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德古拉 第28节

城堡周围的树林里到处是骨头。

拉杜教授翻看他那本特大号的民俗书时，没有注意到有一半学生的下巴垂到了胸前。他读给我们听的时候，就好像我们是和保姆在一起的婴儿，而不是思想严肃的医学学生。现在，当他向我们讲述关于生物和不朽的王子的幻想故事时，我费了好大劲才忍住没笑出来。

我只想跳到下一节课的实验室学习，有一具尸体等着我去探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使用我的新手术刀。从我上次和叔叔一起做尸检到现在只过了两个星期，但感觉像是过了二十年。

我需要看看我是否能把我的困难放在一边，像以前一样研究死者。我没有那么急着去听莫尔多瓦努的课，尽管解剖学是我擅长的科目。

托马斯在写字台下晃动着他的长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用羽毛笔的末端用力敲打他的墨水瓶，我担心墨水会溅得羊皮纸上到处都是。他又快速地敲打了一下，瓶子摇摇晃晃地摇晃着，直到他抓住瓶子，又开始敲打。自从他在课前跑去和拉杜说话后，他就一直很冷淡，当我们离开餐厅时，阿纳斯塔西娅和我都对他的迅速离开感到疑惑。

你们有人听说过弗拉德住在这片树林里的传闻吗？拉杜教授问全班半睡半醒的学生。我呼了口气，说实话，我很惊讶有人会真的相信这种无稽之谈。阿纳斯塔西娅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向我投来一个会心的微笑，至少我不是教室里唯一一个认为这完全是胡扯的人。

托马斯扭了扭脖子，又一次把我的注意力拉到他身上。他一反常态的低调，在开膛手谋杀案发生之初，我们曾与叔叔同班，那时没有人能让他安静下来。平时他的手总是举得高高的，我都恨不得把他赶出教室。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生病了。

我试图吸引他的目光，但他假装没有注意到。我眯起眼睛，用羽毛笔在墨水瓶上敲了敲。托马斯-克雷斯韦尔没有注意到任何东西。

没有人听说过这些传言吗？拉杜跌跌撞撞地从一条通道走到另一条通道，脑袋左右摆动着。我觉得这相当难以相信，别害羞，我们是来学习的，大声说出来！

安德烈在前排打了个令人厌恶的哈欠，而教授几乎在我们眼前泄气了。如果不是我自己无聊得要命，我会为这位老者感到难过。向一个对科学和事实更感兴趣的班级讲授小说和神话，一定很困难。

好吧，那么。我将给你们讲一个几乎奇幻得难以相信的故事。

尼古拉在他的座位上晃了晃，我可以看出，他在努力避免太明显地观察我，但他做的很差劲。威尔海姆，尽管他的死很不幸，但很可能是死于一种罕见的病症，不是谋杀。

村民们相信在城堡外的树林里发现的骨头是弗拉德的受害者的遗体，有的人声称他的坟墓是空的，还有人说它被填满了动物的骨架，皇室拒绝允许任何人挖掘尸体或棺材。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们确切地知道会发现什么，或者说什么不会被发现。有些人相信弗拉德是从死里复活的，他对血的渴望使他不畏死亡。其他人则声称，亵渎这样一个重要人物的安息之地简直是亵渎神明。

拉杜教授继续讲述这位所谓不朽王子的传说，他如何与魔鬼达成协议，为了换取永恒的生命，他需要偷取活人的血液并喝下它。

这是为了让那些试图入侵我们国家的人感到恐惧，但历史上说，他更喜欢的方法是将面包浸入他的敌人的血液中，以这种更......文明的方式摄取。

哦，是的，我对托马斯低声说。当一个人把他们的面包浸入其中，就像冬天的丰盛炖菜一样，以血为餐，是比较文明的。

首先是喝血，然后继续炒一些器官肉，托马斯喃喃地回道。接下来是血肉汁。

在科学上是不可能的，阿纳斯塔西娅低声说。

“什么不可能?血肉汁吗?”托马斯问。

阿纳斯塔西娅似乎一时愣住了，然后摇了摇头。“像拉杜所说的那样摄入血液会导致体内含铁过多，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用它来洗澡，这样更符合逻辑。”

你读的是什么类型的小说？我悄悄地说，向阿纳斯塔西娅投去好奇的目光。

她咧嘴一笑。“这个城堡里的小说数量有限，我凑合着看。”

“亲爱的老弗拉德真不幸。”托马斯大声耳语道。

当教授又一次差点被他的鞋子绊倒时，我在羽毛笔后面忍不住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