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这个世界分有两重天,一重天为下层天,二重天为上层天。
若能修为通天,进了那兆星之门,便可升入二重天,做个世人仰望的仙家,享长生不死之妙极!只是这世上自李白后百年来还无人曾羽化而登仙。
尽管如此,这也丝毫未曾减弱世人修仙的半分热情。
另,方今之世,灵气充盈,故而妖兽纵横猖獗,修仙者更是极受崇拜,在普通人眼里便是一方水土的守护神!
世间广为流传的一副对子,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垂髫小儿都时常挂在嘴边,唱道,“问世间谁人无忧,唯神仙逍遥自在!”
由此,世间修士多如过江之鲫,大陆之上更是修仙门派林立,而当中有五大门派则是鹤立鸡群,各自雄踞一方,分别是东胜神州的若森谷,南赡部州的焱门,西牛贺洲的金品堂,北俱芦洲的上善宗,以及中元大陆的垚琨派。
五大门派对应五行地理,各自所修功法也与五行对应,若森谷属木,焱门属火,金品堂属金,上善宗属水,垚琨派属土。
五大门派彼此之间相生相克,维持了数百年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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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飞火。
妙高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个头上顶着片荷叶的老道,身后还跟着个十岁左右年纪眉清目秀的男娃娃,孩童腰间挂着一酒葫芦。
“元八,酒来。”老道信步往前走着,伸手向后招了招。
孩童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而后眯着眼冲里望了望,“师傅,酒被你喝光了。”
老道回过身掀了盖在头上的巨大荷叶一角,这才看清其面目,因惧怕阳光而眯起的眼睛,眉毛和胡子皆是灰白,可是脸颊泛红,不知是经这日光晒得还是喝酒醉得。
老道一把抢过酒葫芦,朝下倒了倒,一滴挂在葫芦口处盘旋许久的酒终于坠落了。
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猛地张开,酒葫芦朝天上一扔,老道整个人弯腰向前一探,舌头一卷,那滴琼浆便被卷入了口中。
“咂咂咂……”老道抿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的模样。
老道右手朝天一举,“嘭”,酒葫芦应声入手。
“师傅厉害,厉害!”元八在一旁十分捧场地鼓着掌,可是心里想的却是,得了,这下好了,又要我去化酒来了。
“喏,去给为师化些酒来,最好再配上些酥花生,糯米糕。”老道取下了头顶的荷叶扇了扇,同时还抖了抖胸前被汗水浸湿的衣衫。
果然......
老道把荷叶扔给了元八,自己则走到河边的柳树下乘着阴凉。
半晌过后,元八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片大荷叶回来了。
“这是什么?”老道望着荷叶上盛着的淡红色液体。
“杨梅汤,盛夏时节,生津消暑必备之良汤。”元八念着刚刚那位店家的说辞。
“罢了,盛入酒葫芦!”老道打开了酒葫芦盖说道。
“师傅,你这是都不给我喝了吗?”元八一脸委屈。
“你那嘴角之处黏着的分明是刚出炉的新鲜米糕,想必这杨梅汤也早已喝了个饱吧?”老道摇头晃脑没好气地说道。
“师傅高明!”姜还是老的辣,元八在心里默默骂着自己粗心。
“哼!”老道将葫芦系在腰间,抢过元八手上的荷叶,上了桥,大步往前去了。
“师傅你等等我,别生气啊!元八就吃了一口糕,真的就一口!”元八在后追着。
话说这个老道是个闲散修道之人,自号无量道长,十一年前的元月初八捡到了个裹着襁褓躺在雪地里的小娃娃,正是现如今的元八。
本是孤家寡人的无量,自那年元月初八便带着小娃娃行走江湖,虽然常年风里来雨里去,但是所幸元八体力强健,算得个无病无灾。
妙高山,山门之下,垚琨派的人搭着凉棚守在上山的入口处。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凉棚里身着垚琨派服饰的中年人高声喊着。
“门派,名字。”
“无名门派,我叫张散。”
“我问你什么门派。”
“我回答了呀,无名门派。”
“呃,天下道盟的玺印玉书给我看看。”
张散从怀里掏了半天,终于摸出来一个被黄色的布包裹着的东西。
解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裹,所谓的玺印文书总算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张薄玉片,正面写着门派名,以及掌门人名讳。
中年人二指成禅,朝玉书一指,玉书的背面便出现了一张画像。
中年人对比着画像和眼前人,点了点头,而后将玉书还给张散,自己则拿起笔在簿子记着什么。
“上山吧!”中年人放下笔说道。
“欸,好嘞!”张散小心翼翼地收起玉书心情大好颠颠地朝山上去了。
“后面的人提前准备好天下道盟的玺印玉书。”中年人高声喊了句。
