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未定，自己创造历史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定战策

秋雨一直在下。人们心中的焦虑如同秋雨，连绵不断。

朝臣们等着军中拿出退敌之策。殷皇和甘王在等栾士英。栾士英在等另外一个人。

这一天，冒着纷纷大雨栾士英的军营里来了一个人。

“大哥总算回来了，小弟等得好焦急。隔一两天朝廷就有人来催，让栾某拿出退敌之策。这下好了，大哥可有退敌之策？”

“有了些初步的想法。这就说给大人听听。若有可取之处——再行定夺。”

栾士英让人请来了索玛夫人。三个人一起讨论了卜逢时的破敌之策。

“首先得安排军中工匠，尽快赶制出一批平底船。至少需要一万条。”卜逢时说着，拿出自己画的图样。

“造这么多小船干什么？难道就用这种小船渡河吗？”索玛夫人不解的问。

“这些船不是用来渡河的，是用来破敌的。”

“我不明白。”

栾士英看了一眼卜逢时，笑着对索玛夫人说：“这就是当初栾某对你说的秋水暴涨的缘故。这些船是用来追敌的。”

“追敌？不用马不用车，却造这么一种东西。到底如何追敌呢？”

卜逢时详细向她解释了自己的打算：原来，大殷河起源于北部，上游是流经北朝的大盛河和流经墉国的大墉河。两河在殷朝北境处汇聚在一起，形成流量丰沛的大殷河。这条大河冲出峡谷一下子到了殷东平原上。由于地势东高西低，故而在那一地区形成广大的洪泛区。被称为殷泛区。每逢春秋两季，这一地区洪水泛滥，成为一片泽国。卜逢时打算把东边的敌军驱入殷泛区，届时敌军人马陷于沼泽。南朝军队则可以乘坐轻便的平底船进行追击。

“哼，想的简单。敌人会听你的调动吗？”索玛夫人说。

“哈哈哈，敌人当然不会听卜某的调动了。到时候就看夫人的了。看夫人能不能阻敌北逃。”

“我？为何是我？栾大人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栾大人有栾大人的事儿。”

栾士英已经基本上明了了卜逢时的战略意图。只有索玛夫人还一头雾水。

“大哥就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吧。免得宣慰使大人着急。”

大战未起之时，栾士英和卜逢时就收到一些情报。两人分别做起了准备。栾士英把南月一半军队带到鄂州进行整训，卜逢时则骑着毛驴一路向北，从西到东把殷朝的边境巡视了一个遍。他首先从西边的褒州巡起，一路上经过奎州到达薛州。基本上把敌情摸清，知道了敌人的战略部署和人马构成。直至在薛州城被抓。他利用为吴强救儿子的机会，又在北朝前军营中获得更加详实的信息。吴强把他留在自己帐下，虽未予以重用，却也交给他一些事做。此次能够回到栾士英军中，就是吴强让他监押给墉国军队运送粮草的辎重车队到殷都城下。卜逢时借故脱身。

“要想完成破敌之策，还需要办成两件事情。北朝军队组成所谓五国联军，除了辰国和南月王在南方，这里的人马有三部分构成：主力自然是盛朝的军队。京都的正面是北朝中军和吴强父子的十几万人马。东边是墉国皇帝率领的墉国军队，有二十万人马。他的侧翼则是盛朝大将龙致迩率领的十万大军。西边，除了盛朝大将仇胜率领的十万军队之外，围困京城的还有漠北十万骑兵。”

“就是啊。这么多敌军，单凭我们这点人马怎么可能调动敌军，把敌人驱赶到殷泛区？”索玛夫人插言。

“我说要办成两件大事，就是指这个——要设法将敌军联盟分化瓦解。让一部分敌军撤军。”

“什么？分化敌军，瓦解联盟？简直是异想天开!”

“夫人不要着急。并非卜某异想天开，而是此计确实可行。只要让墉国军队和漠北骑兵撤军，北朝布置在东西两面的两股兵力就会暴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到时候，夫人率领十五万大军从东边突进，把龙致迩赶入殷泛区。栾都督率领十万大军追击仇胜的十万人马。两军形成钳击之势，向中间合拢。正面的敌军必会仓皇撤退。到时候，甘王殿下再率领城中人马出城击敌，一鼓作气将敌人中军击溃。——仇胜是都督的手下败将，已经被打怕了。卜某料定：仇胜到时候自顾不暇会夺路而逃的。难就难在东线夫人这一块儿，也不知夫人能否打败龙致迩？”

“你从哪里给我变出十五万人马来？”

