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烬沉 第二十一章

程诺看向身边的姬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天暗了一些？没有之前好看了？”

“没有......”

？难道是错觉，程诺怀疑的看了眼姬芙，又看看天，随后跟着姬芙一起进屋里。

一踏进屋里，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响起：“姬大人，检测到你久不在妄虚，灵力有所波动，请尽快调整。”

不用姬芙说，程诺也对这个声音熟悉无比，自己能来这里，全拜他所赐，

想起之前姬芙骗他说这是个小系统，因为要与时俱进才设计出来的，

可他在这里这么久，发现除了有现代化的东西，根本没有其他能超出这个时代发展的科技产物，不由得很好奇这个小系统的身份，

疑惑的看了看姬芙，姬芙还是不怎么理会，更不愿解释。

其实也不是说姬芙不愿意跟他说，而是她自己有部分记忆是缺失的，对于这个小系统的印象，只知道存在于妄虚是先于她自己的，她记不太清楚这个来历，只是笼统的知道，它是灵魂屋的一部分，至于叫它小系统，纯粹是因为看书上，那些写的超出目前科技水平之外的且有自己想法的东西通通称为系统……

程诺：…….就这么随意的吗？

姬芙仍旧是拿起之前没有看完的书，躺在沙发上看，程诺没有事做，索性自己找个地方待着，他不明白，大白天的，姬芙怎么突然想要回来了…..

“你说我们去玩儿密室怎么样？”犹豫了会儿，程诺还是开口问道，

“明天去…”姬芙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是玩这个要提前约人，要不，我们先回去，约人？”

叮……检测到心愿，心愿值加载中……

听到这个声音，程诺下意识拉下嘴角，吐槽到：“你们这个工作，还真的不分白天黑夜….”

“你自己看看外面，有黑夜吗？”姬芙一边翻着书，一边满不在乎的说

“先说好，我是真的不想再体验别人的人生了，再这么下去，我感觉自己会提前衰老……”

姬芙才不理会程诺的抱怨，只是催促道“快去外面迎接你的客人…”

跟着程诺进来的是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满身伤痕，整个人都毫无生气，

一直跟在程诺身后低头不语，既没有好奇心，也不开口询问，进来后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程诺求助的看向姬芙，这情况，他没法开口，如果是一个男生，或者对方还有交流的欲望，他可以试着开导一下，人生还长，什么坎过不去，什么坡上不了，他虽然没有那么多的人生经验，忽悠人还是会的，

可绝望，希望，仅一字之差，却像一道越不过去的天堑沟壑，

他很希望能帮到别人，正如姬芙所说的，当帮不了的时候，同情心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现实中，他或许只能看着，但是在这个充满神奇的地方，一切都说不准了，这个地方本身就是超出世界认知之外

但，女人的样子，让他没办法开口......

姬芙扫了一眼不安的程诺，知道他的难处，也不为难他，只是让他倒杯水过来

程诺挑着眉，有点意外，他还记得当初赵梦来的时候，她说过自己不是慈善家，

女人木讷，死气沉沉，程诺将水递给她，她既不抬手接住，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气氛悲伤又压抑......

“你想死吗？我可以帮你….”姬芙先开口

“你怎么……”

姬芙抬手，制止程诺未说出口的事，继续看着面前的女人：“将你灵魂卖给我，化作外面莲池的养料，愿意吗？”

女人眼皮终于动了一下，

程诺赶紧走到门口，生怕一个不注意，这个女人就听信了胡言乱语，直接往外跑去，跳进连池，虽然他不知道，能否跳的进去…..

姬芙紧盯着对方，别人不动，她也不动......

“你的心愿是否要换?”僵持了一会儿，姬芙受不住这气氛，再一次开口道…

“什么心愿？”程诺疑惑

“跳进莲池…”姬芙虽然在回答程诺的问题，但眼睛却仍然盯着女人,

“我允许你换一个，比如让对方来当养料….”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女人，姬芙好心的建议道

程诺默不作声的坐在沙发一头，等着姬芙处理，他相信姬芙经看过那么多悲欢离合，帮别人实现了那么多愿望，更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而且…

姬芙一直说她受制于妄虚，可实际情况是她能随意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除了不能正常像平常人一样外出，

如今自己成了她的宿主，这个问题也解决了，那她又坚持回来是为了什么……

一个地方待得太久，总会厌烦的，他不相信对方只是因为舍不得这里才选择要回来，这一点就很值得让人深思

“我…”年轻女人一开口，程诺的注意力就被这声音拉了过去，再无心想其他，

“我…我想离婚…，”女人依旧是低着头，轻声说道，这嘶哑声音，听着真让人难受......

“离婚？你应该和你丈夫商量”程诺插嘴道，看着女人浑身是伤的样子，又觉得这个提议不合适，于是接着又说：“可以去法院起诉离婚的.....”

“我提了，也悄悄去过法院，没用…”女人摇摇头

“为什么？”程诺不解，现在离婚双方不能达成一致意见，不都会选择求助法院吗？

“我会撤诉…”女人平静的回道

姬芙跟程诺对视片刻，搞不懂她什么意思，已经走到诉讼离婚了，又撤诉，这到底是想离还是不想离？

“所以……你？不想离，想给他机会？”程诺猜测的说

女人继续摇摇头......“想！”

姬芙没那么多耐心，只让程诺闭嘴，自顾自的看着年轻女人死气沉沉的面容说道：“我可以帮你实现一切愿望，但，不包括猜谜游戏….你想好后再告诉我”

“一切吗？”女人喃喃自语，似乎有些不相信

“你想起自己怎么来这里的吗？”姬芙问

“是听到一个声音..”

“这就对了，那是我的助理，它能把你带到这里，而我，作为这里的主人，只会比它更厉害…”

程诺轻瞄了她一眼，看来在人世间待久了，忽悠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

女人信了，抬眼打量着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骨子里的自信是遮不住的，

姬芙也趁机看着这个年轻的女人，之前她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只感受到她散发出绝望而悲哀的气息，整个人很瘦，皮包骨，手上脖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他地方被衣服遮住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现在看着女人的脸，第一感受就是瘦，第二反应营养不良，眼睛凸显，毫无灵气，脸颊凹陷，脸色苍白中带点青，嘴唇干燥泛起死皮，不知受了多少磋磨才成了这幅鬼样子，去鬼屋扮鬼都不用化妆了……

姬芙让她先坐，把刚刚程诺倒的水递给她，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