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步 第五十三章：花吐芬芳蝶自来

蔡涵大声喝彩：“师父这番话当头棒喝，大师兄若果迷途知返，倒不失君子之风！”

上官明月冷笑一声，双眉一扬，并不说话。

祁九道：“高升泰冷笑着说：师父，弟子从前一无权势，二无武功，自然一心一意听师父说教。现在弟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而决万人生死，师父当听弟子一言！”

“尊主道：升泰，当日你母亲因为是偏房被人冤屈自尽，你心中悲愤凄惶，幸遇为师收你为徒，练就一身神功，终于一展生平抱负，官至王侯，坐高堂经世济民，又何苦如此执着想身登大宝，一统天下？”

“高升泰道：“师父是世外高人，怎知凡夫俗子生平之愿？你传了弟子夺魂引之术与至尊长春功，长生不老，逍遥自在，岂不快哉？”

“尊主道：升泰，你我师徒一场，情如父子，你想修习夺魂引之术与至尊长春功，为师怎会不答允你？你只需平反了蔡大人，辞官隐世，为师将本派掌门一位传了给你便是。”

“高升泰冷笑道：师父，弟子所为何来你心中明白，若是师父不愿成全弟子，休怪弟子无礼！一摆手，第三拔上峰的九个僧人将尊主团团围住。”

“高升泰手指我八人道：春秋，这八个奴才忠心办事，服侍师父最是周到不过，便让这些奴才先走一步在阴曹恭侯师尊！”

“薛春秋应道：是！身形展动，一掌击在李五胸口，李五虽然有所防备，却也中掌吐血身亡。”

“尊主喝道：升泰，祸不及家人，你又何必多造杀孽？双掌一分，便欲冲出重围救人，却被九僧拦截斗在一起。”

“小人率领其他六人合围薛春秋，片刻之间又被薛春秋掌毙二人，又斗数招，石二又丧身薛春秋掌下。”

上官明月怒道：“高升泰这厮行事如此狠辣，这仇岂可不报？”

祁九道：“是！小人心知无论如何也不是薛春秋敌手，只是此间的变故总是要禀报宫主，于是运气护住心脉受了薛春秋一掌，伏地假死，窥伺高升泰如何对付尊主。”

上官明月微笑道：“多谢！薛春秋做梦也没想到祁九竟是毒手阎罗唐孝言，自不会料到你能硬接他一掌，更不会算到你原来竟是假死。”

祁九道：“是！小人中掌倒地却见薛春秋又是连杀三人。这边厢尊主独斗九僧，不落下风。高升泰心中不耐，命其他九个僧人加入战团，一时之间，成了十八僧人合围尊主一人之势。”

上官明月怒道：“高升泰这厮这般可恶！”

祁九道：“是！斗了将近一个时辰，尊主被十八个僧人逼到绝壁之畔，一不留神竟然中掌堕下悬崖，不知生死。高升泰虽想习修神功，生擒尊主，但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尊主落得如此下场却也非其所愿！”

上官明月顺着祁九手指方向纵到崖畔，附身查看，道：“涵儿，你照看祁先生，我去去便来。”跃下山峰，寻觅玉树真人踪迹。

蔡涵答道：“是！是！”将祁九抱到房中床上躺到，砌水喂药，熬汤做饭，掩埋尸体，面面俱到。

他在丽春院做过小厮，这些粗活自然熟练之极。

祁九服了天山派辽伤圣药雪莲玉露丸，神情健旺，见蔡涵忙前忙后，道：“蔡公子，你这般尽力服侍小人，小人如何敢当？”

蔡涵道：“祁先生，连日以来俱是你照料我师徒三人，晚辈心中感激不尽。今日先生身体抱恙，便让晚辈照料先生又有何不可？”

祁九道：“如此有劳蔡公子！”

他与蔡涵相处数月，知蔡涵心地善良，待人谦逊，只是二人身份原是主仆，心中却也甚为不安。

蔡涵道：“晚辈心中担忧师父安危，不知现下师父怎么样了？”

祁九叹口气道：“依小人之见，尊主虽受天龙寺群僧围攻落崖，但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无恙归来。”

蔡涵怔怔落下泪来，道：“祁先生是武林前辈，见识非凡，师父定能全身而退。”

想到高升泰心狠手辣，心中不自禁地害怕。

祁九道：“尊主堕崖纵然未曾受伤，想来高升泰也必派人将尊主擒拿解至大理，逼问夺魂引之术与至尊长春功心法密诀。”

蔡涵道：“师母此去必会命人仔细搜寻，若是找不到师父踪迹，自然会去大理一探究竟！”

