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出事儿了!
由于球磨机长时间没料空转,肚子里的钢球相互碰撞,直接砸在球磨机内的衬板上,砸的衬板成了碎片。
就跟我们吃东西是一个道理,哪有不吃东西干嚼的呀,铁定是毁牙齿的,同样球磨机没料干磨也是毁磨的。
衬板被钢球砸碎,固定衬板的螺丝也随之松动,球磨机内的矿浆从螺丝与球磨的缝隙中甩了出来。
等晚班人到的时候,被耳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将球磨关上了。得,球磨一停,相当于大洼金矿都按了暂停键,整个生产都跟着停了下来。
最后定则,事故的性质为责任事故,有了责任事故,就要追查和分析造成事故的原因。
开事故分析会时,矿上分管选矿厂的副总、王主任以及两个班的班长都参加了。晚班的班长说,中班不负责任才导致事故的发生。中班的班长说,他们走的时候,设备都是正常的,不存在什么不安全隐患,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没向晚班的人交接。
中班的班长也有理由,他借用张宁的话,说晚班的人不按时接班,责任首先应由晚班的人承担。
王主任这时插话了,说是他让晚班的人到他的办公室开个临时会儿,难道他也有错?!
掰扯来,掰扯去,就把张宁牵扯到了。中班的班长说,张宁一发话,工人们呼呼啦啦就走了,拦都拦不住。按这个说法,没有交班的责任应由张宁来负。
分管副总好奇的问道:“张宁是谁?!”
中班班长答道;“听说是黛琳的男朋友,我们都听他的。”
“黛琳,黛总的女儿?怎么又跟她扯上了关系。老王,你知道这事?”领导把目光看向了王主任,想必耳听八方的王主任一定知道些什么。
王主任点了点,说:“选矿厂里的人都在传,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随后,他向中班的班长招招手,说:“你出来一下。”
在门外,王主任问他:“张宁真说过那样的话吗,你不是把责任往小张身上推吧?”
班长说:“绝对说过,你要不信,我可以和张宁对质。张宁如果真的跟黛琳成了,我这不是自己跟自己找不痛快嘛。”
“你不要随便跟人说张宁跟黛琳的关系,你以为他们一定能成?两人的身份摆在这儿呢,依我看张宁的前途还悬着呢!”
在商量提出对责任人的处理意见时,王主任让两个班长都离开了会议室。他跟分管副总说道:“这个责任应该由我负,是我平常对工人的教育抓得不够紧,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分管副总不愿意了,说如果按他的逻辑,自己也要受处分,黛矿长也得受处分,因为他们也是领导,也有领导不力的责任。
“责任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副总认为,中班班长跟张宁,都要负一定的责任。他再次问王主任,张宁跟黛琳到底有没有关系。
王主任说:“有那么点意思。”
既然如此,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张宁的处分就要适当轻点,只对他提出批评教育就算了。
最后,副总写下了处罚意见,他建议,中班班长罚款二百元,球磨工罚款一百元,对张宁免于罚款。
处罚意见要报给黛矿长审批,得要黛矿长签了字,处罚才能正式成立。
副总把书面意见送到黛矿长那里去了,黛矿长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张宁的名字赫然在列。
副总免不了对矿长察言观色,见矿长聚在一起的眉毛老也不松开,估摸着矿长可能是不高兴了,他们不该把张宁的名字也报上来。
于是,副总咳了咳喉咙说:“黛矿长您看,意见中不提张宁的名字也可以,他本来就没什么责任。”
“为什么不提?”
“我听说……”
“听说什么,不要听风就是雨!”黛矿长有些很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报上来的处理意见轻描淡写,迁就、姑息!这怎么能起到惩前惩后的作用呢!把材料拿回去,你们重新研究,重新上报。我建议:两个班长要全矿通报批评,矿广播站连续把通报广播三次,每人处以三百元罚款;对张宁解除劳动合同,永不录用!”
副总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黛矿长见状,从写字台上的大理石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干脆把他的建议作为一锤定音的批示写在了材料的签名处了,并签上了他的名字。
他把材料一推,推到了副总的面前,说:“就这么办!”
副总这才恍然大悟,拿着材料离开了。
矿上对张宁的处理决定,是王主任传达的。他让刘晓刚把张宁叫到办公室,十分客气的让他坐下来,说:“来,先喝水。”
张宁见王主任如此反常的态度,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乖乖的把水接住了。
王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张老弟,我对不起你呀!”
一听这话,张宁顿时心里一惊,知道他话后面有话,连忙追问:“这话怎么说?王主任你一直对我很好。”
“怎么说呢?”王主任摸了摸头顶,欲言又止,像是真的很为难的样子,“你可能知道了,那天车间出了点事故,虽然说没人受伤,但经济毕竟受到了影响。再加上衬板也需要更换,这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更别说这几天不能开工了。”
张宁认同了王主任所说的,但心里有些奇怪,他说这些跟自己有啥关系。难道事故的责任要由他承担不成?
“不管怎么说,你还年轻,还可以东山再起。”
张宁有些等不及了,什么东山再起?难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西山,他在西山已经不行了?
他连忙问道:“王主任,有什么你就直说吧,我相信这件事儿上我没有什么责任。”
王主任似乎早就料到张宁有如此反应,把事故分析会上的分析过程对他讲了。
张宁承认他说了那个话,但他是按规程的条文说的,一点都没超出规程所规定的范围。至于没向晚班交班就走人,是因为班长发了话大家才走的。他不敢让大家走,也没权利说让走的话。
王主任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年轻啊!因为你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关键时候你说一句话,效果就不一样了。”
“我哪里有什么身份,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没什么身份!”
仿佛是预感到了最后的结果,张宁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大声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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