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华落尽：蛊情难违 第十四章：议婚，本是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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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城主，为什么不将慕容城主和城主夫人安葬的事告诉慕容姑娘呢？”

洛九不明白，如果慕容姑娘知道这事，一定会很感激他家主子的。

“我不要她的感激，那日城破，我无能为力，安葬她爹娘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待到所有事情平息之后，我自会跟她说，然后携她一起去祭拜，”

“我希望她以后，会在我与她日久相处后明白我的情意，从而心甘情愿的爱上我，而不是因为什么感激，你知道吗？”

“洛九明白了，属下看得出，慕容姑娘对您，已经改变许多了，”

“少城主，属下还有一事，”

“虽然您担任城主后，老爷和夫人并未插手过您做的任何决定，但…”

“无妨，你说就是，”

“他们让我告知您，城中大小事务皆由您裁决，但您的婚事，他们不会放任不管，且态度坚决，”

“以前虽也催促过您，但却从未像如今这般，属下猜测，他们二老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慕容姑娘的存在，”

“呵，纸里终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在慕容府里，他还以为，能再瞒些时候。

“少城主，缨璃小姐一直对你心生爱慕，夫人已经邀她这两日来府中，夫人知晓她对您的心思，

洛府是南霆城数一数二的名贵，她是洛老爷独女，若是联亲，自是两全其美的全城佳话…”

“洛九，你今日的话，貌似太多了，”

“是，属下多嘴了，”

“打起精神，羽儿那边要多注意一些，以后可能不会这么平静了，”

“还有，下蛊之事…”

“您放心，属下知道轻重，绝不会泄露。”

“以后，还需你多费心了，”说着，钟离玄烨拍了拍洛九的肩。

“少城主言重了，您待我亲如兄弟，属下，愿为少城主赴汤蹈火，”

“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慕容姑娘，”洛九也知道，往后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般了，少城主对慕容姑娘用情越深，越是致命，就像那上瘾的毒，泥足深陷。

“少城主，我们前些时日收复的一些领地有些变故，当地的将领被杀，现下那边战况混乱，人心惶惶，恐有变故，”

“我知道了，”钟离玄烨修长的指揉了揉眉心，

“这两日我便动身去平乱，还有…告诉慕容灵羽，让她随我一同去，”距上次蛊毒发作已有时日，但此次上战场时日不确定会多久结束，路途遥远，

她，必须随他去，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情，他根本来不及赶回。

“好，洛九知道了。”洛九说完便作揖退下。

羽儿，我想每次回头，都能看见你，在我伸出手，就能触摸的地方。

如果说十八年前，真如师傅所说，你是我的劫，我也只能以命相交，以心相授，亦无怨无悔！

“我…与他同行吗？”慕容灵羽不明白，他的战事她为何要带上不会武功的她，那不是添乱么？

“是，少城主吩咐了，让姑娘收拾些轻便衣物，过两日便要动身了，”洛九如实告知，

“或是少城主这次一去时日较长，不放心姑娘一人留在府中吧，所以才会让姑娘随他一起，毕竟，那毒…姑娘你是知道的。”

经过洛九提醒，慕容灵羽才恍然，是啊，最近两日，从城外回来，她许是有些乏了，忘记了那事，

情蛊，下次发作是何时，谁都不能保证，路途遥远，钟离玄烨也是担心。

她也是并不想让他分心，便对洛九浅浅一笑，“好，到时我与她一同动身，”她什么都给不了他，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安心作战，没有烦忧。

洛九看着慕容灵羽那抹笑意，有些失神，那笑容，似是微风抚过他平静的心湖，荡起一波波粼粼细纹。

蓦然，他回过神来，“好…那姑娘收拾一下吧，洛九告辞了，”有些匆忙的转身退去，刚才她那淡淡的笑，竟不经意间扰了他。

在要出发的前一天，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恭迎老夫人，不知老夫人今日来此，有何事？”慕容灵羽将包袱收好，便听见丫鬟月儿向外面来人请安的声音。

“我是钟离玄烨的母亲，我就不进去了，让你们小姐出来一下，我来找她，有些事情，”

老夫人身着华贵，语气虽并没有太多刁难之意，但也谈不上和善，

她前几日便知道烨儿将一个亡城公主接回钟离府中，只是他有意隐瞒，她怎会不知，

只是，她一个做母亲的，本不想多管此事，只是她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派去盯着的下人传回话来，她知道烨儿已经开始动了真心，

可就算她再怎么不看重门第之念，身为少城主也只能娶南霆城内的权贵，就算不是权贵，也要是家世清白的书香门第，

一个城破家亡的女子，对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帮助，反而会为他带来拖累，作为母亲，绝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自己子女的前程。

“不知老夫人特意来找灵羽，所谓何事？”一道清亮的女音随着钟离老夫人的话音刚落，悠悠传来。

慕容灵羽走上近前，对着她行了一礼，微微垂头，“来钟离府有些时日，应是灵羽早该去拜访老夫人的，却烦劳老夫人亲自来了，”

看着眼前清丽绝色的女子，怪不得烨儿对她如此着迷，连连忘返，

“那倒不必，”

老夫人清了清喉咙，告知下人，“我要与慕容姑娘说些事情，你们不必跟着，”

“是，”身后的丫鬟齐齐答到。

慕容灵羽行过礼，便也打量了几眼眼前人，她似乎并不意外她来找自己，她，知道是为了什么。

“月儿，你不必跟着了，忙你的去吧，我与老夫人说完便回来。”留下一脸无措的月儿，慕容灵羽便随着老夫人挪步去了后花园。

她犹记得，上次钟离玄烨的师傅，也是在此处，那是为了让她献出自身解他的毒，这次，不同的是，是这个男人的母亲，应是为了让她离开吧。

月儿不知该如何做，她去了钟离玄烨的书房，告诉了守在门外的洛九。

“慕容小姐，你该是知道，我今天找你来，为了什么事，”