祁九道：“宫主对尊主情深意重，确是难得！”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黯然神伤。

蔡涵见祁九神色黯然，道：“祁先生在武林大有威名，却甘为仆役，想必身遭重大变故，忍辱负重，晚辈极是钦佩！”

只觉祁九的遭遇与自己些许相似，心中不禁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祁九苦笑道：“蔡公子遭奸人所害，流落丽春院，那是无可奈何，小人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见蔡涵面上尽是迷惘之色，微笑道：“蔡公子若是不嫌小人絮叨，小人便将自身的一番经历细细分说，蔡公子当以小人为镜，自正言行。”

他死里逃生，心中极是欢喜，言语不禁多了起来。

蔡涵喜道：“晚辈洗耳恭听！”

祁九道：“我本名唐孝言，乃是当今川中唐门掌门唐孝天大哥，在武林薄有声名。”

“那一年，我奉家父之命前往太乙门参加新任掌门盛典归途，路过绵州正值午时，便在酒楼用餐，见酒楼中有一个三十岁的美妇，着一袭白衫，端庄美丽，便如菩萨一般。”

“那时候，我虽有妻室儿女，可一见她便不能自已，心中只想，若是能与她有缘共处，便是抛妻弃子又有何妨？”

“我见酒楼中所有人都在偷瞄她，心中竟有些醋意，仔细看时，却见邻座有六个丐帮弟子，为首的唤作丁磊。”

“丁磊六人与其他人大不相同，俱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神色之间又是痛恨又似是害怕。”

“酒楼中虽是人声鼎沸，她一人独坐，万人瞩目却怡然自得，神色间似是颇为忧伤。”

“我心中顿时爱怜交集，只想前去安慰她一下，却又怕惊扰了她。”

“过得良久，丁磊站起身来，对她说道：两年前，本帮温如玉长老被你害死，这梁子如何了结，敬请示下！”

“她嫣然一笑，如春花初放，明艳动人，柔声道：这位大爷，如玉与我相交甚厚，我怎会出手加害于他？”

“丁磊一怔，面上青筋暴起，喝道：妖妇，乔副帮主也是因你而死，今日无论如何你也难逃公道！”

“我在旁暗暗好笑，丐帮长老温如玉与副帮主乔武死于非命在武林中原是两桩悬案，想来与她并无干系，丁磊只是借机与她相识罢了！”

“她见丁磊气急败坏，格格笑了两声，道：这位大爷，你这般凶巴巴地喊打喊杀，那是为了什么？奴家只是一介女流，孤苦无依，怎能害得贵帮乔副帮主？”

“我见她言笑晏晏，目光流动便似要滴出水来，心中竟是刀割一样难受，站起身来，大声对丁磊道：丁兄英雄侠义，在武林威名赫赫，又何必为难这位夫人？”

“丁磊见我服饰打扮识得我是唐门传人，抱拳道：在下丐帮丁磊，敢问兄台可是唐门唐孝言么？”

“我心中甚是得意，笑道：“正是，在下唐孝言，请丁兄给唐某一个薄面，勿对这位夫人恶语相向，唐某感激不尽！”

“丁磊冷哼一声，道：在下久仰唐兄大名，原应听从唐兄吩咐，只是鄙帮乔副帮主与温长老死于非命，皆拜这位司马倩儿所赐，在下怎敢置之不理，拂袖而去？”

“我闻言一怔，原来她便是名动武林的司马倩儿。”

“江湖传言，华山派名宿周鸿与玄真派名宿尹凡皆是死于其手，只是道听途说，未必可信。”

“眼前的她楚楚动人，娇美柔弱，却又怎会是江湖传闻的蛇蝎美人？”

“我看一眼司马倩儿，却见她也正凝视着我，目中俱是委屈凄苦之色，心中一阵难过。”

“稍过片刻，我大声对丁磊道：丁兄，你说贵帮乔副帮主与温长老皆死于这位夫人之手，可是你亲眼目睹？”

“我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司马倩儿，见她眼中满是感激赞许之色，心中更是得意。”

“丁磊冷笑一声，道：阁下是未来唐门掌门，位高权重，前途无量，却为何一定要替这妖妇出头，与我丐帮万千弟子为敌？”

“我见丁磊言语之间对我极是敬重，更是忘乎所以，淡淡一笑，道：贵帮乃武林第一大帮，唐某怎敢与贵帮为敌？只是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丁兄口口声声说贵帮乔副帮主与温长老皆死于这位夫人之手，唐某只想问一句，此事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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