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篝火旁坐下,见人到齐,韩丛昌道:“刚刚我和程教授、木慎几个商量了一下。无人区地处山脉中心地带,再高端的仪器到那里也可能会失灵,带着也是累赘,所以就留一部分人在这里看守仪器设备,其余人带上帐篷干粮去到无人区进行勘察,一路留下标记。”
钟帆见半响无人应,微扬眉:“您这是在征取我的意见?”他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听您的喽。”
一路没什么话的木慎忽然开口:”那就夏姑娘、程教授、阿肆和这俩孩子留下来,其余人近无人区。”
“别啊老木!”阿肆不干了:“咋俩谁跟谁啊?那必须得互相配合的对吧?不然,这……我闲的慌不是?”
木慎想了想:“那就换老幺留下。”
“凭什么我留下来啊?不留!老子反正得进无人区。”老幺抽着烟道。
韩丛昌冲老幺摇了摇头,老幺想了想,似很不情愿点头妥协:“行,我留下。”
定了去留的人,晚饭也好得差不多了,一圈人边吃边寒暄,气氛还算融洽。
木喜儿拿着烤好的串,起身来到钟航身边坐下,递了过去:“钟航哥哥。”少女乌黑的眼眸在夜色里如猫科动物般明亮,火光将她笑容衬得明朗柔和。
钟航接过,毫不客气咬了一大口。边吃边想着明天溜走的事儿。
来都来了,当然不是往回溜,而是往森林里面溜。
……
半夜,钟航起来上厕所,回来时经过旁边帐篷,却隐约听到有人在争吵什么,是韩丛昌和老幺的声音:
“姓韩的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一个人去捞好处是吧?柳指山那老狐狸雇我来帮你,可没说完全听你的啊!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韩丛昌声音似乎很有恃无恐:“你不敢。老幺啊,你这个人吧,虽然杀人不眨眼,却也有家,是吧?”老幺怒道:“你敢动老子老婆孩子试试?!”
“那就替我留下,找机会宰了那小子再把他身上东西拿给我!”韩丛昌忽然激动:“我一直以为那东西在钟帆手里,这才想方设法把他也诓来的。就巧了,原来在他弟弟那儿,关键他弟弟还来了。如此好的机会,我等不及了!”
老幺冷笑:“你没人性。”
“你有人性?你在逃十多年,你敢说你就有人性?”韩丛昌的声音又忽地平静下去:“老幺,这一趟,咱各取所需。我会从墓里带些金银珠宝给你拿去养家糊口,金盆洗手。但你也得帮我。”
钟航细细一想: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他下意识转着左手的银戒,忽地一顿。
钟航取下戒指,借着月光打量它,终于发现了不同。戒指的内壁上刻着极小的一串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钟航不解。这枚戒指是爸妈的结婚戒指,当年他们临走前,似乎知道回不来了,特地将这枚戒指留给了他们俩兄弟。一开始是在钟帆那儿,只是后来钟帆又给了他。
管他的,这俩王八蛋都要宰了自己了,说明这戒指不只是枚戒指,含义肯定不一般。
正出神,一只手骤然捂住了他嘴!钟航心下一惊。
被连拖带拽了半响,对方仿佛知道他的招式路数,反手便扼住了他脖子,又压住他双手。
钟航反应迟了半响才猜到是谁,但来不及开口便被人塞进了帐篷。他后退几步瘫进椅子里。抬头看着钟帆脱了手套又脱外套:“呦?不止我一个听墙角啊?我说你这大晚上去哪了呢。”
钟帆将刀扔到一旁:“难怪这姓韩的劝你进森林,真是只老狐狸。”他坐回电脑前:“你少给我作妖啊,明天我让夏茵竹送你出去。”
钟航将椅子挪了又挪,坐到钟帆身旁,举起戒指:“你早知道了?”
“你只管收好了就行。”钟帆看着电脑,没瞟他一眼。
钟航靠上椅背,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的:“钟帆,我不小了,而且你也护不了我一辈子。”
钟帆指尖微顿,道:“我以为能让你念完大学,然后结婚生子,平淡过完这一生。”
“事与愿违。”钟航耸肩:“而且从小看惯了枪林弹雨,我觉得我就该拯救世界。”
钟帆瞥了他一眼:“谁给你的自信?明天就给老子滚回国去。”
“你带我来的。”钟航挑眉。
钟帆没否认,却是不得已带他过来的,夕城里吕广信的人已经盯上钟航了。
“你现在视觉范围是多少?”钟帆忽然问道。
“五百米左右吧,怎么了?”钟航从包里翻出了瓶红茶,又找出面包。
钟帆道:“注意点,别暴露了。”他又道:“回夕城后别成天在外边鬼混,没事找事。”
钟航挑眉,没说什么,难得没回怼。他却隐约觉得这次事态好像有那么一点危险:“一群盗墓的,你真要帮?”这该负法律责任了吧?