见慕容灵羽并没有说话，她继续开口，“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府内，只是我并未过来找你，你可知道为何？”

“请老夫人明示，”慕容灵羽虽然知道她此次目的，但还是不卑不亢。

“自从烨儿可以一力承担城内城外一切事物，我们都不曾插手，因为他做事都会分清孰轻孰重，”老夫人谈及钟离玄烨，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儿子充满骄傲的语气，

“你东翎城破，别的我不想理会，我就当做烨儿接你回来只是同情于你，今日见你并不是娇蛮任性的女子，钟离玄烨以后势必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作为他的夫人，而那女子身后的家族也能为稳固城池倾尽全力，”

“你与烨儿发生过的事，我不想多说，若你为他好，就知道该如何做，人总是不能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名分，你的身份，注定你与他根本没有可能，除非，你想毁了他！”

除非，你想毁了他！是啊，就如自己所想的，真的，自己连动心的权力，都没有，老夫人，您又何苦来提醒我一番？

“言尽于此，慕容小姐的聪慧，如镜般不点自明，我不用再说下去了吧？”

“老夫人不必过于担忧，灵羽自知身份与他殊途，灵羽现如今只是一介孤女，幸得少城主收留至此才不会命丧东翎，不会高攀少城主，”

为何，话一出，明明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沉闷沸溢？

“就算…就算少城主对我只是一时迷乱，我也定然…不会妄想，”他是她决意交付，不计自身性命从鬼门关救回的人啊，她怎会，又怎能，毁了他！

如果此时的言语，让她的心隐隐作痛，那是不是，她对那个男人，动了情？

因为情，只有情，会让人连这轻轻一句决断的话说出口，都会牵痛那不容拒绝谎言的心。

“你明白就好，”老夫人转身要离开，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随后补充道，

“待到烨儿这次出征平乱回来，洛府的洛缨璃小姐会来府上小住几日，也是，要与洛家老爷，议婚…若是你不想看到烨儿为了你抗婚与我们反目，那你知道该如何做了，”

慕容灵羽轻笑，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将她拿捏的死死的？

他师傅是，他母亲亦是，他们究竟是有什么底气，认为她一定会听他们的，为解蛊毒那夜献身是，而现在，他母亲的意思，她要劝说钟离玄烨，促成这门亲事，也是？

议婚…她记得，那日，他跟她说过，除了名分，他能给她任何，是啊，他的名分，是要给那个能与他一起并肩，对他有助力的那个女子，而那人，不是她。

其实明知道的，可这不容自己做主，就算一切明镜一般摆在眼前，清眸湿润，眼泪划过双颊，扯疼了本就脆弱带着疮孔的心。

老夫人已经离去，纤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那左心房的位置，此时，涌起一阵异常的不适，

她，想离开，想不顾一切的离开，可她有未完之事，她现下，不能走。

似是感受到了雌虫的异动，书房里处理事务的钟离玄烨也将大掌按在心口处，平息随着蛊虫蠕动有些紊乱的呼吸，

放下手中的折子，唤来门外的洛九，“洛九，你进来一下，”

“少城主你这是…”洛九看着钟离玄烨有些不稳的身形，面露些许忧色。

“不碍事的，只是蛊虫有了些异动，哦，对了，羽儿呢？羽儿在哪？”若是羽儿没有什么异常，蛊虫不会妄动，

“慕容姑娘她，应该在她的住处，她不会随意出府的，”洛九有些不解，

“洛九，你不知这蛊，中蛊两人不但不可相距过远，而且，两枚蛊虫之间会有感应，羽儿她情绪若是过于激动波及蛊虫，

我也必然会如此，与她感同身受，”洛九听后，也立刻明白，原来这蛊，如此邪性，却又如此微妙。

“少城主，刚才月儿来过了，”洛九回禀，

“羽儿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么？”心口的沉闷消散了些，

“是，她说，老夫人，去了慕容姑娘的主处，”钟离玄烨伟岸的身躯猛的站起，

“她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母亲还是去找她了，他原是想等这次归来后，再与他们二老细说的，没想到母亲突然去找她，

“就在刚刚，属下原本想等您从书房出来再告诉您…”

“洛九，要是你还认我这个少城主，认我这个兄弟，以后有关慕容灵羽的任何事，都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我，”

洛九听出了面前男人的严肃与急迫，稳持如他，只在遇到她后，不像自己。

“是，”

“走，去找她，”羽儿，我母亲与你说了什么，你的情绪会有如此激动？

洛九紧跟着男人的步子，片刻便来到慕容灵羽的住处，

“月儿，她人呢？”推开卧房的门，男人扫视了空荡的屋子，眸光正好迎上了赶来的月儿，

“少城主？小姐她…还在后花园，”月儿连忙回着话，

“我母亲何时走的？”

“老夫人刚走没多久，她们在后花园说了些话，小姐并没让我跟着，我刚才去寻她，她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洛九，在这等我吧，”撂下一句，便迈着沉稳的步伐急急赶去了后花园。

“老夫人到底与小姐说了什么？”羽儿有些纳闷，

“定是来者不善吧，”洛九语气有些淡淡的，带着些无奈，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姑娘满面愁容，他也觉自己，不痛快。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他母亲的话，议婚，他的婚事她无权阻拦，就算，他们已经…但，也是不能作数的吧，身为一城之主，婚配，他钟离玄烨，也做不了主，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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