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道:“老哥,这艘船就当你入伙了,将来我当了皇帝,一定涌泉相报。”
朱元璋已经后悔把船送他了。
这小子指定不干好事,他扮成苦力在码头接货,已经是涉足雷池。
倘若直接用楼船走私,被查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孩子,天色不早了,能不能带咱去你母亲的坟墓看看?”
“就在那边山上。”
朱烨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彼时的应天府已是一座超级大城池,足足有一百多万人口。
人多了自然就会出现一些显贵之地。
七桥瓮在秦淮河下游广袤一片。
其中有一块河畔之地,二十年前便是达官贵人的聚集地。
当年熊氏兄长乃是五品官员,但是在七桥瓮顶多算个二流。
可见此地之贵气。
这里最有名的当属凉国公府和燕王府。
当然燕王府中已经没有朱棣了,朱棣早就就藩北平府了。
而凉国公蓝玉还在。
提起七桥瓮,首屈一指的还是蓝玉。
七桥瓮有座山,分为前山和后山。
前山向阳,后山背阴。
前山皆豪宅,后山却没有人住,倒是有不少坟茔。
朱烨只买了小小一个容身之地就要几十两白银,可见葬在这里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三人由于步行,来到七桥瓮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
朱烨在前带路爬山。
这里人迹罕至,但环境清幽,鸟语花香。
熊氏的坟茔虽然在高头望角,但是较为偏僻。
一番周折才能爬上去。
不过好在三人身体都结实。
朱烨自然不用说。
蒋瓛身为锦衣卫头子,曾经也当过多年的暗卫,身手了得。
朱元璋戎马半生,骑马挥刀打天下,老当益壮。
到了山头,三人都脸不红气不喘。
借着天黑前的余光。
朱烨看到母亲的坟茔,顿时怒火冲天。
他亲手挖的坑,亲手埋的土,竟被人全部破坏!
棺椁的套棺被抬了出去,里面的棺材被利器凿开!
朱烨猛扑过去,探头一看,棺材内的熊氏寿衣被烧了一半。
里面还有个熄灭的火把。
显然是有人烧尸,走了以后,火把却熄灭了。
朱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大夫。
也就是蓝保玉的岳丈。
朱烨的贱籍身份在他面前跟蝼蚁一样。
陈大夫是蓝保玉的岳丈,但他的靠山却不是蓝保玉,而是背后的蓝玉。
这种巨大的背景让他面对朱烨这样的小人物时,变得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看着母亲被焚烧过的身体,朱烨瞬间血脉喷张,双眼布满血丝。
拳头紧握,牙齿咯咯作响。
为母亲整理寿衣时,两手刚一碰到,朱烨便忍不住大哭。
他每天从码头回来就守在坟茔旁,不让这里跌落一根杂草,不让一只蚊虫飞进来。
精心呵护着,生怕有什么东西打扰了她在天之灵。
可他无比珍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连粪土都不如,肆意践踏。
掘墓就算了!还要焚尸!
朱烨一边哭一边整理。
他哭起来是没有动静的,从小就这毛病,只张大嘴,不出一丝的声音。
就在他抱起套棺准备封住时,一直趴在棺材旁望眼欲穿的朱元璋,一把鼻涕一把泪冲上来:“孩子,让我看一眼你娘。”
朱元璋悲痛欲绝,一头扑进棺材,抱着熊氏失声痛哭:“妹子,咱找了你十五年!你先我一步,这就阴阳永隔了。咱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你倒是给咱个机会偿还!”
朱烨一看他比自己哭得还要悲痛,心里就更难受了。
老头不过是受了母亲一饭之恩,尚且这般。
而他拖累了母亲十五年,还没报答养育之恩,她就永远离开了人世。
“妹子,你的心是真狠,临死都不托人告诉咱一声?咱不就是说了两句狠话,让你搬进高墙大院,你不同意可以不去,为啥要一走了之……”
朱元璋在棺材里哭成了泪人。
朱烨觉得他开始说胡说了,不由分说将他拉出来。
人死入土为安,他不想让母亲这样。
盖上套棺,朱烨跪在地上封土。
一捧一捧的放在上面。
朱元璋跪在一旁,老泪纵横,一个劲捶着心口痛哭。
封好土,朱烨二话不说下山了。
除了陈士荣他想不到是谁干的了。
“蒋瓛!”
朱元璋无助的坐在地上,双眼通红,毒蛇一样冰冷。
“卑职在!”
一旁的蒋瓛已经感觉到,自从朱烨离开那一刻,皇上身上便弥漫着滚滚沸腾的杀气。
朱元璋的声音犹如地府中传来:“是不是那个姓陈的干的?”
蒋瓛额头冒汗:“七桥瓮还没来得及部署,卑职不知,但卑职觉得是他。”
他和皇上在码头时目睹了陈大夫和朱烨的冲突,陈大夫临走时威胁过朱烨,要掘他母亲的坟。
所以极有可能是陈大夫干的。
因为他当时疏忽了一件事,听到陈大夫那句威胁,就应该第一时间派人守住七桥瓮,毕竟这里埋的是皇上心爱的人。
朱元璋面无表情,脸色铁青:“将所有人带到这里。”
蒋瓛任职指挥使多年,头一次感觉没有听懂皇上的话,问道:“八爷,是陈大夫全家还是动手破坏坟茔者的全家?”
“所有!”朱元璋拍地吼道。
“卑职明白!”蒋瓛转身,对着漆黑的山林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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