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诡事录 第108章 出发最后的目的地

见他没有怪罪我，我也就安心了。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馒头，也懒得没话找话说。

好在没过多久，刘立就回来了。他进屋就笑着说：几位，领导有急事要忙，让我来招待招待你们。

你们既然忙，不如让我们先回去，等有时间了再说。李长贵说。

哈哈，柴吉老司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坦白说，刚才领导出去，是见一位上面派来的人。现在形势不是太好乱七八糟的。上面的人说了，这件事能不闹大就不闹大，自然，也不能随意的把你们都给禁着。

但是……刘立话锋一转，说：几位也得理解我们治安组的难处，这地方太复杂，上面的人只是嘴上说着轻松，根本就不能了解真实情况。所以，领导说了，你们走可以，但我们的人，必须得跟着。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把他们消灭掉，彻底解决这件事。

你们跟着？李长贵重复了一边，随后垂着脑袋思索半天，才皱着眉头说：幕后之人能杀老司，那杀你们绝非难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的战士，绝对不怕牺牲。你要是觉得他们会误事，我就让他们远远跟在后面，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主动出现。你看，这样可行？刘立问。

李长贵也不多言，摆摆手说：随你们吧，想死我还能拦着吗。

他说完，起身就向门外走。我们几个，也赶紧跟上去。刘立如他所言，的确没有拦阻。我们出了门，在满院子警卫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等出了屋再回头看，并没有人跟上来，康政疑惑的说：他不是说让人跟着吗，怎么没人出来啊？跟着我们，不一定非要从那院子里出来。洛桑老司笑了一声：让你发现他们就不是治安组了。

嗯，这样也好，省的让人一眼看出来。长贵说。

我走到他身边，问：咱们是不是立刻就去恩施？李长贵点了下头，说：事不宜迟，尽快动身最好。

我们回到屋子里，拿了必备的东西，转身就出了门。一路走一路瞅，还别说，那些当兵的装的挺像，至少我是看不出哪个是兵哪个是老百姓。

出了城，李长贵便带着我们向恩施的方向去了。

土司王墓，虽说是在恩施境内，但实际上，是在咸丰。那里是土司王城。从沅陵到那边，最少四百里。我们依然沿着山路，用自己的双腿，迈过一个个山峰，跨过一条条河流。走在路上，我时常在想，这样走几个月，我也算是两万五千里长征了。

几天后，我们到了永顺。这里距王村（也就是芙蓉镇）有一天的路程，康政他们也没心情再回铺子。我们在那里找了间屋子，打算休息一天再继续赶路。

这半路上，遇见不少当兵的。比之以往，可是多出数倍。看起来，刘立所说的没有错，现在的湘西，形势已经十分严峻了。

躺在床上一觉醒来，已是深夜。肚子饿的咕咕叫，我便爬起来找了些干粮，就着水啃了几口。

这时，我却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人说话声。透过房门缝隙去看，有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我心想，可能是房子主人，也就没在意。

突然间，一双手拍在我肩膀上。我吓了一跳，刚要张嘴说话，却听到“嘘”的一声：别说话……

开口的，是李长贵。他不知何时从床上爬起来，透着门缝往外看。

你看什么呢？我问他。

小声点。李长贵低声说：被他们听到，就麻烦了。

怎么了？我见他如此紧张，便好奇的问。

李长贵一边往外看，一边说：洛桑老司刚才出去了，说话的，有一个是他。

啊？难道他也是假的？我愕然的问。

李长贵说：我也不知道，你先回床上睡吧，省的被他发现。

我虽好奇，却也只能按他吩咐的，回到床上装睡。毕竟洛桑老司跟我们不熟，他要是好的那就算了，万一是坏的……

没多久，李长贵也轻手轻脚的摸上床。再过一会，便有人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我没敢吭声，也没敢动。那人走到床边看了看，见我们都没什么动静，也就上了床。

这一夜，我是睡的提心吊胆，几次都忍不住要起来喊李长贵。但他却没有任何动静，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事。

第二天一早，等李长贵他们都起来的差不多了，我才敢爬起来。我瞅了一眼洛桑老司，他依然沉默寡言，只是坐在床上，没有什么异样。而李长贵，也该洗脸的洗脸，该吃饭的吃饭。

我心里有些着急，却又不能多说。

这时，房子的主人敲门进来，冲我们笑了笑，说：几位睡的还好吧？李长贵点点头，问他：有事？房子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实在对不住各位，你们今天要是走的话，能不能早点？这个……有一位远客也要住在这，所以……

哦，没事，我们这就走。李长贵说。

洗漱之后，我们便离开了屋子。房子主人带着一个人，从我们旁边走进屋子。当见到那人的时候，李长贵和洛桑老司，脸色都有些怪异。而那个人，表情也是如此。

我正觉得奇怪，却听到李长贵说：山无棱，水无形，法铃指路，一符裹天地。

那人微微楞了一下，张口道：生无路，冥无途，木流护身，万砂泯乡愁。

两人话一对，都怔了一下。我忙问李长贵怎么了，洛桑老司拽了我一下，轻轻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开口。

我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再说话。李长贵看了看那人身上背着的包，问：你要往哪去？那人说：恩施，土司王城。

他话一出口，我也愣住了，怎么跟我们的目的地一样？

李长贵也不想着往外走了，伸手掏出一些纸币塞给房子主人，说：我与这位认识，跟他说几句话，你先去忙吧。

他话中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房子主人别在这碍事。那主人也是个精明人，拿着钱就走了。

等他走后，李长贵便拉着那人进了屋，却没有让我们也进去。我不由觉得奇怪，李长贵一向都不避讳我们，怎么这次反常了？这个疑问，现在能回答的只有洛桑老司了。他见我望过来，便说：那人也是送喜神的老司，而且他也在这个时候去土司王城，恐怕，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柴吉老司才会这样紧张。

我这时才幡然醒悟，李长贵所说的山无棱，水无形，当初不也跟我说过么。只是他原先所说的，是愚民昧子莫挡道而已。可是，他怎么看出对方也是赶尸人的？

足足过了半个钟头，李长贵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他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平淡的样子。我虽然想问，却想到洛桑老司半夜时的异状，便憋在心里。

出了永顺后，我瞅着一个机会把李长贵拉到一边，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李长贵皱着眉头，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的遭遇的确跟我们差不多。而且，他这次去恩施，也是受了别人的指点。只不过，我们是沟横，而他是一位好友。

呃，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们都去那里？我问他。

恐怕是这样……如果要确定，只能找到更多的老司去问。李长贵说。

我哦了一声，又想起他之前的怪异表现，就问：你怎么知道他也是赶……呃，送喜神的呢？李长贵说：我们这一行，常年与喜神相伴，身上的阴气过重。只需动动鼻子，就能辨别真假。寻常的老司，却是没这种本事的。

阴气过重？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别人所说的，赶尸人不能娶妻生子的事情来了。我问他：干这个的，是不是都不能生孩子？李长贵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点头说：时间长，阴气便会缠身不出。我们虽有木流辰砂来护身，但寻常人却没有。倘若过度接触，便会使得他人被阴气侵袭。即便不死，也会慢慢得病，而生出来的孩子，天生阴气过重，体虚神弱，不夭折也是个废人。

他这话，让我有些慌乱。虽然跟着李长贵乱跑一通，但我还是没有完全认同这个行业。要说以娶妻生子为代价，那更是难以接受。

李长贵见我没说话，也猜得出我的想法，便说：此事也不是没有变通之法，等事情完了，再商议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得嗯了一声。李长贵看看我，终究叹了口气，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