半晌过后,排队的人只增不减,排在了凉棚之外的家伙只能苦着个脸,汗流浃背地时不时朝前望着,只希望这队伍能前进地快些。
“师傅,咱们进不去的,得有那块玉片!”元八找了块阴凉处缩了进去。
“天下道盟,无非是个圈钱的幌子罢了。无论是人是鬼,只要准备好足够的钱财就能自立门派,得到所谓的道盟玺印玉书。”无量气得胡子上翘。
“师傅,你小点声!”元八提醒道。
那群排队的人齐刷刷地朝无量和元八这个方向看来。
一道道阴寒的目光倒是让人在这个炎夏凉爽了不少。
“看什么看?”无量大袖一挥。
“切,老乞丐。”
“别理他。”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人群中传来的嘲讽声声入耳,无量肩膀一抖,就要冲将上去,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元八见势,赶紧从后面死死抱住了无量。
“气煞老夫。”无量吹胡子瞪眼火冒三丈。
“师傅,别跟凡夫俗子一般见识。”元八抱着无量尽力往后拖着。
“师傅,这里怎地如此热闹?”元八偷偷望了眼无量老道故意寻着话题。
“万事不经心,你难道记不起我为何带你来这了吗?”无量嗔道。
“记得记得,师傅想让我上这妙高山,入那垚琨派,修成天外仙!”元八说起这话来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
“你可知为师......”无量老杜说话间已低着头用那宽大破旧的袖袍拭起泪来,只是抹了半天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知道,师傅为了我放弃了进入五大门派修道的机会,不然您老人家现在已经是二重天的仙家了。”这话元八从能说会记之日至今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元八翻了个不易察觉的白眼,随手扯过了一根柳条胡乱舞着。
“知道就好。若是天命注定为师此生进不了兆星之门,升不了那二重天上仙我也认了,可是......”这次无量终于堪堪挤出了几滴眼泪,“为师命苦,想不到有生之年......”
“说吧!”元八无奈地摇了摇头。
“附耳过来。”无量见元八松口,立马恢复了常态朝元八招了招手。
元八百般扭捏着不愿上前可是见师傅那架势怕等会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且听听看罢。
“这不好吧?”元八面露难色。
“为师心之所向,看来是要化为泡影喽!”无量拍着大腿哭腔阵阵。
这个老头,年纪不小了,怎么行径好似个顽童?
元八无奈,可是瞥见无量腰间的酒葫芦,却又回味起方才酸甜可口的杨梅汤来。
元八指着酒葫芦,无量便懂了什么意思,虽然不舍但还是解下了葫芦递了过去,“小娃娃可不敢喝太多!!”
“哗哗哗”元八接过葫芦,学着往日师傅喝酒那般豪爽,头朝后一仰,那点儿杨梅汤悉数下肚。
满意地抹了把嘴,“走着!”
“欸!你留着点…”此刻无量倒像是个小徒弟,等到他意识过来,元八已经朝凉棚方向走了过去。
无量赶紧系好葫芦,赶了上去。
“唉哟,别打我了师傅,求求你了!”元八做作地跌倒在地上。
无量愣了一下,而后立马换了副严肃神情,“让你偷为师酒喝,该打!”
“师傅,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偷酒喝了。”元八怯生生地嚷着。
无量一脚又是有模有样地踹了上去。
元八极其配合地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那些排着队等候上山的人终于还是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其中甚至包括垚琨派登记名册的那个中年人。
一者此地为垚琨派领地,自当为垚琨派树立一个古道热肠,保护弱小的良好形象;二者,方才这泼皮老道损天下道盟的那番话可还是话犹在耳呢!此番趁着机会好好教训下这个泼皮老道。
“住脚!”中年人首当其冲,面露侠骨柔肠。
无量不作理会,又是飞起一脚,把元八踹到了众人面前,这可算是引起了众怒。
“你!”中年人顿感威严尽失,差点爆出市井九流的污言秽语来。
有两人蹲身扶起了元八,关切地问着伤否。
元八摇了摇头,脸上一副无辜可怜模样,可是眼睛却在众人身上滴溜溜地转着。
“你这老道,无礼得狠,这可是巍巍妙高山脚,怎可如此猖狂?”中年人踏步上前质问着。
“老夫管教自己的徒弟要你管个劳什子?”无量言语之中尽是挑衅。
“你还是他师傅?敢问你是何门何派,有何本事,也敢收徒?”中年人戏谑之音也丝毫不落下风。
旁边人吆五喝六地附和着。
“天地间散修道人无量是也。”无量摇头晃脑自报家门,眼里偷偷盯着的却是站在中年人身后的元八。
“也就是无门无派喽?”中年人望了望周围,笑了笑。
“你又是哪方来路?”无量不以为然,双手抱在胸前用下巴指了指中年人。
正愁你不识泰山,“垚琨派大弟子方堃。”
中年人带着一股无比的傲气。
“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垚琨派是何等存在,派里的大弟子还会在这里登记名录不成?”无量反问。
“这老头说的倒也有理啊!”
