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黑水1642 第三十二章 踏上征途

眼见自己再次成为朝堂瞩目的焦点，陈新甲满头是汗，心中暗骂卫景瑗。这老小子摆明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哇。自己虽是兵部尚书，可是事知道的并不比他们多。再说张若麟和马绍愉都是自己推荐的，这俩厮货作为监军和赞划，都扔下军队自己先逃了出来，还为了撇清自己向皇帝弹劾洪承畴失计。自己若是说他俩的话有问题，那不是自己识人不明吗？

可是若说马科三人说的是瞎话，又岂不是自己筹谋不当吗？不过陈新甲也是久经宦海之人，随机应变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略一思索答道：“孙子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马科、李辅明和吴三桂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自然能熟而用之。再说战场瞬息万变，任何之事都有可能发生。卫巡按，你认为呢？”

自古以来，政治斗争比着烽火硝烟上的战场还要残酷十分。能站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更是从尸山血海的政治斗争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再久经崇祯这个刚愎自用、嗜血无常君主无情的淘汰，这些大臣们无一不是狡猾无比的老狐狸。

卫景瑗打击陈新甲的目的已经达到，知道从陈新甲口中很难得出解释，也就不再纠缠，转身向崇祯奏道：“陛下，既然高桥之战头绪不清，过程不明，臣恳请陛下查清经过后再行处置。以免造成赏罚不明，让前线将士寒心。”

崇祯沉思了一阵，点头说道：“卫卿说的有理，暂且如此吧。”

回到乾清宫，崇祯也顾不得休息，当下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招来，吩咐道：“你立即亲前高桥一趟，询问马科、李辅明和吴三桂，询问他们能否可以进击松杏解围松锦？并暗查高桥之战始末，同时查援剿游击高兴是否勘用？”

“是，卑职这就前往。”骆养性应了一声，毕恭毕敬退出乾清宫。

……

群山连绵，沟壑纵横，女儿河静静流淌，蜿蜒东去，河流两岸，草木萋萋，如茵似锦。此时南票尚只是一个小小的山村，不过十几户人家。与后世人烟稠密的南票相比，少了几分繁华和热闹，却多了几分清新和寂静。

陈晟纵马驰上道旁一座山丘，看着沿着河谷奔腾而上的人马，以及夹杂其间的无数牛马驼羊，心中不由得豪气迸发。自己这个独来独往的时空海盗，如今也终于晋级了，成功地成为一个拥有数千人马的土匪头子了。

通过对大明数百年的劫掠，蒙古各部的汉人牧奴数量众多，尤其是靠近大明的喀喇沁部，更是在最近几十年的时间中，通过参与后金或满清对中原的数次大规模寇袭，以及自身对大明的不断劫掠，从大明掠回了大量的汉人奴隶和金银财宝。如今寇袭的位置颠倒过来，陈晟所部仅从喀喇沁左翼就解救了五千余汉人奴隶。

从高桥出发之际，陈晟曾邀请吴三桂等人袭扰鞑子后方，促使清军各部从松锦撤围未果后。陈晟便带着千余自愿追随的将士，以及强行带走的百余名工匠、郎中等人，前往连山与哮天所部汇合后，沿连山河而上，一到了喀喇沁蒙古境内。

趁着喀喇沁各部主力齐聚松锦之际，陈晟所部一路抢掠，将沿途遇到的大小蒙古部落劫掠的一干二净。这些部落的丁壮、妇孺、奴隶一律裹挟而走；粮食、牛羊等所有物资全部抢光，甚至破烂的毡房也不放过，也都打包带走。所过之处，只留下空空如也的驻地，和一帮蒙古老弱病残，以及勉强供他们食用两日的口粮。

哮天也跟着跑上山丘，立在陈晟身旁。看着一脸得意的陈晟，不由得讽刺道：“老大，我发现你现在匪气越来越重了。上至四五十岁的老人，下至嗷嗷待脯的婴儿，你一个都不放过。还有那些蒙古人妇女，更是一个不落。你莫非真的要当土匪不成？”

陈晟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屁话，这些蒙古鞑子跟着女真鞑子不少袭扰大明，那次出征都得少不了好处。他们侵入大明境界，哪一个不是烧杀抢掠，坏事做绝。你看看，这些人中间有多少汉人奴隶。老子慈悲为怀，他们的三光政策仅仅施行了一光。老子还恨自己太过慈悲呢！”

哮天斜了陈晟两眼，说道：“你那是慈悲吗？就凭你给那些老弱病残留下的那点口粮，把他们的营帐都拆得一干二净，用不了三四天他们不饿死也得冻死。他们虽然不是为你所杀，但是最终还是因你而死。还有，你把那些劫掠来妇女都分给手下的将士，这也是你慈悲为怀的表现吗？”

“是吗？”陈晟笑了笑，并未因此愧疚丝毫。看了看那些劫掠来的妇孺，反驳道：“那些老弱病残如果想死的话，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是他们若去松锦找他们的台吉、宰桑，他们就不会饿死了。至于那些妇女，这些草原上长大的女人并不像明朝的那些妇女一样，她们并没有明人那些男女大防的观念。自古以来，草原上就奉行的是强者生存的道理，那些被灭掉部落的妇孺哪一个不是强者手中的奴隶，她们因此感到过耻辱吗？再说，我这也不是为了加快民族融合的进程吗！”

“是啊！哮天神君。不管是那些蒙古鞑子，还是女真鞑子，他们对待我们汉人妇女手软过吗？他们哪一次入关寇袭，对我们汉人妇女不是肆意凌辱。凌辱完后母亲被杀或被抢，婴儿还被他们戳在枪尖炫耀。哮天神君难道不知道这些吗？”这时，寒烟不知什么时候也策马上来，跳下马来，接过陈晟的话语说道。

哮天看了看寒烟这个对满蒙苦大仇深的女子，不再答话。因为它知道，若是在寒烟面前再讲什么人权之类的大道理的话，纵然它是神君的身份，也会遭到以寒烟为首汉人女子们的唾弃，尤其是那些被掠到蒙古各部成为女奴的汉人女子。

沉默了一阵，陈晟向哮天问道：“万丹伟征到大宁了吗？他们何时能够出发？”

大宁就是后世宁城县一带，洪武年间，明太祖十七子宁献王朱权曾经就藩大宁，称大宁卫。到了永乐皇帝期间，永乐皇帝撤销大宁卫，将大宁卫所辖区域分配给在靖难之役中有功的朵颜三卫。

万丹伟征本想落了好处就拔腿走人，谁知哮天故意把翁牛特部的和尼齐放走，彻底断了万丹伟征的后路。再三衡量之下，万丹伟征只得把自己绑架在陈晟的战车上。先回到属地大宁迁移他的部落，而后追随陈晟浪迹天涯。

“万丹伟征提前了两天，而且都是快马轻骑，应该已经到了大宁。他们所部准备沿着老哈河一路向东，将敖汉、奈曼和翁牛特部抢劫一番后，再到老哈河和西拉木伦河交汇处一带与我们汇合。”哮天斜眼看了看一把把寒烟抱上战马的陈晟，不满答道。

“好吧，那么我们就去把固穆和善巴的老窝端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