堪和难过的事情,主意是定了,不过他仍然很难过,这个像筛子一样窟窿眼的烂包家,
啥时候才能过上有边有棱的日子,他不乞求自己能松快,只乞求能让家里老小吃饱。
少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现在这些都不是马上就能解决的事情,系统里的余粮还有钱,
忙活完这两天后,他要尽快回城办个休学手续,之后借口补习,
把它‘套现出来’,不然这让老人吃黑馍馍自己吃玉米馍馍这事,他可干不出来,
打定主意后四兄妹准备出发金家湾时,他们二爸孙玉亭带着一顶帽檐破烂的帽子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他大哥家,
“哥-哥-”
村里今天要开批斗大会,他要挨家挨户的通知,其实他并不想来大哥家,
因为大哥的女婿王满银,现在被列为割尾巴的重点对象,又赶上村里和公社的领导重用自己的时候,
可没办法,各家各户都要有个代表去咧!
对于孙家这个吸血虫,少康对他也是咬牙切齿,
如果当年孙玉厚的钱没有用来供他上学,而是留着投资儿子少安,兴许少安也能跟润叶一样在城里做老师,
就算在不济,在家里务农那光景也不会像这烂包,一身外债还有几个幼小的孩子压在孙玉厚身上多年都直不起腰来,
少康知道,这是村里要开会批割尾巴的人,还必须有亲属在场,以此惩戒。
因为孙玉亭现在是基建会站前方的副总指挥,他不来谁来?
“哦,少康和少平下学回家咧,好娃,我刚才听说咧,你给王满银填土时还踩实实咯!
累得那个龟孙大口大口的喘气着,真是好娃娃觉悟就是高!大哥,你还真要学学少康,刚才在基建工地上我可看得清楚,
你是填土也不积极,速度还跟不上哩!我来通知你,一会村里面开会,各家各户都要出人少安不在,所以你就去哈咧!”
孙玉亭不说还好,一说孙玉厚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穷,可从没有被人用枪看着干活,
他气恼着一把扔下了烟杆子,
“我不去,你是嫌我受的罪还不够?”
孙玉亭一听这话就急哩,正要开口说出一番大道理时,少康开口了,
“我去,二爸,我替我爸去!”
“啥,你咋能去哩,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还个学生!”
孙玉亭一边劝着少康,一边给他大哥孙玉厚使眼色。
可孙玉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朝着屋里走去了。
他也是想清楚了,这个年头是不叫人活啊,不光吃不饱,还要受折磨,
既然刚才二小子要回家务农,那也该让他出去经经风雨,他总归是有要撒手的一天。
“我不上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个农民,咋还不能去咧?”
“你马上就要毕业,咋还半途而废?”
孙少康听到这话止不住就笑出声了,聪明的少平和兰香自然也知道二哥笑的是啥?
“你兄妹三人是疯了还是咋滴?现在说的是正事,咋还笑出声来?”
“当年你不也当了工人嘛,不也半途而废,跑回村娶二妈!”少康说完止不住,笑的更大声,
他就是想嘲笑这个吸血虫,孙玉亭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是啊,如果当年。忍一忍扛过去,也不至于过成现在的光景。
他婆姨贺凤英是一个比他还要热爱工作的积极分子,两人一颗心都扑在在工作上,要是换到现在也能领点工资,
可是村委都是没钱的主,结婚后又营务不好庄稼,连旱烟都还要收剐他大哥的,
好好的几孔窑洞更是住得比村里饲养牲口的烂窑还破败,
孙玉亭硬着头皮点点头后,就准备走了,他也在想你姐夫王满银这是把我也给拖累哩,我好心来叫你家去开会,还甩这话伤人,
只要你家有人去随便谁,和我有啥关系,就快要走出院门时,他看看自己的烟杆子,又掉头回到屋里找他大哥拿旱烟叶,
“呃,哥,出门急没带旱烟叶,你的在哪搭给我匀一点。”
可少康不惯着他这毛病,把他抓到烟草袋子的烟草又全部装回来他爸的袋子里,
“今年烟叶收成不好,我爸的烟也不够卷,二爸还是自己回家拿吧,反正这也没几步路。”
“好嘛,这是嫌弃你二爸哩?!我还说等今晚过哈,就去找公社治公副主任,把你这事好好说说,兴许能有个好前程,
看来是没有必要哩嘛!”
一家人除了少康以外,欣喜开来,如果真能这样那少康的前程还是有希望的,
孙玉厚立马夺过少康手上的烟袋要打开给玉亭装去,
少康接着又拿了过去,对着孙玉亭说,
“这事就不劳累你,二爸,你不是还要去通知其他家嘛,赶紧去吧,不然你的治公主任该着急哩!”
孙玉亭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大哥家的二小子是吃啥枪药,生气的走了,
孙玉厚和老伴还要赶着去送,回声还骂了几句少康,
“玉亭啊,娃小不懂事哩,改明我把烟草给你送去嘛,”
“你这娃是咋的嘛?你二爸都说有主意还给他难看。”
“对呀,二哥,虽然二爸没啥能耐,但是在领导面前还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嘛,兴许真能像他说的那样,”
少康把烟袋塞进孙玉厚的包里后,简明扼要的说,
“他的话,你们就不要信哩,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说完就转身去参加村里的批斗会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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