“是啊!”
人群中不时传来附和之音。
“挂~挂名大弟子,则又如何?”方堃支吾了句。
“看你年纪不小,也不过才是个挂名弟子罢了,笑煞老夫,哇哈哈......”无量夸张地笑了起来,肩膀还很入戏地抖了起来。
无量的这句话着实如一把刀扎在了方堃的心上,方堃因为家族的关系才得以进入垚琨派,可是却因为天资平平一直只能做个挂名弟子。
方堃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被无量当众戳破,更是怒火中烧,“老匹夫!”
“起。”方堃嘴里了嘟囔着,右手二指向上一挑。
无量的脚下突然升起了方形土柱,直接将无量高高顶起。
“你要干什么?”无量左歪右扭地就像是民间踩高跷的技艺人。
“让你长点记性,看你可再敢口出狂言?”方堃面露得意。
方形土柱上升了丈许便停下了。
无量干脆盘腿稳稳坐下了,还解下酒葫芦仰头畅饮起来,尽管葫芦里装着的是所剩无多的杨梅汤。
“就这点本事,怪不得你还是个挂名弟子!”无量更加放肆地嘲笑起来。
“欺人太甚!”方堃直感觉周围望向自己的眼神似乎都开始带着一丝嘲讽,便更加怒不可遏,愤恨难消。
右手二指竖直立于眉间,同时脚下暗自用劲,口中还念着‘神州浩土,听吾诏令,成林!’
‘轰隆隆’‘
无量周围无数尖锐的土刺呈众星捧月之势斜向中心不断上升,眼看着无量已经无处可逃。
元八朝无量眨了个眼示意已经得手,可是无量现在是骑虎难下,胸中那可怜的尊严又绝不容许他向方堃低头。
“快停下,放了我师傅。”元八见势不妙想要冲上前阻止可是却被身后的两个家伙给拉住了。
“你这娃娃,老匹夫那么对你,你还替他求情?”
“滚开。”元八猛地挣脱出去,一头撞在了方堃身上。
可是方堃现在明显是昏了头脑,挂着恶狠狠地笑意,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土刺在无量眼中不断放大,只要再进一分,无量无疑会被戳成血筛子。
“混账。”一声浑厚声音由背后传来,众人直觉得耳廓一阵轰鸣。
方堃心惊,身体止不住一颤,手上动作赶紧停下,转过身低着头喊了句,“天墉师尊。”
“唔~~”人群中议论纷纷,皆是惊呼崇敬的模样。
方堃口中的天墉师尊身形矮小却十分壮实,神情严肃,身着垚琨派锦服,给人一种常人不予的威严。
天墉大手一挥,本来紧贴着无量的土刺尽数消退,只化作了一阵飞沙尘土。
无量也应声跌在了那堆尘土之上,所幸有这堆土,无量才未摔伤那老胳膊老腿。
只是自这天墉出现的那一秒,无量知事有转机,却是又生了一计。
“哎哟,疼死老夫了,我的腿,我的腰,还有我的背......”无量在地上打着滚。
元八早已跑过去想要扶起他,可是望见了师傅的眼神便立马会意了,伸着手在无量身上四处按着,而无量只管配合着发出阵阵惨叫。
天墉皱起了眉,瞪了眼方堃,走到无量身旁,“既然疼得厉害为何还乱颤乱动?我来替你看看。”
无量当即停止了翻滚,“别碰老夫!垚琨派弟子仗势欺人,此事该当何如?”
天墉自然明白,“你想如何处理?”
“上山养伤,伤愈即可。”无量坐起身来。
“休想,妙高仙山岂是你等说上就上的?”方堃在一旁呵斥。
“住口。”天墉不怒自威,方堃再不敢言。
无量捂着嘴暗自发笑,方堃见到幸灾乐祸的无量,眼中冒火,杀意逼人。
“依你便是。”天墉道。
“呃,啊?”无量绝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痛快。
无量扯过元八,“这是老夫的爱徒,我们要一并上山。”
天墉点了点头,“送他们师徒二人上山,安排好住处。”
“可是......”方堃有怨不敢言只好回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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