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我在异世界成神 第十四章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

鬼道乐兮，当人生门。

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

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

唯愿仙道成，不欲人道穷。

诸天炁荡荡，我道日兴隆。

——《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孩童哪知酆都苦，笑看道人破酆都，酆都城中渡亡魂，就怕亡魂是故人，凄凄惨惨戚戚切，孑孑然然陌陌魂，魂兮！归来！”一个衣着破旧的老道人拄着拐杖，手上带着乾坤镯口中念念有词，慈悲的眼神中满是悲切，老道人就这样禹步前行，左手举着清香，右手拿着笏板，背着魂幡和桃木剑，一步一顿，缓缓前行。

空气中似乎都变成了红色血腥味很重，大地上深红色的土壤上断壁残垣，断裂的剑戟斜斜的插在地上，干涸的血迹变成了深棕色，随处可见，残破的盔甲与血肉碎片，模糊不清的面孔狰狞的手臂指向天空，似乎在表达他们的不甘与怒火。

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子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无数蛇虫鼠蚁的尸体随地可见。

“咣当......”一个小庙的门板被人推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少年跑了出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他小小的眼神中满是恐惧，接着又迅速爬了起来躲在庙里的供桌下，渺小的身子正好被帘子盖住。

庙外村子上一股巨大的黑烟冲天而起，在村子内盘旋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无果，随后朝着远处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小孩子躺在供桌下睡着了，小男孩的胸腔一起一伏，呼吸均匀，已经陷入了熟睡，似乎这时候孩子才真正安心下来。

一名胡子拉渣的中年人腰胯长刀背着葫芦穿着一身破旧但整齐的青衣走进小庙。“最后的活人气息就在这里传出来的啊？”

中年人的脸上带着刀疤，一身戾气桀骜不驯，一看就是那惹不起的主。

男人将制式长刀拄在地上拿出三颗香给庙中的三清供上，随后满屋子打量起来，终于男人凶戾的视线落在了供桌下。

“小东西，原来是在这。”男人一把掀开供桌上的帘子，看到了正在熟睡的小男孩。

“奶奶的，一村子人，全特么让你给克死了！！！你他妈的在这里睡的挺香！”男人暴怒，举起手中带着刀鞘，劈头盖脸的朝着男孩的身上砸去。

“啊......”男孩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叫喊着。

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过了许久，男孩浑身是血，男人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少年，少年也是一声不吭的趴在地上，默默擦拭脸上的血迹。

“他妈的，以后再让老子看见你一次，老子他妈的砍死你！”男人又觉得不解气，扬起巴掌又重新揍了男孩一顿。

男人站起身子，扶着腰长叹一口气：“妈的，老子他妈的到底是欠了谁的？”

摘下身后的酒葫芦，男人狂饮一口脸色瞬间涨红，随后将葫芦扔到地上。

看了眼依旧蜷缩在地上的男孩，男人朝他吐了口痰：“妈的，没种的东西，碍眼。”

“以后，别特么说是我手下的。孬种。”

男人打量了下四周，拿起墙边的制式长刀，深吸一口气，这才走出小庙，庙门外大雨倾盆，男人喜欢干净的衣服，可如今也不管衣服被浇湿了，看了眼天上电闪雷鸣，随后男人郑重的将庙门关好，气沉丹田，卯足了劲，脖子上青筋暴起，原本白色的伤疤也变成了红色，男人一声暴喝。

“大魏！水鱼卒，百夫长！曹正，曹子阳！死战！贼人，纳命来！！！”

随后男人长刀出鞘，长刀拖地，大步前行，接着奔跑起来。

“轰隆——”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天空，映照在男人坚毅的脸上，不知道滑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庙外猛烈的撞击声响起，小庙剧烈的晃动起来，男孩瑟缩在庙中，低着头抱着酒葫芦默默哭泣不敢出声。

良久，声音远去，小庙也停止了晃动。

风止雨息。

大地上逐渐平静，小村子依旧是那个小村子，死气沉沉的，只是这回多了些破碎的房屋。

少年小心翼翼的走出庙门，庙前空旷的广场上只留下一把没有刀的刀鞘，静静的躺在地上，等待少年的拾起。

刀鞘上刻着两个字，正明。

少年给自己起名为曹正明，少年紧握刀鞘，眼泪缓缓流淌下来，似乎在悔恨自己的不争气，少年狠狠的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可随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咽的声音如同孤狼，回荡在整个村落。

少年默默的为死去的人立下木牌，山村上渐渐立起大大小小近百个木牌，到了最后，一棵大树被少年剥去树皮。

曹正明的眼里都是泪水，拿着小刀，一刀一刀的刻下——水鱼卒，百夫长，曹正。

曹正明每天都住在小庙中，每天擦拭排位，顺便给三清上香。

大山中多了一个背着酒葫芦，拿着剑鞘的孩子。

神灵道上，无数的白袍站在道路两旁。

随着供桌上最后一枚令牌碎裂，一声若有若无的长叹回荡在神灵道上。

“碧水城！破！”

“沧澜城！破！”

“洪城！破！”

一连串的名字被报出。

“......平远卒，覆灭。水鱼卒，覆灭......”

又是一连串的名字被念了出来。

所有人都没动闭幕养神，皆身穿缟素，站在神灵道两侧。

“碧水城主，死战！”

“沧澜剑神，魏无畏！死战！”

“洪城太守！不降！”

神灵道上的风更加喧嚣，老人们的身体一阵晃动。

可依旧闭目养神，守在神灵道上，面对着神灵道尽头的大门。

“平远卒，百夫长白贤！死战！”

“水鱼卒，百夫长曹正！死战！”

寂静，无比的寂静。这时神灵道最后面的一位老者眼泪纵横，浑浊的双眼流下两行浊泪。

“白贤和曹正......是老夫的弟子，如今他们二人走了，老夫也该去了，诸位，保重。”

又是一声暴喝，老人花白的头发随风而起。

“大魏武夫，梁云！死战！”

老人一身衣袍烈烈作响略带佝偻的身体渐渐拔的笔直，如同一杆利刃，随后缓步走入神灵道的大门之后。

在梁云身后，所有老人弯腰不起。

“恭送梁老！”

神灵道上，一切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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