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救救我......”
“二叔,他们是坏人,你快走......”
蜷缩在角落的白石,眉头紧皱,不断梦呓着。从他的话中可以看出,他很纠结,一方面,他想二叔救自己,不想失去自己的手指;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心疼钱,想让二叔离李峰这群人远一些。
想想令人感到叹息,就在昨天,他还跟两位叔叔在山脚下游玩,他甚至还跟柳儿姑娘一起探讨过生理结构。没想到,只是拿了一块石头,他就深陷牢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连续的工作,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此时的白石已然心力交瘁。被人关到小黑屋后,过了没多久,他居然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早已日落西山。他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蹑手蹑脚走到了门口。
漆黑的夜里传来虫儿们的叫声,他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发觉没有异常后,尝试性的推了推门。“吱嘎”的开门声,是如此的刺耳,白石听到后,心跳不自觉的加快起来,连忙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满脸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悄悄地趴在了门缝上,朝着门外观望。不远处,井口高悬的灯光映入了他的眼帘,而督察队的人就守在那里。发觉没有异常后,他再次推了推了门,不出所料的是,门被铁链锁住了。
白石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喃喃自语着,“二叔,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夜越来越深了,白石透过门缝发现,督察队的人已经离开井口多时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用力推着门。
伴随着铁链的响声,门缝越来越大,白石慢慢地将自己的胳膊身子挤了出去,只剩下脑袋卡在了门缝中。他的脸扭曲到了极致,不知道是疼得,还是被门挤得,看上去分外恐怖。但成败在此一举,他狠了狠心,猛地将自己的脑袋拽了出来。没错,就是拽,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他的脸出现了红斑,耳朵也变得通红,整个脸仿佛被人剥了层皮般,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眼泪直流。顾不上擦去眼泪,他慌乱的朝着自己的宿舍跑去。
老毕的断手指上虽然缠着胶布,但他疼得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正对着墙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咚咚咚”,他咬着后槽牙,把墙壁踹得噔噔的响,甚至将头顶的粉尘碎石都震了下来。门口那背面写着忍字的挂历也跟着掉了下来,露出了它的正面。
一个身材火辣,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正看着老毕,仿佛在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发什么疯呢!”
老毕瞥了一眼地上的挂历,用力一脚将它踢向了门口,而此时白石正好来到了这里。
“你他妈的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我回来拿点东西,这就走。”
“原来你是逃出来的。”老毕猛然间反应了过来,大声呼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这小子要跑!”
“别叫,别叫!”白石急得想要捂住老毕的嘴巴,可这时已经晚了,附近的宿舍已经亮起了灯光。白石见状,只能扭头就跑。
老毕看着抱头鼠窜的白石,发出哈哈大笑声,“跑吧,跑吧,我看你能跑的哪去。”
如老毕所料,白石在黑灯瞎火的夜里,跑了没多少时间,就被督察队的人抓了回来。
李峰对此十分的气愤,大声叫道:“你不是想逃吗?我把你关到井下,看你能跑到哪去?!”
天哪,这真是晴天霹雳呀!要是被他们关进井下,自己就完了,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一想到这儿,白石的心都揪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抵抗。可他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是督察队的对手,被人强行塞到了罐笼里。
还没等他站稳,罐笼就动了。罐笼一动,白石就不敢动弹了。
罐笼井深百丈,他要是落进井里,一定会摔得死死的。如果死了,李峰就会把他说成自杀,或随便说成一个什么意外事故,他的冤就成了沉冤。
刚往下落时,他还能看见井口悬挂的灯光,像是傍晚的余晖。随着罐笼的降落,灯光倏的一闪,就看不见了,整个人迅速陷入了黑暗中。
白石没戴安全帽,也没有戴矿灯。他使劲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尽的漆黑,只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他做过无数次类似的梦,在梦中向无底的深井沉去。而做梦终有梦醒的时候,可这个可怕的噩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许,飞机失事也许就是这样的,坠着坠着就完蛋了。
“咣当”一声,罐笼终于落地了,白石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井筒里渗出的水滴哗哗的往下流,把他的头发、衣服都淋湿了,但即便这样,白石依旧牢牢地抓着罐笼,不愿下来。
押送他的督察队员可不管着他,挥动着钢鞭朝着他打去,“出来,出来!你不要装死狗!”
刚开始,白石还打算硬抗,可挨了三两鞭后,他就疼得嗷嗷乱叫,慌乱的逃了出来。
督察队的人上下打量着他,不屑的说道:“真是个贱骨头,不打不知道听话。去,扒毛去!”
他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白石,他梗着脖子叫道:“不去,凭什么给让我扒毛,我又不是你们的奴隶。”
“不去,小心我抽死你!”
“你抽吧,抽死我我也不拉!”
几声鞭响过后,白石再次屈服了。他此时明白了一个道理,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乖乖的在前面走着,来到了掌子面。
掌子面的人正在干活,看到白石后,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怎么来这儿了。等看到督察队的人后,他们的心里猜出个大概,没有多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干着活。
大概是因为他没戴矿灯的缘故,督察队的人没有再逼他去扒毛。而是把他送到这儿,就转身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白石就朝着众人说道:“叔叔大爷别干了,不要给他们当奴隶。”
众人仿佛在看傻子,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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