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 第十三章 凌汛计划2

盛天此时坐在一个灯光耀白，洁净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和自己住得房间有着如此大的差别，就好像自己的房间是这个房间的垃圾桶。在他的意识里，他之前住得房间已经是记忆里非常令人满足的空间，他忍不住在把这个房间再次环视一下。这个房间干净整洁，整体冷色调，感觉像个手术室似的，有一种冷冷的感觉，想到这里，盛天不觉得用手抱住了身体。摆设也简单，看得出这里应该是一处办公的地方，没有看到厨具洗嗽用具等东西，或许这里是一处审讯室？盛天不由的一打哆嗦，难不成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尤里好像知道盛天的想法似的，看到盛天一哆嗦，便笑着说道：“你果然是有意识觉醒的人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这里确实像手术室，但不是审讯室，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个实验室。”

“那我是试验品？为什么选择我？”盛天下意识的问道。这个尤里知道自己经常梦见的情境，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那么很显然，自己在他面前，感觉就是没有隐私的。

“你又对了，你是个试验品。为什么选择你？这个问题留给你自己去解答。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透明人，你产生的任何想法我都能了解。知道为什么？”尤里微微一笑，把脚放下来，站起身来，走到盛天身边，俯下身来，对坐着的盛天说道，“凡是我想了解的，我就能看透他的想法。没有别的原因，天生如此。”

“那我，我，我……”盛天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去说，如何去问。似乎自己没有必要去问，似乎也没有必要去说。

没有思想才是最安全的，至少此时不能再有明显的思维活动。

尤里盯着盛天看了许久，盛天居然一言不发，两眼紧闭，显然已经打坐入定，已放空思想。尤里不由得会心一笑，转身离开，关上门同时也关上灯。

任何想法都会被她察觉到，思维活动是被实验的对象，而盛天就是实验对象的载体，盛天刚有着这么样的想法，便不再深入思考。只好接着闭目打坐，放空精神。

空虚，前所未有的空虚，这个世界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景象，没有声音，什么都是空的。盛天的头脑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粒子，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只有无数的雪花粒子不断的闪烁，不断的旋转，就好像自己是浩瀚宇宙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随波逐流，任人宰割，命运或者不叫命运，前程或者不叫前程，一切都已经被设定，牢笼已经就绪，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但是有个哲人说过存在即合理，自己的存在必然是有存在的意义！盛天忽然睁开眼，看着这黑暗里的一切，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但是心忽然空明起来。

睁开眼的同时，房间里的灯光亮了起来。盛天有点恍惚，但是身体仍然没动。多年的打坐习惯让他有足够的定力保持足够的安静，他并没有抬眼也没有转动身体去看是谁进来。

显然进来的并不是尤里，而是两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医务人员，两人进来后，其中一个人看着盛天，观察了下盛天的状况，递给盛天一粒药，一杯水。

“把药吃了！”一个医务人员目无表情的说道。

盛天没有任何的表示，依旧呆坐。

“把药吃了！”医务人员重复说道。

盛天缓缓抬起手，拿药的手刚要把药送进口里，忽然转向，把另外一只手的水泼向正对他说话的人，那个人正在抹脸上的水，忽然感觉脖子有点酸，还没转过头来看看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

盛天忽然暴起，击倒正对他的人后，另外一个医务人员似乎被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看着整个事情发生。盛天弓身采取攻击姿态正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忽然这个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说话了：“吃药时间已过，对象未服用，采取强制措施。”只见他猛的伸出一根电棍，呲呲的一声，盛天被电倒了。

原来是个仿生机器人，负责医务辅助工作的。房间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房间内发生这一切的尤里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工厂里面的一切似乎依旧，一切照常运转，在这正常的表象下，貌似管控严格的制度和流程，似乎忽然之间放松了。工厂清除组的失误明显增多，这点让元汀很是不解。这一个月来，几乎每个星期都有几起清除失败的事项，这让元汀的工作变得有些繁忙，被解救的人员的增多，导致安全屋似乎不够用了。而被解救的人中间有一个人引起了元汀的注意。元汀根据元坤的指导，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把前来处理他的清除组几乎反杀完了，这种身手和狠辣，元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正当清除组残余人员在他不注意准备偷袭的时候，元汀出现击杀了最后一个清除组成员，这才把这个人带到了安全屋。

这个人很高大，穿着工厂的工作制服，身强力壮，打斗过程中被撕破的衣服下面，露出明显的肌肉线条，紧凑有力，青筋暴起，体脂率极低，爆发力超强。脸庞俊朗，棱角分明，眼神凌厉，短平头发显得干练干净，皮肤黝黑，看起来就是个狠角色，名字刚石。

“你的名字叫刚石？干脆加个金字好了，金刚石倒是恰如其分。”阿欢笑着说道，一边拿着药棉酒精等物给刚石消毒消炎。

刚石并不答话，对着阿欢点点头。一点皮外伤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个什么问题，况且手刃他人时，他并没有什么恐惧，有的只是一种快感，一种荷尔蒙爆发的快感，莫名其妙的快感。就好像小孩子玩玩具，总想将玩具施之于人身上，测试下玩具的威力，一旦实施在人身上，便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阿欢安排刚石去换衣服，元汀叫来元坤元鼎阿欢，说出了他的担忧：“现在组织对我们的工作的效率很是满意，但是有个问题，一直在我心里隐隐出现。而且，我们这几个月的成果下来，人满为患，况且工厂方面似乎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漏洞。”

元坤说道：“从我了解到的信息看，似乎是他们的系统出现了问题，也可能是人体本身出现了问题，工厂组织力似乎在下降。他们启动了自动清除系统，加强了AI处理的强度，因为AI数据分析的误差，可能的误判是存在的，AI处理的事故率高，前期应该是存在这样的问题，只是这个数量上升确实有点快，也可能意味着原先未被发现的问题被识别出来了。”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被识别的概率增大？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阿欢似乎听出了元坤话语中潜在的危险，那就是他们很可能会被识别出来，潜在的危险性加大了。

元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是时候休息暂停一下，把这波人重新组织，尽量安排处理掉，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我们最大的特点是灵活，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比较容易暴露，一旦组织上不严密，思想上不坚定，容易出事。”元汀说道，“阿欢，元鼎，你们联系组织，我们需要把人员组织起来进行一些训练和测试，把最近一个月的解救人员集中起来。哦，对了，刚石怎么样了？还没有进行谈话？”

阿欢点点头，说道：“去洗澡换衣服去了，等下就可以安排。”

元汀并没接话，心中有个想法愈来愈强烈，一种危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是时候启动组织的新人接纳规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