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47节

如果近乎完全的黑暗还不足以警告我们回头，那么袭击我们的令人作呕的腐烂的恶臭就应该是了。

“很可爱”，托马斯皱了皱鼻子，没有什么能比臃肿的尸体的香气更让人有冒险的心情了。

我们站在活板门的门槛上，盯着下面这个肯定很凄凉的地方，边缘布满蜘蛛网和其他碎石的灰色石头在我们面前张开大口，咬得粉碎的牙齿让我们可以进入城堡的内部。我尽力用嘴呼吸，“把它想象成一个成熟的水果，随时会破裂。”

托马斯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扬起眉毛表示赞许。你真是令人陶醉。

我们需要快点。我不想逗留太长时间。我对着活板门点了点头。我们应该关闭这个吗？

托马斯注视着秘密通道，又看了看正门，一脸无奈，他叹了口气。我有种感觉，我们会后悔的，继续往下走几步，我们就会和死尸及蜘蛛关在黑暗中。”

我拢了拢裙子，庆幸它们没有像平时那样笨重，然后一步步往下走，害怕裙子的下摆可能会卡住。我很害怕是什么导致了这股恶臭，希望这只是一个进入城堡的动物的尸体，我并不热衷于发现人类的遗骸。

托马斯在我身后哼了一声，他的鞋子想尽一切办法在石头上擦来擦去，同时把活板门推上去。根据以前的经验，我知道他更有能力以非人的隐蔽性在夜里行动，我咬紧牙关，无视他在我身后蹬下台阶时发出的鞋声，也许他还在为他那愚蠢的装死行为而后悔。

一颗鹅卵石从台阶上弹了下来，让全世界都听到了我们到来的声音。我停止了动作，我的脉搏像咆哮的波浪一样冲击着我的血管。我们不能肯定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想这么快就被开除。尤其是在这个学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么多悬而未决的问题的时候。

托马斯嘀咕了几句，声音太小，我听不到。

安静点我回头瞥了一眼，尽管天太黑了，无法清楚地看清他。他的身影被从活板门的缝隙中透出的煤气灯镀上了一层金色。我抑制住了颤抖的冲动。他身上总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有趣的东西，尤其是我们被藏在暗处的时候。

说实话？难道你就不能安静下来吗？

他划了一根火柴，接着是一阵嘶嘶声，这是他唯一的反应。托马斯对着他手中的烛台傻笑着，灯光在压抑的黑暗中几乎没有闪烁。我懒得问他在哪里找到蜡烛的，也许他把它藏在晨礼服里了。

他靠了过来，说得很小声，我几乎没听清他的话。然而，当他的嘴唇擦过我的脖子，让我的皮肤因接触而感到刺痛时，我觉得他对我的头发微笑。

他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我眯起眼睛，试图分辨出他身上的任何瘀伤或缺陷，我没有看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只有两只金褐色的眼睛盯着我，觉得很有趣。

“你撞到头了，是不是?还是有人给你喝了一种奇怪的补药?”

“你想让我闭嘴。”托马斯咧嘴一笑，跳下楼梯后绕过了我。他的步子跳得很活泼，“我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你想让我再说话时的暗号，我保证，在你说出这些话之前，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如果我有这么幸运就好了。”

他信守承诺，蹑手蹑脚地走下剩余的楼梯，连呼吸都没有太大声音，如果我不是已经知道托马斯和我在一起，也看不到他手中的微弱光亮，我永远不会知道他只在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当他移动时，像个幽灵。

他的身影消失在我们周围的阴影中，我小心翼翼地，因为我最不想的就是在这里摔断一条腿。

翅膀在远处拍打着，那声音就像皮革疯狂地连续撞击着皮革。我忽略了我的心渴望飞起来，径直回到楼梯上，我想那些就是我们到达那天晚上校长提到的蝙蝠。

恶臭的尸体是一回事，但蝙蝠......一阵颤抖沿着我的骨头震动，蝙蝠的啮齿面孔和膜质的翅膀使我的神经紧张起来。

这完全是不合理的。我对老鼠的容忍度很高，鸟类也很好，但那些没有羽毛的翅膀以及沿着它们蔓延的血管，就像生命之树的树枝，这些我实在忍不了。

当我们走到楼梯底部，进入一条似乎是用山的粗石凿成的走廊时，我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在一座有着如此令人生畏的历史的城堡里，发现停尸房下的秘密。

石头上滴下了冷凝水，没有人在这里擦去这条隧道的悲伤，风在通道里呼啸，使我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