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63节

让人心寒的不仅仅是温度，这些隧道，就像城堡一样，不知何故感觉是活的，有灵魂和其他世界的生物在作祟。我想象着有无数双眼睛从阴暗的角落里盯着我，动物或人类，我不确定哪一个更令人害怕。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不断移动，在穿过几条阴暗的隧道后，最后一条隧道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出现了银色的光，说明出口已经不远了。一只猫头鹰在远处鸣叫，阴森的叫声得到了另一只猫头鹰的回应，我留在后面一条隧道的角落里，等待着披头散发的盗贼们偷入夜色。这里的空气很新鲜，有松树的味道。

没过多久，盗贼们就溜进了月光下，他们把战利品拖在后面。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注意任何可能被吹来的树叶或树枝，它们可能会被我踩的啪啪作响，走到城堡和户外之间的屏障前，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指尖紧贴着粗糙的石墙。

我从隧道口凝视着冰冷的世界，树枝扭动着，吱吱作响，似乎是对人类世界的入侵感到恼火。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撤退的身影，悄悄地走下土路，斗篷下的睡袍和白雪覆盖的地面一样雪白。

雪花从天而降，轻盈而无声，隔着厚厚的棉衣，我的骨头都在颤抖，但我的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影子，他们在树林里蹒跚而行，中间夹着一个神秘的包袱。我现在不可能回头，无论冬夜是否咬破我的衣服，刺破我的皮肤。

我听见靴子踩在冻土上的沉重脚步声，便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影子掠过天空，把我的注意力从兜帽小偷身上转移开。月亮裂开了半边笑脸，它的表情看起来是在嘲笑那些敢于离开温暖的床铺去闯入弗拉德白骨森林的人，此时我把我的斗篷裹得更紧了。

突然在一条岔路的边缘停了下来，这些人似乎在争论该走哪个方向，他们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被遮盖的尸体。我眯起眼睛，它的形状有些奇怪，它是块状的，闻起来有......不可能是大蒜。我脑海中浮现出火车上的受害者的记忆，这很可能是大蒜，不过如果我从这么远的地方就能发现，那说明他们往尸体里塞的大蒜的量就大得惊人。

我看着他们把尸体捡起来，埋头走在小路上。如果尸体被塞满了大蒜，也许其中一个盗贼就是德古拉，也许他在和别人合作，就像威廉那具没有血的尸体一样，这很可能是另一次精心策划的吸血鬼攻击。

我犹豫了一下，跟着盗尸者进入树林是一回事。盲目地追赶一个可能已经刺死两个人的人是另一回事，我携带的手术刀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一根小树枝在我身后啪地一声折断了。

我慢慢地转过身来，脉搏在我耳边咆哮。

摩尔多瓦努双手交叉，低头盯着我，仿佛我让他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所有学生都实行了宵禁，但你却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走进森林，仿佛这是你与生俱来的权利似的，沃兹沃斯小姐。我本想让他安静下来，但我还是咬紧牙关。摩尔多瓦努下巴一抬，有个影子从城堡外边的大树上退了下来，我先前的噩梦以一个傲慢的皇家卫兵的形式出现了，护送她进去，我将在早上处理她。

达内什蒂走上前，他的怒视足以让我退缩。一瞬间，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从森林的边缘拽了出来。我盯着达内什蒂，他拉着我往前走，心想他到底是怎么被派去监视宵禁了，也许他因为太不讨人喜欢而被降职了。

等等！我哭着说，从他手中挣脱。一具尸体从塔楼的停尸房被盗，两个戴着头罩的小偷刚刚把它拖过这里，这是我离开我的房间的唯一原因。莫尔多瓦努下巴上的一块肌肉抽搐了一下，你自己看吧，他们就在我前面，我想他们中的一个可能是德古拉，尸体上有大蒜的味道，他们是

我眨眨眼睛，看着森林，安静得可怕，好像它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摩尔多瓦努的判决。猫头鹰甚至不敢鸣叫，我盯着前面盗贼刚刚走过的那条路，但是雪越下越大，几乎看不到任何脚印了。

没有我所看到的人影，也没有他们所带走的尸体的迹象，仿佛森林正在清洗自己的错误行为，掩盖我确信已经发生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