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域 番外：哭泣而生的笑脸

“我来了！我一定要抓住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是刘丰机自从成年以来第一次离开孤儿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一次，他怀着炙热的心，决意永远逃离那里没有丝毫怀念的可怕囚笼。

刚来到杰域打拼的刘丰机，还是十分的单纯善良，无论哪一行，只要有机会，他都拼劲全力地争取一个机会，他坚信，机会总会被勇敢的人得到。他幸运地被天真蓝马戏团的团长看上了。刘丰机凭借着他相对英俊的外表，瘦削的身材，被团长推荐通过面试之后，成功地当上了马戏团的头牌小丑演员。但是这看似顺利的一切，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初来乍到的刘丰机，一心只为寻找出路，并不了解大城市里的险恶，刚当上小丑的时间里，因为不懂规矩，表演不自然，观众不买账而遭到了天真蓝马戏团内的残忍虐待，实习期间，日复一日的摧残着他的精神，但刘丰机还是凭借坚韧的精神，默默地忍耐着。相比那些人而言，团长完全不同于那些不断打骂他的同事和上司，看起来就一表人才的团长，总是在他被虐待完之后，默默地鼓励他，给他买药，告诉他这些困难的日子都是在所难免的。让刘丰机在黑暗的折磨中尚存着一丝对未来向往的光明。

直到那一天，刘丰机又被指导员教训虐待完之后，团长像往常一样找他吃饭，来到了团长家中，这次的饭菜不知为何异常丰盛，让刘丰机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团长甚至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红酒，浓郁的酒香萦绕在房间内，但刘丰机却感到惶恐不安，二人还是照常开始用餐，团长说道：“小刘啊，今天我可是来恭喜你的，你正式通过实习了，明天开始就是正式员工了。笑一个吧，好好干！”听到这个消息，刘丰机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团长，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团长笑道：“来，干杯！”刘丰机：“干杯！”两人碰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两人越聊越欢，突然团长对刘丰机诉说了心意，这件事完全出乎刘丰机的预料，吓得刘丰机冷汗直冒，心里的弦音瞬间绷紧，连忙表示拒绝，但他的头却变得沉昏昏的，隐约听见团长笑着说道：“机遇也伴随着代价，不是吗。”然后刘丰机就不受控地晕了过去。

当刘丰机再次睁开眼，时间已经来到了次日的清晨。他惊恐发现自己和团长躺在一起，自己的身体感受到阵阵疼痛，他大脑一片空白，恐惧连同着异样的感受涌上心头，望着窗外缓缓升起的太阳，还有早已清醒的团长，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地狱般的折磨之中。

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消沉，完全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他恨自己的软弱无力，恨他人的丑恶霸凌。苦难不断地摧残着刘丰机的肉体和精神，在如同死地一般的内心世界里，名为憎恨的种子在悄悄地扎根，发芽......

又是落魄的一个晚上，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在街道上的刘丰机，四肢无力，眼神涣散，此时的他，被一名恶霸壮汉撞倒在地上，壮汉连同行的小混混一起对他进行辱骂，看他半天不吱声，就是动手动脚，拳脚交加。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他们的侮辱。可能是动静越闹越大，连同周围的人群也围过来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无所谓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就这样了。”刘丰机的内心绝望地想着。

“我不要！，我不要！我...我不要...”

一道刀光闪过，将壮汉的头身分离，鲜血溅在了街道的地上和刘丰机的脸上。“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一名银白发男子一声呵斥，围观的人群和害怕的混混都纷纷逃离。刘丰机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不知为何，救了自己的男人，银白发男人盯着满是狼藉地刘丰机，开口说道：“被打了连还手都不会了吗！”说完，他转身和一名美若天仙的优雅女子一同离去。刘丰机呆呆着望着离去的两人，他黑白的世界里好像出现了那么一丝不同的色彩，触及了早已麻木的内心。