“我必须帮。”钟帆神色不明。
帐篷门忽然被拉开,两人下意识警惕。
却是一身黑色冲锋衣没换下来的木喜儿。她小声道:“钟帆哥哥,我是来找钟航哥哥一起走的。”
闻言,钟帆一秒摸到腰间衣服下的刀。
钟航眼疾手快坐起身一把按住:“冷静啊钟少?!”他提醒:“这我发小,不可能害我。”
“木慎说,夕城的鸢尾花可以摘了。”木喜儿忽然道。
钟航一脸懵:“鸢尾花不早就开过了?”
钟帆略一思索,将桌上包往钟航怀里一扔。钟航吓了一跳,忙接住:“干什么?”
“走。”钟帆起身,连拖带拽拉起钟航,又顺手拉过木喜儿:“你俩一路向南走就能出森林,回夕城后该干嘛干嘛。喜儿,看好这小子了。”
两人被钟帆一路带至营地几十米开外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木喜儿问:“钟帆哥哥,木慎到底有什么计划?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那我妈妈她……”
“喜儿。”钟帆扶住少女的肩示意她冷静:“你和钟航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虽然你们没能有个普通的家,但你们却是幸运的。”
“人呢?妈的他们跑了!”
“在那儿!”
钟航看去,忍不住骂脏话:“他大爷,怎么又来了一群外国佬。”
“走!”钟帆推了两人一把。
钟航反手拉住他,意外平静:“钟大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钟航才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钟帆的工作。
钟帆却忽然一笑,吹了吹刘海,痞里痞气的:“自然是干架的,地质勘查那么文艺的活儿我可干不来。”
“你真黑社会。”钟航瞥了眼正追过来的一帮外国佬,不再废话:“钟帆,可千万别进了火葬场啊?”
钟帆被气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滚!”
目送两人在夜色中走远,钟帆回头扫了眼,侧身靠树,吹了吹刘海,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2:59
为首的那人在几米开外停了下来,手电筒照上了钟帆的脸。他意料之中般笑了,说着不太标准的中文:“哦,天呐这是谁?钟帆,好久不见啊?”
钟帆扬眉一笑:“好久不见,费诺瓦。”
“妈妈一直在前线做后勤数据管理,这些年一直没失误过。今年一月份却忽然泄露了情报。上级给她处分,把她调走了。但我却不知道妈妈被调到了哪里,木慎只说妈妈一切平安,其他的什么也没和我说。”木喜儿侧头看着弦窗外一望无际的云海,有些低落。
钟航问她:“那木慎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好像是学考古的。”木喜儿想了想:“妈妈被调走后,他便把我从军区大院接回了他在俄罗斯的家。”
“这么看,他对你倒还算照顾。”钟航抬手捏了捏少女的脸:“他没必要骗你,如果你妈妈出事了,他也没必要管你,对吧?”
木喜儿挡开他的手:“钟航哥哥,你捏疼我了。”
“那给你揉揉?”钟航罪恶的手又捏上了少女的脸。
木喜儿终于被逗笑:“不要!你离我远点。”
钟航也笑了:“看,这不就好了?女孩子不要总是苦着一张脸,会长皱纹的。”
“我哪有,你还笑!”木喜儿也笑了,她拿起外套就往钟航头上罩:“不许笑!睡你的觉去!”
舷窗外一行白鹭与飞机相向飞过,不时发出欢快的啼叫。它们曾为向往的天空折过翅,好在蓝天依旧,终获自由。
暑假来了个惊险离奇的开始,好在有惊无险。回到夕城,木喜儿回到了十多年没回去过的老房子住下了,钟航则找到了孙浩之,和一个班的那帮狐朋狗友没日没夜开黑吃鸡闹网吧。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打游戏机,开学前一晚,钟航才想起被他遗弃的作业,骂了声“卧槽”便重操旧笔狂补作业。
于是,开学第一天,钟航理所当然迟到了。高二重新分班,但钟航一心扑进游戏里,自然没看手机里班群通告。开学典礼时他成了整个夕城二中的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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