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乱世,风云诡谲,权谋诈术不断,北魏延昌四年(515年),北魏宣武帝元恪因病去世,弥留之际,下令废除子贵母死祖制,根据皇帝临终时遗诏,时任大将军于忠,丞相元雍,太尉尔朱荣,大冢宰元天穆等人拥立之下,年仅十岁的皇太子元诩即位,是为孝明帝。
孝明帝即元诩位后,尊奉生母胡充华为皇太后,史称胡灵太后,垂帘听政,辅佐幼帝处理朝政,逐渐把持朝政。
胡灵太后临朝称制,遥控朝政,引起亲妹夫元乂,侍中太监刘腾强烈不满,爆发了“宣光政变”,被囚禁于北宫。
胡灵太后不甘遭到终身囚禁,精于算计和权谋的她,很快找到亲妹夫的政敌,被元乂打压的丞相元雍,又通过联姻的方式,拉拢的实力派军阀尔朱荣夺权,处死了亲妹夫元乂,再度把持朝政。
胡灵太后吸取前面的教训,开始擅权乱政,培植亲信党羽,宦官直接参与朝政,专权跋扈,铲除异己,地方豪强横征民利,导致六镇起义爆发,使得北魏有土崩瓦解之危机。
武泰元年(528年),孝明帝元诩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暗藏雄心壮志,对权力有着极大的渴望,对于母后淫乱宫闱,宠幸宦官,独断专权的行为非常不满,母子感情日益矛盾。
孝明帝深知母后还权绝无可能,再加上母后的男宠郑俨和徐纥拥兵自重,使得孝明帝内心惶恐不安,非常害怕被其谋害,便联合了大将军于忠和一帮宗室大臣密谋商议,打算将朝政从太后手中夺过来。
为了一举击垮胡灵太后和宦官集团,重掌朝政,于是孝明帝含泪写下密诏,诏命老丈人兼任太尉的尔朱荣勤王救驾,率领精兵悍将前往洛阳夺权,意在铲除胡灵太后和宦官集团,一场北魏版的《董卓进京》故事即将上演……
太原郡,晋阳城。
清晨,浓雾弥漫,太尉府邸前,持刀侍卫林立,府门前悬挂着两盏油纸灯,旁边的一棵千年梅花树红杏出墙,整座府邸透露着古典威严和古风质朴的气息。
骄阳缓缓从东方升起,一缕温暖的阳光照着府邸的万物生灵,金色的光辉照耀在府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让人觉得耀眼的绚烂。
府邸的四柱,是由纯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微风中沉稳静谧,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红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显出五彩的斑斓。
太尉府邸规格宏大,不远处的日月清泉汩汩涌出,化成碧绿的带子围绕府邸一圈后流向小竹林的深处,微波荡漾。
府邸正中央,摆放着一方形石桌,两双和田玉碗筷,桌上放着刚摘下来的青梅,旁边烧的热酒,疑似有客人要到访。
但见尔朱荣双腿并拢盘坐在石桌之前,白皙的皮肤,透露出家世的显赫,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险恶的耀眼黑眸,微笑起来如明月,严肃起来若寒星,让人不寒而栗。
尔朱荣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年轻时可是洛阳城第一美男,引得无数达官贵族家的女儿追求,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霸道的剑眉透露着一股柔美,真是让人心动啊。
当年曾被先帝誉为“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了,但是绝世的容颜和俊郎的体魄都保持着少年时的雄风,身材魁梧,矫健有力。但是敏锐的洞察力和毒辣的权谋手腕不曾锐减,此刻他身穿一件金丝制作而成的华丽衣服,腰间系着上等和田玉制作而成的玉带,旁边放着一把镶满钻石的黄金宝刀,真是极尽奢华啊!
“夫君,青梅都熟了吗?看这样子这么青涩,估计会很苦的。”
“哦,原来是夫人来了!”尔朱荣突然乍起,内心里满是欢喜,眼睛里满是柔情。
定眼一看,但见那位贵妇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胸口上绣着淡黄色的牡丹花,银丝线勾出几朵祥瑞之云,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元南伊忧心的说道:“夫君见我,犹如小别胜新欢,身为朝廷重臣,竟然如此儿女情长,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
“贤妻,这是哪里话?我这辈子能娶到夫人,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天天能够看见夫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嘞!”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何况贤妻是我最喜欢的女人,安能不心动啊!