“殷南大营不是有十五万大军吗？难道他们睡大觉不成？”

“那是朝廷的兵马，你如何能调的动？”

“所有人马都是朝廷的。不光是殷南大营。只不过，到时候夫人可能不能为主帅罢了。”

“做不做主帅无所谓。只要有五万人马本夫人保证，一定能够把敌军拦住。前提是，墉国军队真的不会参战。他们可挡在我的侧后呀。”

“这一点不用夫人操心。”

“我去出使墉国大营。一定说动墉国皇帝撤军。”栾士英说。

“墉国皇帝现在驻跸在薛州城。北朝三军统帅让吴强父子把薛州城让了出来，让给了墉国的年轻皇帝。大人要去他那里只怕不容易。还是卜某去吧，这一路我熟。大人出使漠北大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栾某决心已定，决意出使墉国大营。我要亲自会会这位墉国小皇帝。听说他亲政不久，年纪轻轻竟敢率军出征。栾某吓也要把他吓退。”

“哈哈哈哈，大人豪气直可干云。那好，大人出使墉国，卜某出使漠北。”

“这事儿，能成吗？你们两个可不要陷入虎口——”

“哈哈哈哈，虎口有什么可怕？卜某不是刚刚从虎口中回来吗？半生以来，入的虎口还少吗？无妨，无妨。”

“不必多说。大哥请随我去见甘王殿下，到了殿下那里再细说。请殿下一块儿拿主意。”

两个人冒着大雨出了军营，来到渡口。在滔滔的急流中度过了大殷河。

“栾卿总算入城了。一定是有了良策。快到本王大帐里一叙。”

甘王夏裕没有住在他的郡王府里，而是在北城设立了自己的大帐。日理万机，废寝忘食地操持着军中事务。

两人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说给了甘王。

“这不行，太冒险。让朝廷另派人去吧。”甘王不放心栾士英。

“其他人去，未必能成事。请殿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完璧归赵。”

“这事儿，还得请示父皇。本王不敢做主。既然已经定下计策，栾卿正好入朝觐见。父皇一直盼着你来。”

栾士英随甘王上了朝堂。朝堂上公卿罗列，冠带云集。朝中许多大臣对他侧目而视。有人直接问他：可有破敌之策？

“破敌之策已有，再等三个月——初冬到来即可发起反攻。”

“什么？还要等三个月？城中粮食已经告急，百姓苦不堪言——”

“城中粮食告急，百姓的日子是不好过。但是，敌人的日子更不好过。”

“管敌人的日子好不好过干什么？一场大战，山河破碎。水深火热，民如倒悬。你却担心敌人的日子不好过。你说说，为何要等到初冬？”

“因为有些事情必须等到那时才能完成。”

“众位爱卿不要争论日期。栾爱卿先说说你的破敌之策吧。”殷皇发话。

栾士英把他的破敌之策和盘托出。

朝中众臣听了以后纷纷摇头。

“谁能出使敌营？谁能说动他们撤军？”

“出使敌营的人选已经拟定，众位大人不必担心。”

“如果他们不听呢？如果那两方不撤军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听，一定会撤军的。如果不撤军，就将他们消灭。”

“消灭？如何消灭？既然能够消灭，为何还要去做说客？”

“卑职说的消灭是无奈之举，不得已而为之。是下策。如果他们能够撤军，那才是上策。”

甘王夏裕一听这话心里越发担心起来：他猜想栾士英是下了拼死的决心。如果墉国皇帝不听劝，他有可能会干出一些冒险的事来。

栾士英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墉国小皇帝不听劝，他就当庭将他刺杀。拼着自己一条命，换取墉国二十万大军内乱。

退朝以后殷皇又将栾士英招入后宫，不放心的问他：“爱卿所定之策，朕尚有些不明白。爱卿出使敌营有把握吗？”

栾士英把他内心的计划对皇上做了详细说明。

“哦，爱卿这么一说，朕就放心了。墉国皇帝必会听劝的。”

“不仅墉国是这样。漠北也是同样道理。臣认为这两处人马必会撤军。——北朝人不是搞了一个什么镰刀阵形吗？臣就将他这把镰刀的刃口锛出两个豁口来。让它成为一把钝刀，什么也切割不了。”

“朝中有许多风言风语，爱卿可还放在心上？朕知道，那都是些糊涂人的混账道理。让爱卿受委屈了。”

“有陛下这句话，臣肝脑涂地，死而无憾。臣不觉得委屈。大丈夫生于世，该担当的就担当。莫说几句不明事理的糊涂话了，就是让臣为大殷朝而死，只要死得其所，臣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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