“被打了连还手都不会了吗！”自从那以后，刘丰机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这句话，他死去的反抗意识开始逐渐苏醒，甚至愈发强烈。一天晚上，他看向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失神，垂头丧气，哪还有一点正常人的模样。他开始回想起自己以前在孤儿院被虐待的日子，还不容易熬到了十八岁，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方，好不容易又有了活着的机会，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还会是这样？不该是这样！

“被打了连还手都不会了吗！”刘丰机望着镜子里的流泪满面的自己，伸出手抚摸着镜子，自言自语地说道：“你有多久没有真正开心地笑过了？别担心，从今以后，没人可以笑话我们，该笑的是我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一晚，刘丰机真正地敞开心扉，放声大笑。镜子里倒映着刘丰机的笑脸，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泪痕。

第二天下午，刘丰机像往常一样被指导员打骂，但这次的结果却截然不同，刘丰机正将一把水果刀扎进了指导员的心脏，指导员的眼睛惶恐不安地瞪着他，但是无力反抗，很快就没了呼吸。刘丰机此时激动不已，在已死的指导员身边蹲下，弄出一个鬼脸，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来，笑一个啊！”刘丰机开始狂笑起来，过了一会儿，一条手机短信打断了他的笑声。刘丰机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团长发来的。

团长：“今晚在我这吃饭，不来的话，你后果自负。”

刘丰机望着短信，看了眼手里沾满鲜血地水果刀，还有一旁指导员的尸体，笑着自言自语：“好，那今晚我们看看，是谁，后果自负。”

刘丰机像往常一样来到团长家中，一声不吭。看着餐桌上的烛光晚餐，还有对面这个满脸怪笑的男人，刘丰机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团长笑眯眯地说道：“笑一个吧，多吃点，今晚可是要折腾很久呢。”刘丰机表现得和平时一样镇静，他在等待时机，但他吃得格外得少。晚饭过后，团长让他先去洗个澡等自己洗碗先，就在团长背对他的时候，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刘丰机摸出口袋里的水果刀，猛地刺在团长后背上，“啊！”团长一声惨叫，却立刻转身怒视刘丰机，一拳将刘丰机撂倒，倒在地上的刘丰机还在惊讶团长竟然没有被一击致命。团长忍痛拔出水果刀，丢在一边，生气地朝刘丰机冲出去，两个人厮打成一团，刘丰机被团长强大的身体素质给给压制住，“要是刀还在就好了。”他渴望地看向被丢在一旁的水果刀，可他的左手被团长牢牢锁死，完全动弹不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刀，我要刀，我得过去，怎么样都好，我要拿到刀！就算左手断掉也无所谓！”只见刘丰机猛地飞出，拿到了水果刀，当他转身看向团长时，团长手里竟然抓着一只手臂，惶恐地看着自己，“那不是我的左手吗？无所谓了，我拿到刀了！”刘丰机大喊：“啊！”冲向团长，将刀深深地刺入他的胸口。团长不再挣扎，闭上了眼睛，刘丰机向后踉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开始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缓缓地走到团长的尸体面前，用手指把团长的嘴角挤出一个笑脸，“笑一个吧。”片刻之后，刘丰机放火将整栋房子点着，他就在烈火前放声大笑，不紧不慢地拨打着119...

指导员和团长的接连离奇死亡，让天真蓝马戏团的人都众说纷纭，多数的目光和议论都落在了刘丰机的身上，但他们并不知道，如今的刘丰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丑了。第二天，一具尸体悬挂在马戏团门口，正是昨天讨论得最激烈的员工，人心惶惶，但是议论的声音不减反增，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个又一个人不是被杀害就是失踪。直到那晚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刘丰机，直接在马戏团内大开杀戒，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马戏团内横尸遍野，没有一个活口，他开始慌了。这时，一个满头银白发的男人走了进来，开口说道：“你这也闹得太过了吧，还记得我吗？”