登台号令威严,跃马勇冠三军,上能报陛下知遇之恩,下能够荣归故里,荣妻荫子,衣锦还乡,我生平之愿足矣!
再者说,我是朝廷太尉,官居正二品官职,手握兵权,谁要是敢乱嚼舌根子?恶意诋毁夫人名誉,我尔朱荣就放掉他全家人的血,给你做胭脂。”
元南伊凝望着夫君真诚的眼神,知道夫君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微笑着说道:“夫君说笑了,你的为人秉性,我还不清楚吗?可这死人的胭脂粉,我可不要……”
“妻生平敬爱夫君之才华,刻在骨子里的英雄气概,但愿夫君能够建立千古功绩,名垂千史,受后人敬仰,这样妻与儿女也觉得荣耀万分。”
听到这里,尔朱荣不觉头脑发昏,捂着胸口叹息的说道:“多谢夫人美言,但是南北朝乱世,是一个罕见的大乱世,历经三国鼎立,八王之乱,五胡乱华,逐渐演变为南北对峙。
北魏与南梁双雄争霸,征战不断,朝代更替频繁,皇权旁落早已是家常便饭,天子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做臣下的呀?
近日养伤,深感人生之艰难,征途之漫长无期,就像那波涛汹涌的黄河,虽有东去大海之志,却流程汹涌澎湃,凶险异常,只恐半途夭折,难有所作为啊!”
说到这里,尔朱荣不禁热泪盈眶,用衣袖擦拭眼泪,不想在夫人面前出丑,毕竟自己的自尊心很强,惆怅的说道:“唉!然而黄河之水总有入海之时,而人生之志,纵然是有明确目标,可世事无常,变化莫测,却常常难以实现,天意如此,令无数英雄豪杰抱恨终生!”
说罢,尔朱荣凝望着桌子上的青梅,伸手拿起一颗青梅放入口中,咀嚼几下,顿觉苦涩难以下咽,但还是强忍着苦涩,硬是将青梅吞了下去,随后端起玉酒杯,抿了一小口甘甜回味的美酒,这才觉得舒服好多。
“夫君之心,妻尚能理解一二,南北朝乱世,的确是一个罕见的大乱世!
农民起义军时起彼伏,饥殍遍地,军阀势力割据一方,威胁朝廷,更可恨的是朝中奸臣当道,阻塞言路,在这种背景和条件之下,实在是难以有所作为。”
元南伊清秀的面孔透露着一股柔情,细柳眉头更是紧锁,在府邸之中徘徊几步,拿起一件亲手缝制的衣服,轻轻地披在尔朱荣的肩膀之上,害怕夫君被冷风吹着着凉。
元南伊思索片刻,鼓励般的说道:“夫君英才盖世,举世无双,辅佐皇帝,渴求终结南北朝乱世,完成先帝统一大业,确属鸿鹄之志,展周公吕望之才。
然而,人生在世,十事九无意,珍惜当下,才是夫君该做之事。况且涓滴之水汇成江河,已属不易。波涛汹涌,翻滚向前,更会倍感自身之渺茫,宇宙之浩荡……”
尔朱荣听完贤惠妻子的鼓励,内心重新燃起斗志,拉着元南伊的玉手,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说道:“贤妻说的话,确如金石,令我宽解许多,重拾信心。”
突然,一位身穿蓝色铠甲,容颜俊俏的年轻武将闯了进来,腰佩宝剑,单膝下跪向尔朱荣行大礼,委屈的表情说:“叔父,高欢可太不识好歹了,叔父好心请他喝酒,硬是百般托词,就是不肯来赴宴。
那小子可真是头倔驴,不……说成是头倔驴太便宜了,简直就是个癞蛤蟆,比癞皮狗还了赖皮。
说是要在家里种菜,养猪放牛,高欢他是什么人啊?上次我和他交战,害我损失五千兵马,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一个六镇起义的叛将,试问他能闲的住吗?
竟然敢不给叔父面子?分明就是在打叔父的脸啊?简直就是找死,好说歹说才把他弄过来了,人现在就在外面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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