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火争鸣，英雄之路 第123章 漠原之战·中 安凉攻防5

暂时夺回右翼城墙不代表安全，因为攻城塔已经搭上城墙，没有援兵迟早守不住，况且，右翼暂时被打回来，左翼的攻城士兵更是四战不退，饶是黑狼原卷重新集合人力往上猛冲猛打，这些死士也完全没怕，就是全身被捅成筛子，这些人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怎么样？”

“打不退他们，快要顶不住了。”

钱文身边的人也不多，全数补充上来，双方在左翼城墙上寸步不让，弓箭手不断对射，各自不时倒下许多人。

三个时辰血战，北城城墙上血流成河，五千新兵直接打没了一半，手下几乎就召集不起来能结阵的士兵，关键时刻，甘林将原本第四军的两个营抽来，第五军武宗泽也调来一营人马，全力加入战局后，随着天色彻底黑下去，攻城部队视野受阻，终于被反推回去。

而正是这批生力军加入，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火焰，直接往城墙下扔，饶是吐了泥浆用水淋湿的生牛皮，也被战火炙烤支撑不住，在几架攻城车的轰然倒塌中，北城的攻城战结束，胡厥克士兵终于退了下去。

可东城的大战并没有结束，双方举火夜战，火光照亮黑夜如同白昼。

“长生天保佑你们，可汗的勇士们，冲啊！”

又是一轮敢死队冲了上去，二十五日一日的攻城伤亡，直接超过了前面数日的总和，入夜，视野下降，草原大军终于将两架攻城车架上城墙，沿着楼梯往上猛冲的敢死队和总督府的精锐卫军死战，托克索手上的精兵打光了，关键时刻董元书亲自带人顶上，再度爆发激战，董元书宝刀未老，一柄重刀在城墙上犹如风火轮一般，见到敌人一记猛砍，两招带走敌人，如入无人之境。

“冲，冲！先登破城者，赏金两千！”

先登首功的奖赏一涨再涨，不断刺激着攻城士兵的内心，热血喷涌燃烧，只这一日，双方已经算阵亡超过五千人，城墙上下全是死人，尸体已经将护城河空余的部分全部填满，城下往外二三十丈，全是泥浆鲜血污泥，一片狼藉之相。

“总督大人，我们的箭矢不多了，怎么办？”

“还够用多久？”

“照这样下去，只够两日了！”

仅仅数日，消耗之恐怖非常人可想象，总督府武库中存量挥霍一空，打在地上的统统都是真金白银。

“向全城征集，加紧赶制，能做多少做多少，强征民军守城！”

器械不够，到了要拼人力的时候了，城外的进攻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甘林两日不眠，眼中充满血丝，他在思索对策，可虚浮的头脑里已经没有一点头绪，只剩下不断的拼杀，拼杀，再拼杀。

他不知道城外草原大军的军资还有多少，可想来这样不计消耗的使用，肯定是准备足够充分，残酷的攻城战更像是草原大军有意为之，就是要体会这样一场血战。

“派出去的斥候都回来了吗？”

“大部分回来了，草原骑兵横扫东郊陇阳一带，他们顺路往西，将所有村镇洗劫一空，西边武服城下，两支万人队铁骑已经围死了武服城，用不了多久城池就要城破，石头城那边，他们只拍了两千人缠住第六军，没有攻城的打算。”

“看来，安凉城是孤城一座了。”

董元书轻叹一口气，听着斥候回报，他知道这回凶多吉少，这最后的一批老卫军，恐怕就要和这座城市一起化为飞灰。

“争来争去，四分五裂，我们这群孤魂野鬼，是时候随着曾经的王朝而去了。将来，不知道还会有记得我们的故事。”

抬头看着天空，包围城池的火光将这一方天地都照亮，董元书感到好像太明亮的世界也不是那么美好，这些闪烁跳跃的红光，阻挡了自己看那些银光熠熠的魅美丽星辰，他是从龙庭迁过来的老兵，征人离家四十载，故乡的记忆已经不再深刻，儿时的玩伴，父母的面容，亲人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和闪烁的红光一般，明亮，却并不清晰，亲情友情，都是遥远而渺茫的东西，他们都还在吗，是什么样子？也许闭上眼睛，下一刻能够在黑暗中相会，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将军，将军！”

董元书好似听到有人在呼唤，可声音越来越远，他打了个寒颤，睁开眼时，除了两个士兵，谁也不在，甘林从城墙上下来，两人相视，又同时无奈的笑出来，眼角低落许久不曾有过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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