刘丰机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救过他的男人，说道：“当然记得。”银白发男子说道：“那好，我叫柳昭，是里予商会的人，我们大小姐需要你活着，留下来帮我们解决一些麻烦。这是你的机会，我们可以帮你摆平这些麻烦事，如何？”刘丰机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已经是第二次向自己伸出援手，迟疑地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柳昭：“日后，帮我们杀几个人。”“成交。”

“不问原由？”

“我不在乎。”

在外人眼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掉了整个马戏团，里面的员工也成了不幸的受害者，后来通过里予商会的介入，天真蓝马戏团重建，当然大部分的人员都隶属于里予商会。刘丰机再一次获得了新生，除了里予家大小姐里卡德会给他时不时安排一些杀人委托，他就在马戏团里，继续当着自己的头牌小丑，如获新生的刘丰机，将自己沉浸于表演和杀戮之中，疯狂地想找到能弥补自己内心空洞之物......

一天雨夜，从天而降的大雨，以最清澈的自己，来冲刷着这个污浊的世间，一阵有一阵。下班后的刘丰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在街道上走着，此时的他在日常生活中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成功人士，他享受着此时自己拥有的一切。突然，前方冲过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撞向自己，拼命地抱着自己的大腿，嘴里嘟囔着：“救救我，救救我...”刘丰机仔细一看，小女孩的脸上和身上都满是伤痕，不禁响起了曾经那个无助的自己，心生怜悯。一个身穿黑衣服的中年女人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向刘丰机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她不懂事，冒犯到您了，我替她向您道歉。小鬼，还不快跟我走！”刘丰机严厉地开口道：“等等，这个孩子我要了。”盯着刘丰机一声昂贵的衣着，显然中年女人不肯轻易地放过那个女孩，中年女人：“这个，先生。恐怕不太合适吗？”只见刘丰机冷淡地说道：“多少钱。”对于这种恶劣的人渣，刘丰机早就习惯了，所谓孤儿院的孩子，在她们的手里，统统都会变成换钱的工具。看着刘丰机的样子，中年女人自然不敢惹恼他，但也想狠狠地赚上一笔，说道：“一万块，这个孩子你就带走吧。”刘丰机默默地拿出一张写着十万元的支票，递给那个女人，说道：“她归我了。从现在开始，她和你没有任何瓜葛。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别的心思，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女人欣喜如狂地接过支票，盲目地点头，然后满意地离开了，除此之外为什么都没说，连那个小女孩都没有多看一眼。

茫茫大雨中，刘丰机一只手撑着伞，默默地看着还在抱着自己大腿哭泣地小女孩，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慢慢弯腰蹲下，将小女孩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不哭。现在开始，我做你的哥哥，一直，一直都会保护你的。”两个拥有着同样遭遇，同样经受惨痛，同样背负苦难的人，在这场雨中静静地相拥，彼此开始填补着对方的空缺。

不知过了多久，刘丰机便照顾着名为小蝶的女孩，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时光，他唯独在小蝶面前才会展现不为人知的温暖，同时也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不让她遭受到这里的一丝阴暗。在小蝶和他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里，他送了小蝶一本笔记本，笑着对小蝶说道：“小蝶啊，哥哥想你用它记下生命中美好的回忆，这样你每次打开的时候就会变得开心了。”然后小蝶立刻开始拿笔写着：“10月15日...”，刘丰机：“这么快就有些开心地事情写了？”小蝶笑着说：“这是哥哥陪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当然要记下来啦。还有，我最喜欢看哥哥笑的时候，哥哥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这一次，刘丰机的心里充满了温暖。

“哥哥，小蝶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最好了！”

“好，哥哥答应你，咱们一直在一起。”

每当刘丰机牵着小蝶的手，在路上走着，看着她脸上洋溢着的笑脸，他就会发自内心的开心。可能刘丰机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牵着小蝶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紧，那前所未有的温暖，他再也不想失去。

“即使，我没有过快乐的梦，我也要为她编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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